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付了帐,出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就让我把新买的醋喝点下去。
“回去再喝吧?何必这么急呢?”
“早一点喝下去,就早点好。”
她好像比我还着急,我真的怀疑,到底是我被刺卡了,还是她被刺卡了,要不是说话的时候喉咙会被牵动着痛起来,我真的会以为是她被刺卡了。
“就算现在喝下去了,刺也没有这么快软掉的。”
“你现在喝点,到了家刺就软掉了,再吃点饭,把刺压下去,就会没事的。”她讲起来像是一个很有经历的人,莫非她也和我一样被鱼刺卡过?
见她说的在理,我也就没有了理由反驳,最为关键的是:我没有理由去反对一个完全是替我着想的建议。把醋喝下去,我就带着她往回赶。
大冬天的,果然寒冷,风一吹,我都牙齿打颤。她出门的时候走得急,身上的衣服不多,虽然路上只有二十几分钟,可到了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冻得脸色发紫了。
“呵欠。”在我吃下一大口饭的同时,她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样?咽下去了吗?”她浑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寒冷,焦急问我。
“呃……等会。我喝点水找下感觉。”
她赶紧帮我倒来一杯水,想的真周到,还是热的开水,端给我喝的时候,还不忘吹吹,想把那热的吹掉。
“咳……咳……非常高兴地告诉你,它还在。”我笑着道。这家伙还真是执著,看样子是真的和我杠上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再喝点醋。”
“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死了。”
“呸……哪有这么严重?”
“真的,我会酸死的。”
“呃……良药苦口。”
“可醋不是药,喝多了我怕……”
“怕什么?”
“我怕打破身体里的酸碱平衡,到时候我吐出来的苦水都是酸的。”
“乱讲。”
“不喝行不行啊?”
“不行……”
结果一瓶新买的老陈醋全部喝完,并且我还吃下了一大碗饭,却是收效甚微,只是减缓了疼痛,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它还是那么顽强地卡在我的喉咙里。
“呵欠。”她又打了一个喷嚏,同时她赶紧从桌子的纸盒里抽出纸来,把鼻涕醒掉。
“你骗我?”
“咋了?”
“你的五千米冠军就是这么得来的吗?”
“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没练,生疏了。”
“你毕业几年了?”
“三年。”
“生疏的好快。”
“没办法,业精于勤荒于嬉。”
“我还毁于随哦。你生病了,你知道吗?”
“不过是小风寒,用被子一闷,睡一觉就没事的。”
“你的被子有这么好?”
“那是当然,别忘了,我可是狐狸精。”
“狐狸精就不会感冒吗?”
“当然。我都成精了,小小感冒根本奈何不了我。”
这也太扯了吧?我咋就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套理论呢?看来她的思维方式果然和我是不一样的,好特别。
“那你咬我一口吧?”
“干嘛?”
“把我也变成狐狸精,我就不怕刺了。”
“神经。”
“那些吸血鬼不都是这样的吗?咬一口就成同类了。”
“喂……”
“不好意思……忘了你不喜欢吸血鬼。那我换成僵尸吧?”
“喂……呵欠。”这次她的鼻涕都流了下来。
我赶紧扯过桌上的纸递给她,她接过,再次把鼻涕醒掉。
“别管我的感冒了,感冒很容易好的。你的鱼刺,看来要上医院。”
“你不是认真的吧?”
“当然。”
“那就好,吓我,我还以为小小鱼刺你也要我上医院?我堂堂男子汉岂不是把根鱼刺逼得上医院岂不是让你耻笑?”
“我说当然是认真的。”
“喂……为了根鱼刺上医院,不值得吧?”
“为了鱼刺不值得,可为了你,值得。”
这一刻我呆住了,傻傻地看着她,我现在不怀疑了,我甚至认为她真是狐狸精,要不然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咋就这么动听呢?
“那好吧,我明天去医院。”
“不行。”
“你不会是想我现在就去吧?”
“你的情况要求你必须今晚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我好困,你就让我先睡几个小时吧。”
“喂……这事也要讨价还价?不行,一定要现在去。”
“就耽搁几个小时,我不会有事的。”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见我死不悔改,生气了。
“你家里有感冒药吗?”
她没有回答。
“你的感冒现在一定要吃药。”
她还是没有回答。
“喂……把手电筒给我。”
“你不是说明天去的吗?”
“对啊。”
“那要我的手电筒干嘛?”
“去给你买感冒药。”
“你……呵欠……”
“你看,你看,快给我手电筒。”
“不给。”
“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跟你学的。”
“你……干嘛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啊?”
“你也知道这是坏的吗?不容易哦。”
“呃……算我怕了你了。我先去给你买药,再去医院。”
“不行。”
“这也不行?”
“当然,事有轻重缓急,你的更急。”
“可在我心里,给你买药更重要。”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爬上一轮红晕,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来,不过我知道她喜欢听。因为她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我也愣了一下,我啥时候学会说这种话,并且说的是面不改色了,不过我却知道这是我心里的话,要不然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了。看来,我们俩都有点情不自禁。
“听我的,在家等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病人。”
“你也是病人。”
“我只是被鱼刺卡住了,和你不一样,你才是病人。”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病人。”
“谁说我不懂得照顾自己啊?”
“你懂吗?”
“当然懂。”
“说说看。”
“呃……这怎么说?”
“我说对了吧。”
“不对。”
“哪不对?”
“是啊,哪不对呢?”
我都被她绕昏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那我先去医院里把刺取出来,再帮你买点药回来,你在家等我。”
“不行。”
“呃……”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感冒了,一起去会病上加病的。”
“那叫以毒攻毒。”
“我还负负得正哦。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就不去了。”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怎么能拖着感冒的身体和我一起去呢?难道她不知道这会让我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吗?
喉咙里的痛只是肉体上的痛,而心里的不安却是精神上的痛,如果二者非要我选择其一,我宁愿选择肉体上的痛,这叫二害相权取其轻也。
“喂……”她生气了,红圈开始红起来。
“那你多穿几件衣服。”
“……”她不说话。
“既然你这么喜欢监督我,那就我们一起去吧。”
她听到这话,脸色开始舒展,眼里发射出兴奋的光芒,仿佛外面的寒冷,变成了春日的骄阳,照在身上会让人暖洋洋的。不过她却不知道:在我的眼里,她的开心就是我的春日骄阳,温暖而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