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白家大院,白兰儿身着青翟依,头戴九尾鸾凤钗,眉若远山,唇若含丹,美得动人心魄。
房门被推开,白兰儿的娘亲李氏走了进来,她接过下人手中的喜梳,亲自为女儿梳着如墨长发。
“人家都女子在成亲这天是最美的,果然不假,我的兰儿真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李氏手里托着女儿的长发,不自觉地眼眶就有些湿润。
白兰儿透过铜镜,看到娘亲含着泪的双眸,不觉得心里升起思思的酸楚。
她转过身,倒在娘亲的怀里,竟然不舍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花了妆可怎么好。你嫁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是却是自己真心喜爱之人。古语有,宁喝开心粥,不吃愁眉饭。只要图格是真心对你好,娘亲总是放心的。”李氏的话给了白兰儿不少安慰,李氏不像别的娘亲,只知道一味约束自己的女儿,她对待白兰儿总是以女儿的开心为前提。
“你们成亲之后,虽然是去了别院,却也是离着白家大院不远,日日都能见到娘亲,用不着这般难过。”白硕楠与李氏爱女心切,淳于澈在彝族并没有自己的住处,白硕楠就将曾经的别院收拾出来,作为两个人成亲的宅子。虽然在规模上,不能同白家大院相比,可是却要比很多大户人家排场。
天际出现鱼肚白,淳于澈刚要出门,一支飞镖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
淳于澈一惊,没有先去看飞镖,而是利索地跑了出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淳于澈回到屋子里,将飞镖上扎着的纸笺扯下来,几个清晰的楷体钻进他的眼帘,“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来村西密林相告。”
他将纸笺收起来,离着迎亲的时辰尚早,他匆匆出了别院的大门,朝着村西密林的方向走去。
村西密林之中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淳于澈对着空荡荡的树林大喊,“是哪路英雄相7777,约,请献身。”
淳于澈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应答,他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出现了四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你们知道我的身世,看来只是想把我引到这里来,布了个陷阱而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骗到这里来,是何用意?”淳于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彝族的时间不长,应该是没有过什么仇敌的,可是眼前的几个黑衣人明显充满了杀气。
他们手里握得不是长剑也不是刀,而是彝族壮士常用的狼牙棒,所以淳于澈心里清楚他们并就是彝族人。
几个蒙面黑衣人并没有回答淳于澈的话,也没有什么解释,而是直接冲着淳于澈攻击而来。
本来淳于澈的功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击败,可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可是淳于澈前几日刚中了很深的毒,虽然毒已经解掉了,但是有少部分的毒素还是在身体里残留,白胡子神医特意叮嘱他,现下的功力就只剩下了三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运功的。
黑衣人凶猛地袭击,淳于澈不得已运功还击,两个黑衣人被撂倒在地,其中有一人功力远在其他人之上,淳于澈与他几番打斗,趁着他不留意,竟然扯掉了他的黑色面纱。
“你……竟然是你……”淳于澈惊诧地发现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踩豆子大会上输给自己,还害得自己中毒的陈峰。
“你好大的胆子,族长已经将你逐出了彝族,你竟然还敢回来?要是被你们族里的人发现,你恐怕就没有运气逃脱了。”淳于澈恐吓道,看上去很有底气,其实他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
“图格,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兰儿的。就算我娶不到兰儿,你也不能娶她,因为你更加配不上她。你身体里的毒素应该还没有都清除掉吧,今天这个竹林恐怕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陈峰打了个手势,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淳于澈只觉得胸口发闷,浑身发热,运功使得体内残留的毒素蔓延,加上身体因为中毒而孱弱,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甚至有种眩晕的感觉。
陈峰的狼牙棒落下来,春预测躲闪不及,那一棒狠狠敲击在淳于澈的头上,他瞬间便晕倒在地。
陈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淳于澈便要刺下去,却被邱赫拦住了,邱赫震惊的问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我让你们带着面纱本来是不想杀了他,谁知道他自己自寻死路,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脸,如果他醒过来,追查下去你们也是逃不过去。所以今天,他必须死。”陈峰咬牙切齿地道。
“大哥,不可。今日是五月初五,是双重日,如果见血,神明会怪罪的。”邱赫提醒道,彝族有很多的规矩,比如4是天数,是人人需要尊重和避讳的数字,在双重日里不能够宰杀牲畜,否则就会不吉利。但是在双重日里,却是喜结良缘的好日子。
“对,今天是双重日,可是他绝对不能再活过来,你们去找个麻布袋子,将他装起来,扔到河里去。”陈峰吩咐着,几个黑衣人散去,很快便拿着大麻布袋子回来,将昏迷的淳于澈装进了袋子里。
已经到了吉时,白家大院却还不见来接白兰儿的迎亲队,白硕楠派人到处去寻找图格,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吉时已经过了很久,白兰儿在屋子里,心乱如麻。
李氏进来,将所有人遣出去,脸色暗沉地对着自己的女儿劝慰道。
“兰儿,你不要着急,你爹已经派出人去找图格了,定然会将他找回来的。”
白兰儿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她的心里不停地诘问自己,“他是不是记起来以前的事情,所以反悔了,图格他不想娶我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难道他连亲自过来跟我一声的语气都没有吗?”
