“嗯,乖徒儿。”
洪啸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两人轻轻扶了起来,左手往右手的柚子里假模假洋地伸了伸,随即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此瓷瓶整体呈白色,有蓝色的龙形图案雕刻在瓶子的外部,红色的丝绸裹着瓶塞牢牢地顶住了瓶口,但看此等包装,这瓶子所装物品,一猜就不是凡品。
洪啸白拔出瓶塞,从瓶内倒出了两颗黑色的药丸。
当黑色的药丸从瓶中掉落到洪啸白的手掌上时,浓郁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所有闻到这股馨香的人都不由得感到浑身一阵舒爽。
一些身上的伤口本来还在留着鲜血的伤患,此时他们身上的伤口竟然在诡异地渐渐愈合,鲜红的血液渐渐止住了向外继续冒出的势头。
“看!地上的野草居然开了花!”
有强忍着不让脑袋从地面抬起的人,突然震惊地发现地上的绿草竟然神奇地绽放出了花朵!
“怎么可能!杂草居然开花了!”
“这是谪仙啊!”
“天神下凡啦!”
“这开出的花朵一定是仙人的象征!”
些许衣衫褴褛的人匍匐在地上,不断磕着脑袋,他们将洪啸白等人围在中间,口中连绵不绝地发出夸耀之声。
洪啸白见状,脸皮微微一抖。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地上那正在盛开的那微黄色的花朵,应该就是菊花吧?这玩意在这个世界是不会开花的杂草吗?
说起来,他手上的药丸压根就是前几天给兰凃用完的药泥炼制时的附带品,实际功效其实很一般,但这药香的特效就比较猛了。
不仅附带一些微小的治疗效果,还能够迷人心神,换句话说就是容易出现幻觉,很明显,估计是第一个出声的家伙把菊花错认成了杂草,结果没看清的家伙直接就跟风喊了起来。
“来,将这药丸服下吧。”
洪啸白朝着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将手中药丸递给了正一脸渴望地望着他的手掌的烈无二。
伤痕累累的少年见状,慌忙用指尖将药丸捏起,随即生怕洪啸白反悔似得,将黑色的药丸给小嘴微张的妹妹塞了下去,接着自己也是一口吞了另一颗。
对洪啸白来说没什么太大作用的药丸用在了烈家兄妹的身上,只见烈满香胳膊上与腿上那些裸露的伤口很快地便成功的愈合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刚刚结好的痂痕竟然直接慢慢裂开,最终化作细碎的颗粒从皮肤上掉落在地上。
烈满香的身上,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神奇地没了丝毫踪迹,只有光滑的皮肤上,那些还未拭干的暗红血痂,证明着她刚刚身上的伤痕其实并非幻觉。
而虽然烈无二的身上伤口比较深,但短暂的时间过后,少年的身上那些受过的伤势也似乎随风散去,整个人甚至完全没有了虚弱的感觉。
元气满满的他竟然有了一种能一拳打爆刚刚那头狼龇牙的错觉。
“多谢师父赏赐!”
烈无二拉着身旁正在往自己身上乱摸的妹妹,双膝一沉就想行个大礼以表自己心中感激之情,但双腿微微一沉,就诡异地跪不下去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们的身躯,不让他们往下探去。
烈无二一瞬间便想到了什么,两颗深邃如黑色星辰的眸子猛然朝身前的洪啸白望去,果然,只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师父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徒儿,经常下跪的话,容易把骨头碰碎,记住了,师父不在乎这些虚有其表的跪拜,重要的是你以后要成为一个不会让为师感到失望的人。”
洪啸白意味深长地伸出两只手,轻轻拍了拍两个徒弟的小脑袋。
烈无二眸子一定,眼中透露出的是无比坚定的决心,他双拳一抱,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只比他微微高了一点的师父,大声宣誓道:
“从今以后但凡师父有令,我烈无二必倾尽一切去完成,万死不辞!”
