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随着程文川的跳下,下面又是一声接一声的惊叫,不难想象那些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连清几乎晕过去,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特意看过程文川,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让童谣得了手!他也根本就想不通!
宁远把连清扶起来,让他完整的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擦着他额头上的汗,表情却冷静的很,开口说,“程文川不会有事的,咱们先下去再说,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已经来不及了。”
听着他的话,连清疑惑的抬起头,脑海中突然闪出那道符,难道说是宁远?……他不再想别的,匆匆向楼下跑去,等他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前,就看见救护人员把程文川接上了车,一个老师随行,很快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
再看那三具尸体,死状快可以说和张蕊是一样的,都是脸部着地,红白在地上曼延,有的人忍不住吐出来,被其他人搀扶走,现场又渐渐的安静下来,老师安排着把学生疏导开,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让老师措手不及,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阻止学生出来,凭一几之力也是无济于事,连清看着那三个尸体,不难发现,她们都是女生。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跟童谣都是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的,至少她们都做过伤害童谣的事情,至少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她们落井下石了,连清额头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呻/吟一声,按着头堪堪站住。
这时宁远扶了他一把,说,“看来那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难怪谢亭歌也奈何不了他,恐怕我们要小心了。”
连清此时被疼痛掩盖,根本听不到宁远的话,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连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外界,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眼全一片黑色,耳边是不少人说话的声音,更多的人是他不知道的声音,他们都在说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做过!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
“诬陷你?你到底要不要脸?东西不是在你寝室找到的吗?真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私下竟然是这种人!”
“就是!亏得我们还把你当好姐妹,简直是丢人!”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搀着我了。”
“信不是我送的,你们怎么都不肯信我?!”
“你现在还有别的出路么?听我的话是唯一的选择,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呵呵,现在想撤出已经晚了,仇恨在你心底里扎根发芽,这就是我要的东西!这个引子我太喜欢了!”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会有人救我的,我不想死,啊啊!!”
惨烈的尖叫声冲击着连清的耳膜,他猛的坐起身捂住耳朵,嘴唇惨白着瑟瑟发抖,全身惊恐的缩在一处,仿佛那个声音就是他自己发出的!充满着不甘心,怨恨,甚至是疑惑,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连清从来没听到过。
宁远看见他起来,赶紧走过来,把水杯放到一边,安慰着抬起他的脸,却发现连清的隐型眼镜已经脱落,眼睛内的两个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他赶紧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们谁都不敢过来的。”
“好多人在说话……我好乱,好害怕……”连清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宁远安抚着,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手下放轻松,这一刻他幻想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这样的时候,目光眨了眨,“你听到了什么?全都说出来就不会再怕了。”
“她说她不喜欢那个人,她不想死,她后悔了……”
宁远听罢手下一僵,脸色难看起来,捧起连清的脸轻声说,“她真是这么说的?是谁的声音?是不是童谣?”
听到童谣的名字,连清的眼睛猛的放大,手脚颤抖的更多厉害,但还是怯弱的点点头,“是她,我记得她的声音,是她……”
最后连清因为神经紧张,再一次陷入昏迷,宁远赶紧叫医生来看,而程文川就在另一个病房,经过抢救已经没事了,只是尽管有他的护身符,依旧受了不轻的伤,需要好好养着了。
宁远走到病房外,靠在墙边脸色凝重,这一潭浑水他本来不想管的,可是不忍看到连清再这样闹下去,每次都走在边缘,让他心惊胆战,双手插/进衣服口袋,若有所思的向医院外面走去。
这时他身边渐渐出现一个身影,白色的头发垂在胸前,一袭白衣几乎晃花人的眼,冷清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宁远感觉到他的存在,并没有扭头,而是依旧自顾自的走着,两人默契的并肩站在一处。
而当他买好东西回到病房时,却发现里面的连清已经不见了,床铺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宁远慌张的到处找了找,最后瘫坐在床上。
“不是你的何必强求。”那人手中拿着一把笛子,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
宁远苦笑一声,说道,“石头又没有心,怎么懂我们的感情。”
那人眼帘微抬,并未再开口。
连清再次醒来时,是在谢亭歌的怀里,这次他的精神已经不再那么激动,整个人都正常了,坐起身揉了揉头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胸口的那股闷气全都吐出去,才舒畅了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的?”连清问。
谢亭歌摸了摸他的脸,“有一段时间了,我说过我不在不让你出去的,为什么又不听?”
连清说,“学校不能不去,马上就要考试了。”
谢亭歌微微叹了一声,面上不好,扯过被子包在连清身上,目光看着别处,说,“跟我走吧,本来说好的元月初四我有些等不及了。”
连清心下一凉,顿时精神了,拉着他的手说,“再等等!我现在不能跟你走,程文川现在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只要再努力一下,真的,再努力一下!”