白兰儿回忆着那日在木场与他的对话,踩豆子的情景历历在目,“不会的,他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许他是出事了。”
永安宫西偏殿,皇上走了进来,妧熙对着皇上恭敬地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快起来,你母后这些时日,你消瘦了很多,父皇心里挂念,所以就过来看看。”皇上柔和地对着妧熙道。
“多谢父皇挂念,妧熙每日吃斋念佛,觉得心思更加澄明。”妧熙淡淡地道。
“父皇知道,你为着淳于澈的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以至于这么些时日也没有去给父皇请安。父女连心,你心痛,父皇的心更痛。可是淳于澈他命薄,如今他……命丧黄泉……”皇上这话竟然咳嗽起来,而且咳得有些厉害。
“父皇,您身子不适,要多注意歇息。是淳于澈违抗皇命在先,儿臣不敢怨怼父皇。”看到皇上患了咳疾,妧熙连忙回道。
“你不……不怨怼父皇就好,这些时日你带发修行,穿着打扮也是太过素雅。丹国进奉的蚕丝裙,握在手心只有一捧,穿在身上却是精美无比,父皇特意给你送来。”皇上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多谢父皇。”妧熙本来没有半的心思打扮,可是看到皇上在病中,却是依然如此的惦记自己,不由得眼眶有些潮湿。
皇上走后,妧熙对着采薇道:“人活在世上,并不是孤立的。还要为别人而活,为那些爱自己的人而活,既然父皇不喜欢我的这身衣服,采薇帮我换件衣服,已经有很久没去看御花园的鲜花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颜瑜殿,墨晗公主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转了几个圈,还是躺在了地上。
“你们什么?父皇竟然将那件蚕丝裙赐给了妧熙,而且她这么久都不出门,现在却穿到御花园里去显摆。父皇年年都赐给我的东西,如今都成了她的,父皇竟然会如此偏心。裴妧熙,她抢了我心爱的人,现在又来跟我在父皇面前争宠,这个贱人……贱人……”墨晗公主咬牙切齿,气得几近疯狂。
“晗儿,我们现在所做的,就只能忍。太子立了安王,你哥哥是很难反败为胜了,除非兵行险招。一件衣服,一件首饰,这些都是事,还是多想想怎么样能够让你的哥哥挽回局势吧。”淑夫人叹了口气道。
“娘亲,要想哥哥挽回局势,我们深居后宫是很难帮忙的。不过娘亲可以与那些朝中重臣的夫人们,多多走动,稳固哥哥在朝堂上的势力。”裴墨晗提议道。
“晗儿的有道理,太子怎么样,没有人支持他还是空太子一个。”淑夫人得意洋洋地道。
五里密林之中,陈峰已经与众人将淳于澈七手八脚地装进了麻布袋子。
淳于澈在布袋子里缓缓睁开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水岸边的斜坡上扔了下去。
在斜坡上滚动了几下,骤然调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