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们算什么事。”李云霄握拳打了秦山忆因为长年跑步锻炼变得结实的胸脯一下,嘱咐道:“你好好管着生意,我与小瘦子到了长安安顿好了,就想办法把你弄进长安书院。”
秦山忆自信的笑道:“我学问这么好,还用得着你们弄,我自己考就是。”
李云霄摇头道:“你还是谦虚些好!”
李家车队离开潭州,浩浩荡荡前往长安。
车队过了长江,经过湖北道武昌府时,祁子阳的爹湖北道都督设宴款待。
祁子阳的继母见了李家前程似锦,个个都好相与,突发心思,事前未跟祁子阳的爹商量过,提出与李家联姻,将嫡女也就是她的女儿嫁给李云青。
贺氏早就听说此妇阴毒狠辣根本容不得元配留下的祁子阳兄妹,不说此妇名声不好,就说祁家跟李家没有什么交情,岂能联姻,面色微愠直接回绝了。
在座的妇人都是湖北道高官的夫人,心里嘲笑祁子阳继母,却是不会当面说出来。
祁子阳的继母弄了个没脸,心里暗骂李家暴发户不识好歹,等酒宴散了去赏花时,走到后面跟几名夫人说话,特意嘲讽曲氏喝汤有声音、贺氏比李老实大三岁、李云霄身胖似猪、李去病娘娘腔、李晶晶长得像狐狸精、孪生子的面相瞧着就没福气。
她哪里知道不到一刻钟,说过的话只字不差的由官员夫人转述给贺氏。
李晶晶得知此事,立刻拿了一包哑药交给望月,让她放进长舌妇茶水里。
祁子阳的继母回去就被祁子阳的爹罚到祖宗灵牌跟前抄家训千遍、禁足一年。
没两日她又哑了,一句话说不出来,请遍了湖北道的大医师都治不好。
祁子阳的爹便将祁子阳的继母降为平妻,又娶了一个妻子主持府里大小事务。
此事传到在北地任官祁子阳耳里,高兴了好些天。
他嫡亲妹妹出嫁前,这位继母竟是阴坏愚蠢的未经同意给他妹夫家里送去两个妾。
他妹夫家是清贵人家,家规甚严,根本不允许嫡妻未进门之前就纳妾,直接派人把两个妾送回都督府,并置问他爹想要侮辱谁?
他爹因他妹夫家里的人做官的都没有实权,便没有罚继母。让他们兄妹三人再次对他爹失望透顶。
他妹妹嫁过去后,回门看过他奶奶就走了。
这回他继母冒失当众跟如日中天的李家提亲,被李家直接拒绝,丢尽祁家的脸。他爹怕日后继母惹出大祸,就重罚了继母。
继母变哑无药可医,他不用想也知是谁下的手。
李家虽是新贵,然一家一县公、两侯爷、三县主,卧虎先生便连匈奴皇帝都畏惧三分,这样的人家背后的势力无法想象,岂是祁家能得罪的,李家只是弄哑了继母,没有迁怒祁家已是轻惩。
四月初,李家马车队出了湖北道进入河南道时,遇到了何冬特意派出迎接他们的二百名御林军,带队的军官简直太熟悉了。
此人身高八尺,国字脸面黑牛眼精亮,直鼻大嘴,体型非常雄壮,仿佛一头黑熊,穿着银色盔甲,腰跨长剑,身背铁弓装满铁箭的箭袋,骑着一匹黑色皮毛千里骏马,威风凛凛。
“秦跃见过三位县主、两位侯爷、两位世子爷。下官奉陛下口谕率一队御林军前来迎接你们到长安。”
马车里的贺继业、李云飞正躺着有些昏昏沉沉,听到极为熟悉男子粗声粗气的声音,立刻坐下来。
贺继业嘴唇微动。
李云飞惊喜的大叫道:“姨父!”
秦跃哈哈大笑几声,骑马奔至马车车窗,瞧到两个梳着包子头的小脑袋探出来,喜道:“想姨父了没?”
贺继业连忙点头。
李云飞张开小手臂朝秦跃猛挥舞,大声道:“姨父带我骑马!”
贺氏的声音在马车里面响起,“你姨父正在执行差事。不能带你们骑马。”
李老实却是劝道:“怡妹子,就让两个细伢子轮流到马车外头跟姐夫骑马透透风。”
贺氏只有道:“那就每人只骑一刻钟,不能多骑了。”
她把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都按了下去,问道:“姐夫,我姐姐与我三个外甥可好?”
秦跃咧开大嘴笑道:“好。”
贺氏知道别想从秦跃这种粗人嘴里问出详细的话来,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何时去的皇宫里任职?”
