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轩如何不认识这个女人?
曾经,他在听完关于她的故事之后,夜里睡不着觉时,依稀见过她的脸。虽然那只是神游时,大脑之中的一个臆想。
这个女人明明早已死去,为什么有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以这种状态出现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陆仁轩却是像是见了鬼,以至于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空中的影子停下来收回去的手,似乎在想什么,问道:“林蓉是谁?这个名字好熟悉。”
陆仁轩仰起头,盯着眼前这个虚幻的女子,说道:“你连自己也不认识了?你就是林蓉!”
影子一阵波动,似乎是在挣扎,又好像在思考,说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她。”
陆仁轩明白了,眼前这个影子是林蓉的投影,可是这个投影的思想却不是林蓉的,而是另有其人。他盯着这个影子的眼镜,发现她的眸子中透出的是绝望和狠心,是无助和迷茫,是毅然与坚强,也是偏执与疯狂。
他说道:“你不是林蓉,你到底是谁?”
影子说:“我是谁?我不是林蓉吗?我又是谁?”
陆仁轩道:“你不过是占据了林蓉身子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影子道:“不……我知道,我从那个珠子当中出来,然后找到了这个女子,我只不过是借用她的身子,我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做。”
陆仁轩道:“借用,你剥夺了他人的生命,说是借?真是天大的笑话。”
影子的面貌扭曲,盯着陆仁轩道:“你可知道我要杀你根本不需要出手?”
陆仁轩不怒反笑,说道:“你想杀我,动手啊。”
影子突然一愣,呵呵一笑道:“脾气到时挺倔,跟他一样,可惜百年之后,不都是一堆白骨吗?”
陆仁轩道:“那是我们凡人,我们虽然只有短短的不足百年时间,但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都会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来。我们生命短暂,但也不是让人藐视的。”
影子又一次诡异的笑了,她盯着陆仁轩道:“真心相爱?真爱早已消亡。你喜欢林蓉?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她来。”
陆仁轩道:“我不认识林蓉,只见过她的照片,没想到她的身体却被你占了。”
影子道:“占据了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力量,就能左右任何事情,一个灵魂算什么,我给她抽去便是了。实话告诉你,林蓉的灵魂就在这世间飘荡,无家可归,哈哈!”
陆仁轩道:“你占据别人的身体,却说着这样的话,这就是你们天神的嘴脸吗?”
影子一愣,随即说道:“天神?天神是高高在上的,我不过是个人神而已,我是……我是谁?”
影子忘了自己的姓名了,她紧皱眉头说道:“我一直就在这里飘荡,根本没有去天神之地,是因为这个塔。打开这座塔,是我的使命。”
这时罗亭突然说话了:“我知道了!”他“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磕下头去。
影子看了一眼罗亭,说道:“你是谁?你身上的巫力倒是和我的一样,难道我们是一类人?”
罗亭抬头道:“后辈罗亭拜见巫师祖。”
“巫师祖?”影子问道,“我是谁?”
罗亭道:“巫师祖,您是我族开创人之一,是我族最强大的大巫师,您的本名叫陆姬,可惜……”
影子听到罗亭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罗亭直接飞到了她跟前。罗亭的脖子被虚空中看不到的东西卡住,脸色迅速变得通红。
“说,可惜什么?”影子大声道。
罗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先放了他。
不见影子的动作,罗亭从空中跌落,摔在了地上。他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缓过气来说:“师祖。您与颛顼决裂,于巫神大战中被打得魂飞魄散,致使我族被封于焜煌塔中,现在足足六千年了。”
被称作陆姬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魂飞魄散?还不是你们逼的?”
罗亭道:“我族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巫师祖您不要怪长老会逼您,没有您的话,我族必将败亡,一个也不剩。正是因为您舍生忘死,以天下巫力支撑我族,才使得我族没有被团灭,只是被封印到焜煌塔中,这才留下一线生机。”
陆姬道:“你们不念我和颛顼之情,强令我与之决裂,就应当受到这样的惩罚!”
罗亭面目狰狞地说道:“巫师祖您说的没错,当年若不是我族抽取他族生命力滋养自身,也不会被颛顼征伐。可是您不要忘了,如果没有巫力,我族早就被黑域吞没了。”
陆姬身影一颤,说道:“黑域最终还是爆发了?”
罗亭道:“没错。黑域吞噬者我族民众,要么被黑暗化,要么就是被抽走灵魂,成为行尸走肉。我族当年何其壮大,如今只剩下区区数千人。想必巫师祖您也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了吧?”
陆姬道:“正是因为你们的念力穿透,我才留在这里迟迟未走。”
罗亭道:“我族为了能和黑域抗衡,为了解脱,数千年来不断挣扎,先是放出天女,后是利用珠玑玉匣,诱惑这一世之人发掘焜煌塔,只可惜都没有成功。”
陆姬道:“你们连天女都放了出来?那可是我族圣女,是天神之届中意的女子。”
罗亭道:“对于那件事我并不知情,只是听族中长老说,那是天女那一代族长和长老商议的结果,天女要经千年洗礼才可进入天神届,可我族随时面临灭顶之灾,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所以才放出天女,希望能够解救我族。”
陆姬道:“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罗亭道:“我和陆萱等十名族人乃是族中长老合力撬开焜煌塔裂缝释放出来的,为的就是打开焜煌塔。”
陆姬道:“就凭你那点巫力,还想打开焜煌塔?”
罗亭道:“巫师祖有所不知,我族当代族长巫力几乎突破地阶,他集族中存储十二代的巫力,施展大推演术,预见到了焜煌塔会在这一世被打开,也因此才放我们出来寻找契机。果然如族长所料,焜煌塔终于打开了!”
陆姬道:“你认为焜煌塔当真是凭能力打开的?”
罗亭道:“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