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善真当夜需要休息,石越也不能耽搁太久,吩咐雷大虎重兵保护康善真的安全,这才带着苏小小回去。
没想到刚到明月楼,就见朱朝已经在大厅中等候。
“是什么风将朱大家吹来了?难道是各位美女的香风不成?”石越哈哈大笑:“朱大家,你有哪个中意的小姐看上眼了?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石副使休要取笑我了。”
朱朝拉着石越进了小厅,才说道:“你又惹了大祸了,国子监的学生炸窝了,对格物院意见很大啊,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发。”
石越嘿嘿一笑:“朱大家,您是国子监监正啊,也是国子监那些‘豺子’的大家长,谁敢闹事,取消他的学籍就好了,谁敢不服?”
“馊主意!”朱朝道:“你知道领头闹事的是谁吗?”
“谁?”
“曾通和霍梅!”
朱朝将茶杯重重一放:“霍梅是针对你的,曾通可是奔着我来的,我若是真敢镇压国子监的学生,曾通一定会趁机弹劾我,那我一世英名岂不是付之东流?”
石越哈哈大笑:“朱大家,读书之人要有正气啊,你看贺元贺大家,就不畏惧曾氏父子。”
朱朝脸上一红,道:“正因为我比贺大家灵活,才会坐得久些。”
“赞同,举起五肢赞同。”
石越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朱大家,你这这才是能臣啊,贺大家只能做学问,朱大家才是会做官的。”
“你又来取笑我了。”
朱朝点了点石越,咧嘴一笑:“我算是明白了,你有心情消遣我,看样子是早有对策了,我这次是多此一举了。”
石越起身拱手,“多谢朱大家指教,这事朱大家顺其自然就好,我自有谋划。”
朱朝起身要走,石越打趣道:“朱大家就这么走了?这可是美女如云的明月楼啊。”
“我多大岁数了。”朱朝老脸一红,却又坐下来,眯着眼睛道:“有没有清纯幼嫩的江南女伶?”
石越与朱朝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
第二日上朝,石越走进大殿,就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那种压抑,是因为康善真的衰落而引起的。
康善真一系的大臣真到了举棋不定的窘迫地步――你康善真要么死翘翘,要么立起来,半死不活的算怎么回事?
那些想要攀附萧炎、田焚的大臣则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完全没有章法。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暂且静观其变。
燕荆上了朝,第一件事就问道:“各位爱卿,康指挥使伤情如何?朕心中甚为挂念。”
白莫愁朗声道:“康指挥使昨夜已经醒来,神采奕奕,已无大碍,还吃了一碗面条,与我说笑话呢!哈哈……”
听到这里,那些想要跳槽的‘小草’们则不敢在妄动心思。
萧炎也立刻出列,道:“是啊,康指挥使精神状态不错,但是……哎,人老了,不以筋骨为能,我听说康指挥使内功全无,步履蹒跚,连床都下不来了,还有严重的哮喘?想康指挥使为国付出半生血汗,却落得这般田地,委实令人挂念啊。”
萧炎与白莫愁的话分明透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白莫愁的意思是说:康善真没事,各位‘小草’安分的呆着,萧炎分明是在说:康善真已经完蛋了,各位‘小草’,你们还不到我的碗里来?
一时间,所有大臣又变得神经质起来。
石越望着萧炎,冷冷一笑:“萧丞相,康指挥使醒来之后,只见过我与白御史,我想知道萧丞相是怎么知道康指挥使的状况的?难不成是我和白御史谁泄了密,告诉你的?”他一下子就将最为关键的话问了出来。
呼!
所有大臣脑中翁的一下炸开了,俱都眼神灼灼的望着萧炎,他们大约明白了石越的言中之意。
小皇帝燕荆腾的站起来,眸光如刀,盯着萧炎望去:“萧丞相,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能掐会算?”
“这……”
萧炎一时得意,却没想到刚才的话几乎是将自己给卖了出去,恍若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联想到康善真与他的敌我矛盾关系,群臣但凡不是傻子,都可以滤清其中的头绪,一时间,萧炎脸颊火辣辣的,有些语塞。
程野急忙说道:“康指挥使伤重,我等自然心忧,千百败绩得到康指挥使的伤情。”
“程提督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告诉你了?”
石越眯着眼睛,冷冷的望着程野:“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程提督有眼线埋伏在康府,监视着康指挥使的一举一动?”
“石副使妄言,我怎么能干那种事情?”程野矢口否认。
石越步步紧bi:“那你是如何得知康指挥使的伤情的?请程提督与萧丞相说个明白?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萧炎被石越逮住了把柄儿,甩脱不得,只好打着哈哈,“那个,石副使不要当真吗,都是本相胡乱猜测的,各位大臣千万不要当真。”
石越哼道:“朝堂之上,岂能戏言?”
白莫愁破口大骂:“萧秃子,你的嘴是屁眼儿啊,这等大事也敢胡乱放屁?咒老康儿成了行尸走肉?你他娘的还是丞相呢?满嘴喷粪,以后说话谁还信你的?呸!”骂完后,满朝文武哈哈大笑,即便是赵硕等亲信,也憋不住笑。
萧炎脸红的像个猴屁股,窘迫异常,却又无法反驳――这种事,越描越黑啊。
石越与白莫愁对了一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二人有着精密的计划,决定将康善真的伤情隐瞒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康善真,直到自己上位的那一天。
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那些大臣心里没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燕荆轻咳一声,向萧炎说道:“萧丞相乃是宰相之身,一言一行,要为群臣做表率,朝堂之上乃是庄重之地,焉能信口开河,恶意诽谤同僚之臣?萧丞相,你要多向白御史学习,虽然刀子嘴,却有一颗忠君爱民的豆腐心。”小荆荆可逮着机会训斥萧炎,哪里会轻易的放过?
萧炎被燕荆教训了一顿,老脸臊的差点烤熟了,心里这个窝火啊,想着你个嘴巴没毛的小杂碎,装什么圣人?老子我活了大半辈子,用你教训?但人在屋檐下,只好‘惭愧’的说道:“皇上说的是,老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