秦跃自豪的道:“这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陛下钦点我任了御林军副队长。”
他在湖南道潭州任得是武散官。到了长安一下子成了皇宫御林军副队长,时常能见到何冬,自认为是极荣耀的差事。
他却是未想到皇宫是堪比战场的地方,虽说何冬是个明君,倒不至于伴君如伴虎,可是后宫许多妃嫔,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御林军副队长这个角色搞不好就被装了进去,成为宫斗阴谋的牺牲者。
贺氏以为秦跃是自己上奏折求的,心里骂他蠢,不再跟他说话。
李老实凑到车窗跟前露出脸来,真诚的道:“恭喜姐夫被陛下器重担任要职!”
秦跃得了爱妻娘家人祝贺,心花怒放,仰天大笑几声,道:“妹夫,你在潭州书院干得那么好,此次到了长安,陛下定会给你一个好差事。”
李老实憨声道:“陛下让我干什么差事都行。”
李云飞见贺继业趴在车窗前,急得高声道:“四哥,是我说的。我先骑马!”
贺继业眼巴巴的瞧着李老实把李云飞小身子从车窗送出去交给秦跃。
李云霄从前面骑着白色千里马奔至,笑道:“四弟,来,哥哥带你骑马!”
贺继业连忙扭头望向贺氏,见她点头,立刻喜得叫道:“二哥,娘同意了。”
前几天,李云霄、何义扬分别带着贺继业、李云飞在马车队前骑马。
谁知经过峡谷滚下落石砸中何义扬跨下黑马的马腿,黑马吃痛受惊狂奔。
林海武功极高比黑马还跑得快,把黑马缰绳死死拉住,黑马这才停下来,马背上的何义扬与贺继业平安无事,倒是把曲氏、贺氏吓坏了。
从那天起,曲氏、贺氏就不让何义扬、李云霄带着贺继业与李云飞骑马。
黄昏时车队入住河南道漯河县驿站。秦跃按照贺慧淑的嘱咐,等着与李家人用过晚饭,这才把一封厚厚的信交给了贺氏。
原来贺慧淑与秦跃到了长安国公府后,遇到米氏发难,质问明氏遗物。
明氏虽是大字不识,但特别明白事,弥留之际将财产都分了,还特意请了郝都督长媳及潭州长史夫人做证。
明氏因为贺慧淑、秦跃侍候她许多年,又主动把爵位让给了大房,就把六成财产都给了他们,两成给了大房,余下的两成分给了七个嫡亲孙子孙女。
这件事白纸黑字有两位夫人的红手印,还在湖南道都督府备了案,把米氏的嘴巴堵住了。
紧接着米氏提出要亲自带贺慧淑与秦跃的最小的儿子秦子峰,被拒绝之后,就装病点名要贺慧淑像对待明氏那样侍疾。
贺慧淑跟前的三个儿子年龄都小的很,秦立邦、秦家浩五岁,秦子峰不到三岁,正是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就是这样也每天去米氏跟前呆三个时辰以上。
米氏竟是装得被痰迷了,要贺慧淑给她吸痰。
贺慧淑自是不肯,被米氏扇了一记耳光,气得装作昏死。
秦跃怒极把米氏房里值钱的东西都砸了,带着贺慧淑及三个儿子当日就搬出了国公府。
贺氏看到这里痛心的直抹泪。
李晶晶关切的问道:“娘,你怎么哭了?”
贺氏心里再恨米氏,却是不能当着晚辈的面说出来,缓缓道:“如今你姨与你三个小弟弟住在咱们府隔壁街道一座三进的院子。以后到咱们府非常方便。”
李云霄笑道:“娘是高兴的落泪吧。”
“娘这是高兴吗?”李晶晶白了李云霄一眼,朝孪生子做了个手势。
贺继业、李云飞立刻上前,抱着贺氏的胳膊撒娇劝道:“娘不要哭了好不好?”“谁把娘惹生气了,我去打她!”
李老实送上茶杯,柔声道:“怡娘,你喝点茶水消消气。”
贺氏心里再气愤,瞧着夫君与四个儿女,还有在北地打仗给她争光的长子,也都消了火。
她喝了茶水,把信看完之后交给了李老实,冷声道:“一个个的没少得爹爹的恩惠,见爹爹升了县公,竟是心生妒忌,要瞧咱们家初到长安闹笑话。”
李老实瞧过之后,面色愠怒,正要开口,贺氏抬手道:“长生,你不用说什么,我信任你。”
李云霄问道:“娘,姨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让你看看也好。你若是违背了家规,被你爷爷逐出家门,我与你爹绝对不会开口求情。”贺氏让李老实把其中的两页信给李云霄瞧看。
李云霄差点把信给撕了,气呼呼道:“这些人简直是无耻卑鄙!”
李晶晶将整封信瞧完,冷声道:“姨的信上说的这几家,日后就是有人在我面前将要死了,我都不会给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