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天牢处,门禁森严,衙门子守在前面,紧关大门。巍峨着高墙上的石面上,顶头悬着两个大字‘天牢’。
卿晴同柒宣一路走至门前,见两旁石狮张牙舞爪,柒宣难免有些害怕,转身小心翼翼地朝卿晴看去,轻着声音说道: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罢。
卿晴上前柔声说道:没事的,柒宣,我们走。
话毕,拉起柒宣的手,往前走去。过了石狮,见大门两旁挨近着坐了两个衙门子,正酒足饭饱地在地上打着盹,有一口每一口地说着什么。
大晚上的,别说天牢门前了,就算是最热闹之地也早关门歇业了。坐在地上的二人自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于是,双双抬起下巴看向来人,眼神迷糊,看得不真切,不过穿着男装,便认为是两个男人了,又不是官府,灯笼上也没个名号,这二人便懒得理来人了,只顾低下头昏睡过去。
卿晴走上台阶,到了那二人跟前,柒宣站在她身后。
只听卿晴说道:二位大人醒醒!
其中一人抬起头来,喷着酒气,气冲冲地喊道:干嘛?
卿晴道:我想见里面的人,还请通融一下。
那人口气外冲,面色发红,烦躁不堪,喊道:你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天牢,哪是你一个平民想进就进的?快滚!
听了这话,柒宣见着有些畏惧了,偷着眼看那衙门子,更觉害怕,便拉起卿晴的衣衫尾角处,说道:小姐,我们还是走罢!
卿晴却未回身,眼睛看着那人,说道:深夜而来,就是为了见上一面。官爷不必再说那些话了,只管说条件如何罢。
那人听了,神色一顿,定睛朝卿晴看去,见她丰神俊朗,眉目清丽秀雅,真是一张好皮相,一时倒看呆了。
坐在地上的另一人听了卿晴的话,便抬起头来看去。这人比那人倒是要顺眼的多,眉目清明,眼神亮堂,看着卿晴,好笑着道:公子这话也太伤人了!我等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倒也不是那般龌蹉小人。不过实情确是我兄弟说的那样,天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所以,还请公子回去罢。
说着就站起身来,扯着那人站好。卿晴见他不似一般贪利的衙门子,话中情理分明地都说清了,也无恶意,由此,心内倒生出些好感,便对他道:虽是如此,不过今晚我必须进去见他一面,所以还请官爷能帮帮我。若是要打点的话,没有问题。
话毕,从柒宣手中接过一大包银子,交到那人手中,说道:这些够吗?
那喷着酒气的衙门子见着那包银子,瞬时眼神一亮,抢到手中来,笑看着卿晴说道:有了它,万事皆好办!你要是早拿出这个,我也不用那样说了。
说完,转回头看另一人,腆着脸说道:哥,我看就让他们进去罢,不过是见一面,又能怎样?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可这包银子愿意啊!
顿了一会,笑得更加欢了,才问道:哥,你说是不是?
那兄长见此,先是骂了那弟弟一通好话,见他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没有了法子,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才看向卿晴说道:进去见一面可以,不过只能见一面,时间不能太长。其余的人我来打点,你自己掌握好时间。
卿晴点点头。
兄长仔细叮嘱那弟弟,要他好生看着大门,不要迷糊了。方才推开大门,领卿晴二人进去,顺势将门关上。
进了天牢大门,并不是进了牢房。大门后面有一大块空地,上面摆放着拦路的工事,一些削尖了的木头,以及高架着的横梁,垂吊下来一根绳子,末端呈环形,看去正好能放一个人头进去。
三人走过了这段路,到了令一扇门前,两旁也有两个衙门子站在那里,见有人来了,便看过来,见是那人,便笑了起来,一人抢在前头说道:怎么?不愿理那小子,来我们这溜达一会?
那兄长笑道: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弟弟。烦人归烦人,不那个样,随着他就好了。
守门的另一人见到他身后有灯笼,便问道:带人来了?
兄长道:想见人一面的。
那人板起面孔朝卿晴这边看来,盯了一会,方才转回去,说道:既然你都让人进来了,就让他们进去罢。
抢先说话的那人听了这话,又道:想来那小子收了好东西罢,不然怎会放人进来?
说这话,二人已一起把门打开来。
那兄长笑了笑,作揖拱了拱手,说道:来日便请二位兄弟,谢了。
说完,就往里走去。卿晴柒宣二人随后跟去。走了几步,隐约听得身后一人说道:你见到那人没有?真长得俊俏,哪有公子长成那样的?
没有听到另一人回话,那人好似觉得无趣,便嘀咕了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进到了里面,那个猥琐的看门人,正坐在满是污秽的桌子上吃着肉,他见有人进来,便抬起头看过去,见是熟人,便挥了挥手,重新低头吃了起来,不再理会。
卿晴跟着脚步往里走去,走在前头的那人忽问道:你要见谁?
卿晴回道:身穿红衣的。
那人回过身子,说道:他可是山匪头目,死囚,你真是要见他?
卿晴看着他,点点头。
那人别过眼睛,说道:跟我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间独立隔断的牢房。楚云正站在房内,身子朝外,看着房门。
牢门被渐渐打开,楚云不动,站在原地朝门外看去,先是衣袍,再是面容,继而,卿晴的整张脸便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楚云的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那人侧过身体,让卿晴跟柒宣进去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卿晴还未进去时,便看到了楚云,那一身火红的长袍,依旧那样的鲜艳夺目,没有一丝一毫地被玷污,往上看到的那张脸,虽很陌生,可那双眼睛却是楚云的,以及弯起的嘴角。除去拷在他手脚的铁链,一如当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