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屋子里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别说春梅姐不傻,即使是傻女人,眼下这情形也该明白了。
想已经问世的《水浒传》中王婆牵线,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完完全全就来源于明代的市井生活。
春梅姐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心里开始暗自戒备,而对方看起来有恃无恐,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流连,笑容越露骨。
如果按照《水浒传》中的情节,这位与西门大官人很相似的年轻人,无疑拥有令穷家女乖乖就范的本钱,而春梅姐又何尝不与潘金莲恨相似呢。
所以马婆婆很有把握的出去张罗饭菜,给他们留下空间,不管交谈下来两情相悦,也或是黄大官人忍不住来个霸王射箭,总之看似也与马婆婆无关。
古代女人往往吃了大亏后,几乎都不敢声张,大多选择忍气吞声,,马婆婆此种人就看准了受害人的心理,再说,黄大官人心满意足后也绝不会亏待春梅姐。
但是春梅姐毕竟不是潘金莲,倒也不是说贞烈,而是因受到马婆婆的欺骗,除了十分愤怒,最主要的亦是对方说到底不是西门大官人,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春梅姐那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一个人。
总之春梅姐不肯,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糟,当机立断,突然趁着黄巡检不提防,猛地一把将布卷抢了过来,夹着就往外走。
黄巡检果然不像西门大官人那么肆无忌惮,犹豫了下没有去拉住她。此刻马婆婆和妇女正在对面的灶房张罗吃喝,等春梅姐跑到了篱笆外,她才看见,两个人急忙追了出来。
春梅姐脚步不停,飞快地跑出了果树林,但中年妇女跑得更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她。
“你狗胆。”春梅姐一只手夹着布,一只手提着裙子,怒气冲冲,“我是沈家村人,我男人姓沈,你端量着办吧。”
“沈家村的?”妇人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站住了。
借着这机会,春梅姐迅冲出了树林,站在道路上,不禁气喘吁吁。
“她说她是沈家村的,就算不是沈家人,那沈家村……”妇人慌忙回头叫道。
马婆婆也慌了,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这位嫂子,到底是什么毛病?我费了这么多力气,给她找来个主顾,她却又不卖了,不卖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跑呢?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春梅姐知道她是故意说给周围的路人听,她不愿声张此事丢人现眼,反正自己没吃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走到长提之上,回头望了眼树林里的屋顶,春梅姐这才抬手拍了拍心房,这心里还是在跳荡呦,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说实话守着个那样的丈夫,偶尔被个小伙子给强了,兼且爽了后又能做成生意,只要能隐秘行事,本非贞洁烈妇,何乐而不为呢?凭什么不行。
但是,适才的情形却万万不妥,因为会被那可恶的马婆婆抓住把柄进而要挟,今后一定会沦为给她赚钱的工具。
“今日这档子事,也真是虎口余生了。”
春梅姐一时间颇为庆幸,自己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女人,可以坦然面对所有人,尤其是他。
沈侃听完整个经过,也为她感到庆幸,在他认为,这时代的妇女对于贞操,那可是比生命还看得更重些,就算对丈夫不满意,甚或是厌恶,受限于整个社会环境,她们还是不愿有第二个男子接近。
这件事必然要被春梅姐视为奇耻大辱,事实上也是,因为此种事真的是系性命攸关,因此她哪怕心里再委屈再愤怒,也不会回家对丈夫说。
果然,春梅姐苦笑着解释道:“我本该对他坦白,奈何以他那性子,不但不会相信我的话,反而会疑心起来,那我?再说他脾气一点就着,一怒之下非打到人家的家里去不可,那不也是一件老大的笑话,叫我今后怎么有脸见人。与其说出来,反倒不如不说为妙。”
“是。”沈侃点头表示同意,随即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然……”
“你别说了,我晓得你为人,所以才忍不住告诉你,此事藏在心里实在堵得慌。”春梅姐抢着说道。
沈侃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出一口气?”
“不要。”春梅姐急忙摇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我也没吃亏,何必又弄出事来?此事我不想被第三人知情,也,也不想你为我弄脏了名声。”
“哦。”沈侃又点了点头。
春梅姐忽然一叹,苦笑道:“昨晚,我,我被他打了一顿。”
“什么?”沈侃大惊。
原来到了晚上,沈大柱又是喝的醉醺醺回来,见妻子没有做事,坐在炕上双手抱膝,一双眼眸好似也喝醉了,半睁半闭。
沈大柱走过去笑道:“你今天又有钱了,借我几百文用好吗?”
春梅姐沉默的扭过头去,不理睬他。
沈大柱提高声音,说道:“你怎么不作声?我不过借你点钱花花,你怎么这么小气?”
“小气?”春梅姐生气了,“你说的真轻巧,难道我会变出钱来吗?”
“你是不会变钱。”沈大柱拿起茶壶摇了摇,见里头没水,重重放在桌上,“你去街上卖布卖了一整天?连口水都不烧,卖来的钱呢?”
“哦。”春梅姐顿时一脸讥笑,心说钱没有,却差点给你戴了顶花帽子,“你问卖布的钱?”
“是呀。”沈大柱马上换上笑容,“反正你也不等着用,你借我五百文,保证一个月之内,一准还你。”
春梅姐冷冷的道:“我的布没有卖掉,我拿什么钱来借给你?”
沈大柱没了笑容,质问道:“怎么会没有卖掉,前两次你早早就卖了出去,回家后兴奋的唠叨一晚上,你忘了?”
春梅姐欲言又止,悻悻的解释道:“人家出的价钱,顶多也不过七百文,我怎么能卖?”
沈大柱说道:“这就怪了,我前几日特意问了下,别人的布大多能卖到一吊钱,有时候遇到了外地人,甚至高价卖到二三吊呢,怎么到你这里,就越卖越贱呢?”
春梅姐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双手抱着大腿,撅着嘴说道:“这个我可比不了,没有那种本事。”
“你这是什么屁话。”沈大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露出嘲笑的样子,“同样拿布去街上卖钱,人家都卖的好好的,偏偏就你卖的那么便宜?你的布,也不比她们差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