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议厅中十分安静,烛光摇曳,透着一股幽暗的味道。
赵国荣一脸警惕的着石越,道:“石副侍郎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我想咱们除了商业之事,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石越微微一笑,忽然一抬手,飞刀脱手而出,烛火被刀锋吹灭,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
赵国荣、苗黎明、徐天红三人心中大吃一惊,但却未动,赵国荣冷冷道:“石副使这是要干什么?”他刚才称呼石越为石副侍郎,石越漏了一手武功,他又称呼石越为石副使,其中意味,甚为有趣
石越哈哈大笑,才若有深意道:“黎明前的黑暗啊。”
老迈的徐天红慢条斯理说道:“石副使有什么话,不防直言。”
石越自从得了房中术,暗夜之中,也能隐约到东西,着徐天红、苗黎明、徐天红三人脸上的忐忑表情,心中想笑:这三人听声音还算镇定,但他们却知道脸上的惊惧之情已经被我捕捉到了。
石越知彼知己,自然掌握了主动权,故意沉默了一阵,制造紧张气氛,随后才过去把蜡烛点燃,让屋中重现幽暗烛光,微微一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想想让各位大人体会一番黑暗的味道,而大燕如今,正是陷入黎明前的黑暗啊。”
苗黎明嘿嘿一笑:“石副使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赵国荣冷笑道:“石副使喝醉了。”
徐天红微微一笑:“老朽也喝得一塌糊涂。”
石越不理会他们装傻做痴,幽幽道:“康指挥使伤重,权势衰退,朝廷平衡局面被打破,局势动荡不安,歌舞升平之下,危机四伏,皇权旁落,朝臣争锋,稍有不慎,大厦将倾,这还不算黑暗吗?”
徐天红三人俱都向石越,沉默良久,徐天红才说道:“这只是黑暗,我等却没到黎明。”
石越道:“黎明就掌握在你们各自的手上,大燕朝的黎明,就是你们的黎明,大燕朝的黑暗,就是你们的黑暗,选择黎明,你们将成为大燕朝的柱石,我会一路为你们保驾护航,选择黑暗,你们将与大燕朝一同沉沦,而我,就是送你们走上沉沦的冷面阎王,至于怎么选择,全在你们手中。”
赵国荣心中一惊,“你要杀我们?”
石越哈哈一笑:“我是石副侍郎,是文官,讲究以德服人。”
苗黎明眯着眼睛,问石越道:“请问石副侍郎,何为黑暗?”
石越沉吟良久,道:“说得庸俗些,你们最为重的是什么?是权和钱,权和钱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也就黑暗了,先说权势吧,苗尚,你是吏部尚,但却有名无实,我若与白御史发力弹劾你,你能还能有尸位素餐得机会吗?”
苗黎明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仍洋溢着笑容,“那我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石越着赵国荣、徐天红一眼,眼神微微眯起来,淡淡问道:“赵尚,若是我向萧炎告密,就说你与徐枢密使明面上不合,实则暗通款曲,你猜,萧炎会怎么对付你们师徒二人呢?丢官弃爵,岂不是转眼之事?”
“你……”
赵国荣与徐天红大惊失色,霍然站起。
徐天红指着赵国荣,向石越急道:“我与此子早就互相视为仇寇,断绝往来,石副侍郎肆意编造谎言,谁会相信?”
石越微微一笑:“赵尚为人至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早晨请安,夜间问安,闻名京城,可是你从八岁开始,便在徐枢密使府上读,吃住俱在徐府,也曾言,恩师之情,重于父母,假如我把这些事情告诉萧炎,你猜萧炎还会相信你们师徒二人反目成仇吗?依我,他一定会想到赵尚是徐枢密使派过去伺机而动的奸细,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想!”
“这……”
徐天红与赵国荣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石越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年旧事?而且两人的计划也都被石越给猜中了。
苗黎明傻呆呆的着徐天红、赵国荣,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沉闷了良久,才恍然大悟:“赵尚,徐枢密使,你们瞒得我好苦啊。”
徐天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着石越,竖起大拇指,道:“我们瞒过了萧炎、瞒过了康善真,瞒过了白莫愁,没想到却没有瞒过石副侍郎,佩服,万分佩服!”
石越笑道:“徐枢密使与赵尚之师生情谊,我不仅佩服,更觉情动。”
着三人垂头丧气的窘迫模样,石越继续敲打,“格物院利用各种创新与研发,疯狂扩张,自行生产、运输、销售所有产品,蚕食所有行业,直至最后把京城四大商会全部挤垮,我这并非天方夜谭,四轮马车的营销速度,你们也见识过了,心中应该有杆!如此一来,你们没有了权势,没有了金钱,你们的世界还会有半点光亮吗?”
三人听着石越说完,面面相觑,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恐惧。
赵国荣满脸涨红,眯着眼睛了石越好久,才沙哑的说道:“何为黎明?”
石越道:“商业上,咱们可以亲密合作,我可以让你们入股,成为天一号的股东,咱们捆绑在一起,互相帮助,精诚合作,天一号因为有了你们的加入而变得财势雄厚,你们将凭借天一号新奇的产品获得更大的市场,你们会迅速崛起,将产品销售至各个角落,你们的未来,不在京城,而在全国。”
此言一出,苗黎明、赵国荣、徐天红三人顿时兴奋的眼眸放光,齐声喝道:“好!好一个行商天下。”
石越又道:“权势上,我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望着苗黎明,道:“苗尚虽有吏部尚之名,却无尚之时,我可以联合白御史,做你强硬的后盾,全力打压汪洋,助你真正掌控吏部,如何?”
苗黎明激动的手臂颤抖,双眸放光,颤声问道:“此言当真?”
石越笑道:“有柳大华前车之鉴,苗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忍辱负重五载,所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