旁边的烈满香还只是个年纪幼小的女童,但看着哥哥的动作,也是学着烈无二狠狠一抱拳,细嫩的手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即她用稚嫩的声音学着烈无二大声呐喊道:
“从今以后但凡师父有令,我烈满香必倾尽一切去完成,万死不辞!”
“嗯,好了好了……”
洪啸白带着笑意微微点头,轻轻地拍了拍烈家兄妹那还带着一些杂草的脑袋,将飘絮从他们的头上挥去。
“大仙!敢问您老的仙丹还有剩余吗?小人的父亲伤得太重了,还请大仙开恩,救他一命啊!”
正当洪啸白思考着,似乎每个穿越者都有收正太萝莉做徒弟的爱好时,一声凄凉的哀嚎打断了他的失神。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着光鲜,身材肥硕,满面红光根本看不出来刚刚遭过妖族的袭击的胖子,正用着自己那戴满各色戒指的粗壮手指,使劲摇晃着身边一个竹竿似的中年汉子。
若非汉子的身上穿得是与他儿子一样的金色华丽衣袍,手指上与脖子上戴的是与胖子一般无二的戒指与粗大金链,洪啸白还真的是想不到,这个躺在地上都快瘦成个骷髅模样的家伙,居然是这个大胖子的老爹。
洪啸白随便瞄了昏迷中的瘦子一眼,只见这货的胳膊上有着三道深入骨髓的巨大伤痕,随着他儿子的一阵摇晃,那皮肉相连的胳膊里,白花花的骨头似乎被胖子给晃断了,发出了沉闷的骨裂声。
……
老兄,你确定不是想要把你老爹弄死,好继承他留下来的遗产吗?
“大仙您一定要救救黄老爷啊!”
“是啊!世仁老爷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啊!”
“要不是为了我们这些镇民,有着灭妖师护卫的他其实一开始能逃走的!”
周围围观的镇民们看到竹竿的惨样,顿时一个个哭天喊地地出了声来,那声音之凄切,似乎瘦竹竿不仅仅是胖子的老爹,还是他们的老爹一般。
正在抹着额头上汗珠的鸿茂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难受,在这可怕的妖难之下,煌煌人界不知又要死去多少无辜的平民。
他转过头,望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同样感到痛心疾首,微微有些失神的洪啸白,鸿茂叹了一声,道:
“大师,不知您手里还有没有药了?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您就先救下这些可怜的难民吧……”
“啊?哦…”
正因为竹竿的名字有些走神的洪啸白猛然回过神来,随即将手中瓷瓶随手向鸿茂扔去。
体内空荡荡,正在分心恢复灵气的鸿茂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瓶子接住,随即耳边传来洪啸白那逐渐有些远去的叮嘱:
“瓶子里的药丸不多了,你将它们放入水中化开,将汤汁分给那些受伤的镇民吧,我去给徒弟治治伤,马上回来……”
鸿茂抬头望去,洪啸白正一手一个徒弟,如同老鹰抓小鸡模样的将烈家兄妹带着,朝着远方的深林飞去。
大师不愧是大师,那个方向明明就是方才在天空看见妖族营地的所在地,看这模样,大师一定是去抵御那些妖族的援军去了。
明明做的是这么高尚的事情,大师却如此轻描淡写,此等境界,真的是甩开那些所谓的剑主几条街啊……
鸿茂的目光里,巴麻美与鹤渡如同影子一般紧紧地跟随者洪啸白,体内灵气不是很多的兰凃在空中飘飘忽忽地跟在几人的后面。
即使是常人那做出来有些狼狈的模样,在这位冰魄剑主的身上却显得那么飘逸,唯美……
可惜,即使是这样的人,也免不了行五谷轮回之事的过程……
想着前几天那偶然间打破自己心神的一幕,鸿茂顿时感觉脚上又有些黏糊。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鸿茂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正在抱着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民众们,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