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边一声惊雷响起,随后几道闪电划破天际,一阵瓢泼大雨正冲刷着这个孤岛上的树林。两个湿漉漉的瘦小身影森林里的树木间冒雨穿梭,脚步不停的奔袭,急切的步伐每一脚都会溅起一汪泥水,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
突然,两人当中的那个女孩在跑的过程中一脚踏进了一个泥坑,整个人摔得扑在了地上。另外的那个男孩见状一边往后边瞧,一边急切的扶小女孩起来:“小九,快起来,他们快追上来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被抓回去我们会被打死的。”
“别让这两个小兔崽子跑了,给我追。”这时候后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追赶声。小女孩听到背后的人声,在男孩的搀扶下倔强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而后和小男孩继续往前跑。两人跑了好一会功夫,体力开始显得有些不支,这个时候男孩突然停住脚步,而后指着旁边道:“小九,旁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躲一躲。”
小女孩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处杂草草丛生,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也算得上是十分隐蔽了。这个洞穴不算太深,而且特别地暗,洞穴的最里边有一个不大的岩石,形状四四方方,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为打造成这个样子的。虽然岩石不是特别大,但好在两人身材瘦小,躲在后边绰绰有余。
“阿言哥哥,这是什么。”女孩突然发现这块岩石的一侧有一个像六芒星一样的石块突出,上上面还刻了一个鲜红且透露着无比妖艳的花。
“这个上面刻的花好像和我们身上的刺青一样。”男孩把手放这突出的石块上,结果发现居然是活动的,手里轻轻一按,石块突出直接陷入进去,而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吓得两人一动都不敢不动,慌张的望着周围,可看了半天却也没有什么动静。
就当两人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两个人瞬间掉了下去,原来脚下是块机关暗板,刚刚那个石块突出就是机关的触发点。暗板下面是一个向下的石阶,两人直接从石阶滚了下去,不过好在石阶不长,两人虽然摔下来但却没受多大的伤。
这下面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顶还有许多钟乳石,周围四通八达,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上面的暗板机关以及这个石阶应该是有人特意修造的,把上面的洞穴和下面的溶洞连接在了一起,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前这个溶洞的中间位置立着一个像冰块一样的大块晶体,形状似一片立着的树叶,差不多一人多高,通体呈半透明状态,而且发着白色的光,散发出来的光足以照亮整个溶洞。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晶体竟然离地面还有些许距离,整个像是浮在空中一样,而且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晶体所散发出来的寒气。
男孩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从没见了这样的东西,或许是受好奇心驱使,又或者是这晶体有着什么莫名的吸引力,男孩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了晶体,可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摸到,他的手奇迹般的穿过了晶体。男孩顿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伸手尝试了一下,可还是一样,无论怎么摸都摸不到,但他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晶体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这充分说明眼前的晶体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并非幻觉。男孩鬼使神差地将整个身体穿了过去,然后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小九你看,我穿过来了。”
可话刚落音,男孩突然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意识一阵恍惚,视线也渐渐模糊,整个身体开始失去知觉,而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一阵冷意袭来,慕容言一下从睡眠中醒了过来,睡意逐渐褪去。火堆旁的徐荒正加着柴。慕容言抬头一看天色,应该不早了,心道:“这老头这么好心,一个人守夜,让老子舒舒服服睡觉?”
