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洛妧熙原本要将十年前家逢巨变的惨案和盘托出,因为在她的心里淳于家的人也是她的家人,琼山对她处处维护,还救过她的性命,她应该据实以告。
可是她的耳畔响起了十年前白若瑶在与她走失前过的话,“妧熙,你要记住,你以后不再姓萧,我们只是逃难来的。你爹定然是得罪了朝中甚至是皇宫里有权势的人,才会落得今日的灾祸。你跟娘亲要活命,就得先藏好了自己的身份,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跟娘亲是逃难才来到城中的,我们原本是涿州人,是赶上了旱灾,流离失所才会逃到京城中来,后来我与娘亲在城中走散。不过少将军过,娘亲他是青莲盟的人,她执意刺杀少将军,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江湖帮派与朝廷的纷争吧。”
洛妧熙仿佛在心翼翼地揣测,其实她心里清楚这定然不是切中要害的原因。
可是十年前的灭门之灾,少将军才有多大,他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然而她的心里总是隐隐察觉此事与淳于家脱不了干系。
翌日晌午,洛妧熙简单收拾了东西,趁着淳于澈在午睡,她决定要离开别院,心中疑虑重重,总要去找寻娘亲问个清楚明白。
洛妧熙出了别院,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恍然若失,如今青莲盟的行踪飘忽不定,连朝廷都难以找寻,她是去哪里才能找到娘亲问个清楚呢?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日琼山过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少将军是真的在意你。
繁华热闹的街上,两个童子正在争夺着什么东西,一个一身紫色衣服,另一个一身白色衣衫,洛妧熙走进了才发现紫衣童子怀里抱着个竹笼子,那笼子里似乎藏着只蝈蝈。
白衣童子伸手要强那蝈蝈,嘴里还不服地嚷嚷着,“我喜欢,我喜欢,你给我。”
紫衣童子将那蝈蝈死死窝在怀里,好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扬着声音道:“你喜欢,我还喜欢呢?就不给你,我不给你。”
白衣童子似乎是力气要大些,眼见着就要将那只蝈蝈抢了过来,紫衣童子也是急了,大声喊道:“我捉到的,就是我的,你凭什么来抢。”
紫衣童子也是憋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着:“是我先看到的,要不是你跑得快,这蝈蝈本来是我的。”
洛妧熙看着两个童子争抢的热闹,正要上前去劝阻,却不成想那个怀里抱着竹笼子的紫衣童子,突然将手伸进去,将蝈蝈掏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去,嘴里还恶狠狠地道:“我将它弄回来的,就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
这场景让洛妧熙忍不住有些心寒,同时她又觉得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似的。
淳于澈也曾经狰狞着表情,掐着洛妧熙的下颚,咬牙启齿地道:“你是本将军从外面捡回来的,就算是死了,也是本将军的人。”
琼山所的在意可能就是童子对蝈蝈的喜欢,她是他捡回来的,就像是一个喜欢的物件,仿佛她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在意,所谓的喜欢,真正的爱应该是以尊重为前提的,可是他何尝真的尊重过她呢?
她只是他的奴婢而已,就像是蝈蝈只是童子喜欢的物件。
这尘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你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洛妧熙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有个虎头虎脑穿着却简朴的孩童突然出现在洛妧熙的视线里,他的声音十分清脆地问道:“你可是洛妧熙姐姐吗?”
洛妧熙的思绪扯了回来,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孩童,她并不认识他,可是这孩子却能叫出他的名字。
“嗯,我是洛妧熙,朋友你是谁?”