他说的真切,一双眼睛满是激动的神色,谢亭歌有些疲惫的抱住他,“早知道会有被你吃劳的一天,当时就不该心软放你留下。”
这样少有的宠溺让连清很惊讶,心理却暖和了起来,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这样一个人喜欢着他的,想着将头依在谢亭歌的胸口,渐渐又睡着了,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让他非常的安心。
程文川因为伤势很重,在医院暂时是没法回学校了,而他是紧随着那三个女生跳下来的,又是唯一的活口,警方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连清去医院看过他一次,他的精神很不好,还不能开口说话,连清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陪着他。
就这样过了两天,宁远突然来找连清,表情神秘,站在门前根本没有进去的打算,连清纳闷的看着他,宁远说,“我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他说的是谢亭歌。
连清想着,猜宁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关上门,和宁远去了小区的花园处,这时宁远才说,“我已经知道怎么破戒这个降头术的方法了,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连清听罢,赶紧看了看周围,才紧张的说,“是什么方法?我跟你去!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它!”
宁远点头,“我想你也一定猜到童谣的人皮就是阵眼了,只要找出人皮,就能破了这个降头术,童谣的诅咒也就不再了。”
耳边吹过一道道冷风,连清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是阵眼,难道不是引子?”
宁远一塄,也很纳闷,“引子?当然不是,这是一个阵,围绕着整个学校,童谣出了学校根本没有任何作为。”
“这不可能!”连清果然否定他的话,因为他确实是在程文川家见过童谣的,而且还打伤了周礼,连谢亭歌都不是她的对手,想比起在学校,连清甚至觉得童谣在外面要更加厉害!
“这没什么不可能,它没有了皮根本走不远,只能在披附近行动。”宁远不理解的说。
连清抿了抿嘴唇,手指动了动,半晌才说,“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也许你没错,我也没错……”
两个人在花园里窃窃私语,谢亭歌站在窗口前盯着他们,直到有些恍惚,慢慢的伸出手,一双大手有些发黑,手心是一条红线……
宁远并不是意气用事,如果不是一定要带上连清才能找到童谣的人皮,他肯定不会让连清去冒险的,在出门之前他做了万足的准备,绕着屋子来回走了半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那人坐在阳台上,只胆胆的看他,冷言冷语说,“你有我十分之一的功力,何需害怕?”
宁远怒视他一眼,强辩着,“我没有害怕!”
“哼。”那人冷哼,“分明忐忑无比,惶惶不安,人类是否都如你一般口是心非?”
宁远气的把东西收好,不再理这个整天只会跟他说大道理的家伙,踏着月光走下了楼,那人垂眼看着他急促的背影,接着又面无表情的擦起自己的笛子。
宁远和连清约好在学校后门见,这一段时间的事故,让学校对晚上的门岗严格了起来,所以他们要想在晚上进去,只能趁着天黑,从后门翻墙进去。
他到时,远远就见一个人影在后门来回走动,心下一松,快跑到连清身边,“怎么这么早?”
夜太黑,他不知连清的表情,在墙上摸了摸,找出一处最容易踩的地方,连清心下有些忐忑,对他说,“谢亭歌现在不在,我想赶快处理完,不能再让他替我担心了。”
宁远手下渐渐停了下来,肩膀也垮了起来,心中一股涩涩的味道,连清见他不说话,也没多想,跟着过来找好下脚的地方,“就这吧,我先上,在上面接着你。”
说着脚下灵活的翻踩上去,几下就蹿到了墙头,在上面对宁远伸出手,“来,上来。”
宁远看着那双手,最终还是握了上去,接着力也翻了过去,两个人从小就很淘气,跟其他男生一样,对翻墙头驾轻就熟,进了学校,把事先准备好的路线拿出来,他们学校很大,门卫到了晚上只有一个,根本不会找到他们。
“我已经看过了,就在实验楼里,不过……”宁远沉声,还是事先跟连清说了,“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冷静,那些全部都是假的,是幻像,你只要拉着我就对了。”
他说的神秘,连清也心知不会那么容易,就坚定的点头,“你放心吧,只要能找到那张皮,我什么都不怕。”
宁远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到了实验楼前,宁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打开实验楼的大门,随着咯吱的一声,一种被尘封许久的味道从里面传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连清按了按额头,眼睛又开始疼痛起来,他想,这里面一定有许多他不想看见的东西!这是除了他在梦里来过的那次之外,第一次亲身走进这里,两个人一步步走进去,才到楼梯前,就听见喀嚓一声,门自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