走到火堆处,慕容言在徐荒旁边坐下之后,便是开口问道:“徐老头,怎么没叫醒我。”
见慕容言坐到了旁边,徐荒一边抄着火堆一边回应道:“睡不着啊,索性就一个人守夜,让你们多睡会儿。”
“哎,我说徐老头,我怎么好像看你越看越顺眼了。”慕容言一脸玩味道。
徐荒一听慕容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发现问题所在:“敢情你以前看老夫就没顺眼过。”
“哪能啊,我这是夸你。”被徐荒看穿了小心思,慕容言不慌不忙的继续打趣道:“我这是赞美你舍己为人的优良美德,你这不是曲解我的一番好意了嘛。”
徐荒都快被慕容言逗笑了:“滚一边去,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老夫不吃这套。”
“你看你,我看你一个人守夜怪无聊的,好心好意陪你聊会儿天吧,你这两三句就把天聊死了。”慕容言一脸无奈道。
“聊天?”徐荒眼珠一转,继续道:“和老夫聊天是想聊就能聊的吗!那得收钱,以前别人找我聊天都是十两银子一个时辰,你看这天色离天亮差不多也就一个时辰了,咱俩又这么熟了,就收你五两了。小本生意,概不赊账,童叟无欺。”
听了徐荒的话,又看见他十分不要脸的直接伸手要银子,慕容言差点没直接开骂:“你个老财迷,聊一个时辰你就要收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徐荒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丝这五两银子志在必得的笑意道:“别废话,你到底聊不聊,你不聊我就把莫离姑娘弄醒了啊。”
“怎么又扯上她了,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没事招惹人家干嘛啊。”慕容言露出一副算了厉害的表情,从钱袋里掏出五两白银扔给了徐荒:“我聊还不行吗!算怕了你了,你这死老头果然一肚子坏水,白夸你了。”
“既然收了你的钱,那么咱这流程就一定要正规,咱们的聊天方式是采取我问你答的方式”徐荒笑眯眯地收了钱,又想出了新花样。
“你怎么这么多事”慕容言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提聊天的事了,本以为徐荒收了银子就能安分点,没想到这老头得寸进尺,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慕容言一脸不耐烦道:“行行行,我好歹花了银子,咱俩趁热聊。”
看到慕容言的反应,徐荒把玩着手里的五两银子,不慌不忙道:“你好像不怎么情愿啊,要不银子还给你,然后我去把莫离姑娘叫醒?”
“问”
“这就对了嘛,男人就是要干脆。”徐荒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话锋一转,好奇道:“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对莫离姑娘有意思。”
徐荒这番话似乎直击要害,慕容言像一个被戳穿谎言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语塞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管得着吗!”
“行了行了,看你那样儿,我换个问题。”徐荒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他从没见过慕容言这个样子,显然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后,徐荒又问道:“对了,你这外号为什么叫言疯子?”
听到徐荒这回算是问了个正经问题,慕容言平复了一下刚刚不知所措的情绪,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
当年慕容言刚刚十五岁,被义父慕容朔安排负责领头押送一趟黑镖,那是一批私盐。人只要活着就要吃盐,这对于盐的消耗量是巨大的,但盐却是国有垄断。一斗米不过五文,但一斗盐的价格却能卖到五百文,也就是一百倍,可谓是暴利。而民间的私盐要比朝廷卖的更便宜,这样会导致朝廷的财政收入受到威胁。朝廷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贩卖私盐被定为死罪。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了图财选择了铤而走险。
有些制造私盐小组织会选择自己运输,但这样风险很大。而一些比较大的制造私盐的帮派团伙会选择和慕容镖局合作,毕竟慕容镖局就是吃黑镖这碗饭的,这样一来要安全的多。
慕容言当时押的这趟私盐要途经一个叫断头山的地方,这里匪患严重,且地势险要,官府的几次剿匪都没能成功,这也更滋生这些土匪的嚣张气焰。在慕容言押镖途经此处时,遭遇埋伏的土匪,对方差不多有百十号人,慕容言一方寡不敌众,私盐被劫,十几个伙计拼死保慕容言离开,一行人死得就剩慕容言和一个小伙计。慕容言安排小伙计回去报信,自己一人等到天黑,独自一人摸上了山。
慕容言一上山,只见这山寨里灯火通明,原来是这群劫了私盐,摆起了庆功宴,慕容言乘机摸进去给这帮人喝的酒里下了毒,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百十号人全倒了,无一幸免。这一战在鬼市里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慕容言一个人单枪匹马上山,一人一扇砍杀百十号悍匪的故事,所有便得了这言疯子的名号。
听了慕容言这一段,徐荒表示十分的质疑:“那土匪有上百号人,要把他们全给药倒你得带多少药啊?我就静静听你在这吹。”
对于徐荒的质疑,慕容言显得有些心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十分勉强的解释道:“这讲故事要想生动就必定要加点夸张的修饰,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又何必较真呢……。”
慕容言还没说完,突然被徐荒打断:“等等,刚刚那堆草好像动了!”
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草,慕容言顺着徐荒眼神的发现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周围安静的可怕,除了火堆里柴火燃烧时产生的细微爆裂声以外,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慕容言怀疑道:“徐老头,你是不是没睡觉精神不好,所以眼花了。”
“又动了!”慕容言刚说完,徐荒又突兀来一句,这回慕容言应声望去,发现不单单是徐荒望的这个方向,周围所有的草都在动,好像周围的草里有着一群什么东西正朝着众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