那孩童将手里精致的紫色盒子递到洛妧熙的手中,转身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洛妧熙有些怔愣,好奇地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安稳地卧着那只凤凰金钗,她认得出那是爹和娘的定情之物,娘亲视若瑰宝,从不离身。
她细心地留意到盒子里金钗下面有张纸条,她将纸条抽出来,上面一行娟秀字,她离开娘亲的时候虽然还,却能准确地认出那是娘亲的笔迹。
“陆源客栈,天字一号房。”洛妧熙盯着那熟悉的笔迹,霎时的热泪盈眶,她在寻找娘亲,娘亲也在寻找她,好在是找到了。
洛妧熙来到陆源客栈,天字一号房的门外,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门推开,那抹熟悉的背影忽然映入了她的眼帘,真的是娘亲。
洛妧熙缓慢地走近那个在她梦里徘徊过多次的身影,白若瑶回转过身,看到眼眶里饱含着泪水的洛妧熙,激动地道:“妧熙,这么多年,娘亲没有陪在你身边,你……你受苦了。”
洛妧熙严厉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扑到白若瑶的怀里,哽咽着道:“娘亲,您是去了哪里,妧熙很想您,您无数次地出现在妧熙的梦中。我已经没有了爹,不能再失去您,以后的每一天,妧熙都要跟娘亲在一起。”
白若瑶拉开了与洛妧熙的距离,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语重心长地道:“当年,娘亲伤心欲绝与你走失,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你在淳于府为奴婢,这些年你吃苦了。”
洛妧熙慌不迭地道:“不苦,淳于老夫人待我就像是亲孙女,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只是娘亲定然是在外面风餐露宿。”
洛妧熙的话一顿,她猛然想到了最为紧要的问题,面带难色地问道:“娘亲,我们到底与淳于家有什么恩怨,您为什么要打扮成厨娘,给淳于少将军下毒?”
白若瑶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她拉开了与洛妧熙的距离,字字重音地道:“淳于家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可知道十年前杀害你爹,和我们全家二十七口的人是谁?”
洛妧熙蹙紧了眉头,追问道:“不管是谁?怎么也不可能是淳于少将军,他那个时候才有几岁?”
白若瑶脸色极其阴郁地道:“是他爹,淳于南翊。”
洛妧熙倒退了两步,在最短的时间稳住心神,消化了这个消息片刻后,接着道:“可是娘亲,淳于南翊已经死去多年了,我进入淳于府后都没见过他。”
白若瑶一拳头捶在桌案上,咬着牙道:“他杀了我们全家没有多久,就被他发妻杀死了,这就是报应,是报应你知道吗?”
洛妧熙眼眸发暗,喋喋地道:“淳于南翊是被他夫人杀死的,也就是淳于少将军的娘杀了他的爹,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他的性格这样的怪异,淳于府上下也不准提及他的爹娘,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白若瑶怒目圆睁,依然是咬着牙道:“淳于南翊杀了我们全家那么多人,难道是他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抵偿的吗?既然他死了,那父债子偿,淳于澈就该替他爹偿还,他必须死。”
洛妧熙不赞同地摇摇头,劝慰道:“娘亲,既然淳于南翊已经死了多年,他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俗话祸不及妻儿,我们怎么能把他造的孽算到淳于少将军头上呢?”
白若瑶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洛妧熙,十分激动的道:“妧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你爹死的时候的惨状,还有前些时日那个老巫婆还要将你沉洛水呢?娘亲本来是想救你的,可是你造化大,自己化解了危机。”
洛妧熙解释道:“娘,不是孩儿造化大,是淳于少将军使得计策,我才能死里逃生,而且前番你已经将他砍伤,他已经放过你两次,你又何必这样执拗与仇恨呢?冤冤相报何时了。”
白若瑶的脸色迅速难堪起来,声调也是颤抖的,“妧熙,你是被淳于家养了多年,但是他们给你的恩惠,怎么能弥补这不共戴天之仇。那个淳于澈为什么对你这样特别,你跟他莫不是……”
洛妧熙无奈地摇摇头,安抚着娘亲道:“您到哪里去了,少将军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奴婢。不过既然淳于家与我们有如此的血海深仇,我定然是不能再去淳于家侍奉了。妧熙只想以后能好好地留在娘亲身边,好好地对娘亲尽孝。”
白若瑶的双眸却闪过幽暗的光,斩钉截铁地道:“不,你的回去侍奉。娘亲不是瞎子,那个淳于澈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娘亲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要不然早就随你爹去了。”
洛妧熙琉璃般的眼眸也是含着泪水,强忍着泪水喊着:“娘亲……”
白若瑶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交到洛妧熙的手中,狰狞的道:“前番你阻止淳于澈喝下那汤,我就知道你们或许是主仆情深,可是你如今明白了我们两家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如今娘的生死就攥在你的手心里,这是西域奇毒你想办法放到淳于澈的食物中,他若是不死,娘就去死,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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