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楚云被装入一个临时搭建的笼子内,被绑在板车上,沿路推着,遭受风霜雨露。隔了些许距离的远处,卿晴由柒宣成里陪着坐在马车上,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陆水和胡元帅,在整队大军面前引着路,两旁有高举旗帜的队列士兵。
一路上,卿晴很安静地待在马车内,动作很少,言语很少,甚而吃食都少得可怜,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些,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于柒宣而言,卿晴这个样子是在情理之中的,因此,想着让她一人安静些待着更好,便不再说什么话了。
不出一日,便回了西凤。
皇上亲自欢送,是何等殊荣,礼部按照历来最高的待遇给予众位将士相应的奖励。胡元帅同陆水,一位是征讨元帅,一位是监军大人,功劳最大,加官进禄,自是不在话下。
其中也并不尽然皆是为此欢喜的,人前笑脸,人后污言秽语,也是少不了的。就那些反对出征的老臣们,从他们口中依仁义道德,国家社稷为由,不屑与他人为伍而发表的一通高论,其中却又隐藏不了内心的嫉妒,此一场好戏,便是最好的一出了。
且说卿晴被救,陆水自是早早告知了宇轩,而丘陵任府,也派了人马将消息送去了,想来应该到了。陆水准备让卿晴先在驿站住下,先等到任府的人来接了,再做打算。卿晴并不愿住下,谢过陆大人后,便携了柒宣成里往任老爷常住的那间小院去了。陆水一直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直至消失后,方才回了府。
正是举国欢庆之时,一小队士兵却不得不离开一下,牢笼内的楚云正等着他们将他送往监牢。那里,只有皇上的旨意才能随意进出。
士兵们不幸地被指派上了这事,此时不得不忍住那份欢愉,来到地牢里来,心内厌烦极了。几个人彼此说了些高兴的诨话后,就再不见好心情了,随后甩出几句诅咒恶毒的话,苦闷着脸把楚云交给了地牢的看门人。
急不可耐地说道:他可是那个山内的匪首,你可要看紧了!
看门人笑了,应道:到了我这,还没有能出去的呢!你们就放宽了心罢!
士兵们笑了笑,就赶紧走了。任谁也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待上那么一时半刻。
楚云一直被押解着来,甚为听话,由他的脾性而言,未免太过顺从了。手上脚上的铁链粗重不堪,却并没有给他造成困扰,只是肩上的伤口尚未愈合,正隐隐作痛,面色较之平时要冷清了许多。
只见那看门人打发了那些士兵后,便走近了去看楚云。他可从未见过穿着这样嫣红衣服的男子,再见楚云的一头青丝柔顺地倾泄而下,虽遮盖住了大半的脸面,可依他仰着头看去,楚云的美貌是惊人的。
此人又矮又胖,不及楚云的肩头,且面相丑陋不堪,官服污秽不堪,一双贪婪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楚云。
楚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人见此,就越发靠近了过来,二人之间仅一寸步的距离,隆起的肚子已然要挨着楚云了。他见楚云面色迟钝,眼神恍惚,一丝淫邪的笑意袭上他的脸面,眼神更是赤裸裸地盯着楚云的脸看去,甚而伸出积满了酒肉碎末的脏手去碰楚云的脸。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看门人怕他人看见,不好说话,便只好缩回手来,退后坐了回去。
先是听得几人的话语声传来,其中赌博市井之言居多,声声传入他人耳内,又是笑声,夹杂着故意放低声音时所说的下流话,倒是一字不差地让人听得。
只见三个身穿衙门子官服的人摇摇摆摆地走来,面色潮红,口中满是酒肉臭气。
他们先是见到了楚云,疑惑着围着楚云转了一圈看,方才转向看门人,问道:这是谁?
看门人添上笑脸,回道:上头的人送来的,说是深山内的匪首。
问话的人是个同看门人一般矮胖的人,可眼神比那看门人倒是要亲善许多。
一旁,另一人听了话,说道:我听说了,前几日出征的大军回来了,押解着山里的匪首,看来他们是把他送到我们这来了。
那人哦了一声,转身再看向楚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那把他送到一人的牢房去罢。
回了话的那个衙门子,高高个,但比起楚云还是要矮上一截,他点点头,继而伸出手,拉起楚云两手间垂吊着的铁链,正要往前走时,却被人拦住。便是那第三人了,他身材矮小,瘦弱,却长着一副猥琐的脸面,倘或不是他有靠山,怎么进得到这里面来当差?
其余二人虽与他一处共事,但都不喜欢他,哪里只因了那幅不堪入目的长相,更是相处下来后,那德行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就更别说言行举止了。他二人虽亦是粗俗之人,却没到那种肮脏下流至极的地步。此刻,只见那人歪斜着嘴脸,笑得可憎至极,唇齿暗紫黑黄,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云看。这幅景象他们不是没见过,嫌恶至极,却又不好不理会他,只怕着会得罪了那靠山。
只好停下,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那人激动着道:这个倒是个好货色!
二人听之,再朝楚云看去,确是艳丽无双,可那又怎样,怎么看都是个男的。那站在前头的高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可是个男的!
那人笑道:这样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用起来更是不得了呢!
言语****至极。
二人忍不住瞥过眼神,不去看他。那人倒不在意他们怎么想。见他二人不语,只当是默许了,便笑道:等今日让我尝了鲜,明日我请两位哥哥去琼楼喝花酒去!
别看这里小,事却多,许哪日就因一件小事丢了性命也是有的,可若是有了个靠山,那便好说话了。遂平日里,这二人常与他一处,有了新囚来,是女的,总要被他糟蹋一遍,他二人想来,觉得进了这里的人,大多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罢了,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由着他算了。至此而来,一直如此。
现下这个情景,又说了请客的话,二人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见那个矮胖,年岁也稍大些的,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难说的话?你想要他,拉去就是,我二人去外头看着,也省得扰了你!
那人听了,喜笑颜开,赶紧道:还是哥哥好!
那个高个子,年纪尚轻,见不得这些,正不愿放开拉着铁链的手。长辈就适时地走来,扯着他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