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虽然在医院的时间不长,但闻清平时没少见廖敬清和其他小姑娘耍花腔,所以她知道抱一下对于廖敬清来说或许根本没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故意耍她?
但廖敬清看起来挺规矩,在办公室里给她上了药之后就去洗手了,然后还简单交代了下注意事项。
闻清盯着他的背影看。
白大褂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而修长,甚至有几分清瘦的味道,但算上这次闻清已经和他有过三次间接性的肢体接触了。她知道这人白大褂下多有料。
他正在低头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像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说:“别想太多,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出事,也不希望闹出麻烦来主任找我谈话。”
“但还是要谢谢你。”闻清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应该”的情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廖敬清帮了她是事实。
或许她今天表现的真的太反常,廖敬清忍不住回头看她。
闻清也不回避他的打量,反倒问说:“那个七叔是什么人?”
廖敬清复又低下头去,将手里的湿巾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慢慢走回她面前,“一个在兴城很厉害的人。”
这么一说闻清就懂了,哪里都有几个不可说的人物。
虽然她也有同样的疑问,奇怪廖敬清和这个七叔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廖敬清似乎不想说,而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可以问那么详尽的地步。
两人坐那忽然没话可讲,平时针锋相对惯了,这么平心静气反倒容易冷场。
闻清想了想,又问:“刚才你替他检查,没问题吧?”
廖敬清如今也习惯了闻清父女俩的相处模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谁,颔首道:“没问题。”
“那今天可以顺利出院?”
廖敬清的视线落在她扭伤的脚踝处。
其实他有些搞不懂这女人了,看之前病房里那一幕,她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父亲,可这会儿……宁愿拖着扭伤的脚也要迫不及待出院?
闻清见他一直不说话,瞪了瞪眼,“不能出吗?”
“明天吧。”廖敬清说,“今天闻先生受了刺激,再观察一晚。”
闻清愣了一愣,最后也只得说了声“好”。
两人再度沉默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闻清很不喜欢这味道。这总让她回忆起乔梦婕离世前那段日子。
廖敬清一直在无声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像在等她主动说话。
可闻清从来也不是喜欢闲聊的人。
她撑着椅背慢慢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好。”廖敬清点点头,抱着胳膊怡然自得地倚靠在办公桌一角,甚至端了杯子慢慢喝起茶来。
这是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了。
闻清起身自己走,虽然脚上依旧觉得酸软,但还是慢慢地一步步往外挪,可走了几步冷汗就下来了。
她坚持着走到办公室门口,开门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那阵钻心的疼,扭曲着脸停了下来,暗暗地倒抽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廖敬清的脸已经离她非常近了。
廖敬清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样子,“看来要清姐开口求人,真是比登天还难。”
闻清被他扶着,全身的重量都找到了支撑点,这会儿总算没那么疼了。可一听这话她也算明白了,这人之前就想等她主动服软呢。
她忍不住蹙眉看那人,“有意思么?”
“的确。”廖敬清皱了皱鼻尖,“你这人确实没什么意思。”
闻清:“……”
“等着吧,我送你回去,都这样了还想上去麻烦谁。”廖敬清忽然矮身重新将她抱回了原位,单手撑着她身旁的扶手冲她挤了挤眼睛,“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好事做到底吧。”
闻清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点懵,随后蹙眉道:“你旷工?”
廖敬清痞痞地笑了下,也不解释,转身换衣服去了。
“唰”一声旁边的布帘被拉上了,但白色帘子并不厚实,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发生的情景。于是闻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件件将衣服脱下,最后露出了线条紧实的剪影。
闻清:“……”
闻清默默地移开视线,眨了眨眼睛,耳根却不知不觉红透了。
***
阿铭听说了中午发生的事,已经急忙赶了回来,看到闻清红肿的脚踝又气又急,一个劲儿催促她回去休息。后来听说廖敬清要顺路送她,脸上的笑意更是挡不住,“有廖医生送你我就更放心了,清姐你好好休息,这有我呢。”
闻清看了眼闻定山,闻定山一直都在欲言又止地偷瞄她,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其实哪怕他不开口,闻清也能从他眼里猜出一二,但她还是没给他机会说出口。
她本来只是想来看看闻定山的病情,可眼下却还是惹了一堆糟心事儿。关键她一想到眼下的窘状全是拜那小三所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旷工到底要去哪里?”两人一路到了住院部楼下,闻清还是忍不住追问。她侧过身看一旁的男人,可因为脚伤换了双平底鞋的缘故,这会儿余光一转就看到了他裸-露在衬衫外的锁骨和喉结。
闻清:“……”
“反正不会让你背锅就行。”廖敬清一低头,忽然见她脸色怪异,再看她脸颊上隐隐露出的薄红――
他眯起眼角,伸手指了指她眼睛,“清姐,收敛下您这饥-渴的眼神行吗?”
闻清一听这话就炸了,“您老眼神不好吗?再仔细看看,嫌弃和饥-渴能分得清吗?”
廖敬清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这眼神,我可一点都不陌生。”
是不陌生啊,医院里那群小姑娘可不就老这么一脸花痴地看着他吗?闻清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鬼迷了心窍,不,肯定是因为春天刚过去的原因!
不然她怎么会对雄性荷尔蒙这么敏感呢?
“我这是热的!”闻清仰着头纠正,无奈这会儿两人的身高差太明显,她总觉得自己气势上弱了点,好像这气势一弱,说出口的话都没信服力似的,于是又垫了垫脚,“天太热了知道吗?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啊。”
以前做节目的时候,那些明星和模特老在眼前晃悠,哪个长相身材比他逊色了?
“原来清姐阅历这么丰富呢。”廖敬清笑了一笑,下一秒松开她的胳膊,转身就走了,“我去把车开过来。”
闻清吁了口气,恨不能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绝对是天太热把脑袋给热晕了!
***
从医院到闻清住的酒店不算远,但这个点路况有些堵,车子一直走走停停,于是两人相处的过程就变得格外漫长。廖敬清开了一段路之后就发现不对了,身边的人也太安静了点,几乎一路都不说话。
“脚疼?”
闻清摇头,想了想说:“困了。”
廖敬清就不再打扰她,一直看着前方路况。等了会儿车子依旧没有挪动的迹象,他看了眼身边的人,见她一直闭着眼,于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有点堵,大概还要一会儿,我知道了。蛋糕?好。”
闻清没睡着,将廖敬清说的每句话都听的格外仔细,难得见他对人如此地耐心细致。等他讲完电话,闻清也适时地睁开眼。
廖敬清瞧了瞧她,“不是说困了?到了我叫你。”
“女朋友?”
廖敬清见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明白过来她问什么,将手机收好才说:“不是。”哪知下一秒他却说:“是男朋友。”
闻清:“……”
所以这个世界上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这人还真真的是在……乱搞男、女关系啊。
难怪会有那种难言之隐。
见闻清的脸色变了几变,廖敬清终于遏制不住地笑出声,“还真信啊?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好骗多了。”
看他笑的一脸灿烂,闻清忍了好几次才没伸手去挠他。
廖敬清笑够了,敛了敛唇角的弧度,侧身对她说:“是个很可爱的家伙。”
闻清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宠溺,目视前方淡淡地“哦”了一声。
到了酒店楼下,闻清说什么都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上楼。廖敬清似乎也赶时间,匆匆又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对她说:“那你自己当心,我走了。”
说完当即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像是真的挺急的。
闻清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由笑了一下,笑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就觉得今天这一天都挺荒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