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将领们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燕凌潇淡淡说道:“他慕景南凭什么不杀你们?还是说,这中间有朕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各个都猜疑的看着韦昌明两人,难道说――
“皇上,臣等绝对没有――”宋清连忙辩解,然而却被一旁的韦昌明给拦下了。
韦昌明看着燕凌潇,沉声说道:“在皇上心中,老臣就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吗?还是说。皇上只是想找个借口,除掉老臣,夺得兵权?不管是前后哪一种,臣恳请皇上赐臣死罪!”
“元帅!”宋清大声说道。
燕凌潇双眼微眯,不悦说道:“元帅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臣已经年迈,不适合再担当主帅之职,借此机会,特来请辞。”韦昌明说着,在地上重重一叩首。
其余将领们似乎对于眼前的情形还没有完全的消化,各个脸上都是惊疑之色。
倒是燕凌潇俊朗的脸上一沉,直接说道:“既然元帅如此说,朕也不好留元帅,如今战事尚未结束,元帅就留在军中辅佐朕处理后续事情吧。等这战事结束之后,朕就让元帅衣锦还乡。”
“谢主隆恩。”韦昌明匍匐在地,拜谢说道。
宋清犹自在震惊之中,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当即冲着上首的燕凌潇说道:“皇上,元帅立过那么多战功,难道您就因为这一点过失就削去了他的兵权吗?”
这话一出,燕凌潇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看着宋清,俊朗的脸上血脉渐渐膨胀着,他沉着脸,低声说道:“是元帅自己要请辞的。”说着,他看向了韦昌明,“元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皇上说的没错,是臣自己要请辞!”韦昌明一边说,一边直起身,他看了一眼宋清,“宋将军怎可对皇上无礼?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元帅……”宋清惊讶的看着韦昌明,而韦昌明却是冲着他摇了摇头。
看了下面众人一眼,此刻根本没有人再为韦昌明求情了,燕凌潇神色稍霁,他继续说道:“元帅此番回来怕是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连军机要事都不让他参与了吗?韦昌明略显浑浊的双眼紧了紧,谢恩说道:“臣谢皇上恩典,臣告退了。”他慢慢站起身,身体确实摇摇颤颤的,看着上方那自信飞扬的男子,他枯槁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嘲讽之色,他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帐外走去。
看着那沧桑无力的背影,不少将领跟着站起来,目送着他出去。
宋清看了一眼燕凌潇,强压住心头的怒意说道:“皇上,元帅他先前负了伤,臣请旨去照看他。”
“去吧!”燕凌潇看着手中的公文,眼也不抬,淡漠说道。
营帐外面,宋清快步上前扶着韦昌明,“元帅,皇上也许只是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过些日子兴许他就想通了,让末将先扶您回营帐吧。”
“你觉得咱们的皇上现在头脑不清吗?不,他比任何人都清醒。可惜啊,他还是比不上那个人!”韦昌明摇了摇头,他拉开宋清的手,朝着前方走着,半晌,他低声说道:“看来这一次,咱们的皇上是要作茧自缚了。”
“元帅,您这话是何意?”宋清一惊,诧异的看着前方韦昌明。
韦昌明不言,他继续朝着前方走去,那背影愈发的苍老孤独,透着一种无力感。
营帐之中,因着韦昌明跟宋清两人的离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个将领们也都是一脸沉重的样子,如今这番变故算是兵变吗?
看着下方的将领,燕凌潇蹙了蹙眉,脸上随即换上了笑容,说道:“各位将军心中不必担忧,韦元帅年事已高,若让他继续担任军中要务,怕是对他而言也不是好事。倒不如让他清闲下来,颐养天年的好。”
“皇上所言极是!”马上有将领附和说道。
听着这话,燕凌潇满意的点头,他继续说道:“如今粮草未劫到,凤阳城未攻取,朕以为咱们先得将粮草运过来才行。”
“皇上所言极是,末将请命回国征集粮草。”马上就有将领站起身说道。
燕凌潇点头,“如此就有劳将军了。”说着他看向下面的众人,“经历昨日一战,我军伤亡惨重,在粮草未到达之前,我军先整顿修养一番,所以这段时间,各位将军先安排下面的人待命。”
“臣等遵旨!”
又说了一些话之后,营帐之中只剩下燕凌潇跟殇覃两人。
殇覃看着燕凌潇,低声说道:“主子,真的要罢免韦元帅吗?”
燕凌潇揉了揉鼻梁,他淡淡说道:“那个老东西向来都不听朕的,留他继续为帅只会对朕百般掣肘。而且他丢了粮草,竟然还有脸回来,朕没有杀他已经是不错了。”
“可是这次也许是慕景南故意放他回来,想要挑拨您与韦元帅君臣之间的关系呢?”殇覃迟疑说道。
听着这话,燕凌潇抬眸看着前方,淡漠说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谁让他挡了朕的路,这样就休要怪朕无情了。”
殇覃闻言,垂首不言。而他心下却是不免担忧,主子这般不是正中了慕景南的计谋吗?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在跟慕景南暗自较劲着。
“你将这封信送出去!”燕凌潇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
殇覃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奉上的字,“慕景南亲启”,他诧异的看着燕凌潇,他给慕景南写信?
“在天黑之前送给他,他现在也许正在等朕联系他。”燕凌潇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凤阳城中,休息了一天,云鄢也觉得身体好了不少,也不愿意再呆在院中,她依旧一身雪衣,在院中行走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鄢不觉中来到了慕景南与将领商议军务的大厅前面,她心下不觉好笑,这要是让他看到了,该是要取笑她离不开他了。
就在云鄢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末将拜见太子妃。”
云鄢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试探性的说道:“你是陈将军?”她记得那天劫粮的时候,她见到过他。
陈松阳站起身,说道:“倒是不想,太子妃还记得末将。”那一天她一人抵挡韦昌明的情景如今都历历在目,这样杀伐果决的女子还真是少见。而且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太子妃,虽然她脸上有一块胎记,可是凉都丑女的传闻这一刻更像是个笑话,兼之他在孤遥城那边听到的关于她的事情,他心里不免叹服,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太子吧。
“陈将军是我东越杰出的将领,你的大名于我早已是如雷贯耳。”云鄢微微颔首说道。
听着这礼貌谦和的话,陈松阳对云鄢的好感更甚,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云鄢,“这是一个叫姬冷雪的人让我交给您的信件。”
冷雪?云鄢接过信,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追问说道:“他人呢?”
“他已经走了!”陈松阳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云鄢皱了皱眉,直接拆开信来看。
而在这时,陈松阳从怀中拿出另一封信,说道:“这里还有一封是给太子的信,末将这就去呈给太子。”
这话一出,云鄢不自觉的看向了陈松阳手中的信,看着上面的字,朱墨――再看那字迹,她眼底一沉,直接夺过他手中的信,她清冽的眸中晃过一丝厉色。
“太子妃!”陈松阳一惊,诧异的看着云鄢。
云鄢看了一眼陈松阳,“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是下面的士兵偶然在府门前看到的,是人直接用箭射过来的。”陈松阳依言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云鄢嘴角微牵,她眸中冷色更甚,只消片刻,她看着陈松阳说道:“这信就由我送进去给太子吧。”话落,不等陈松阳说话,她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看着云鄢转身的身影,陈松阳心头微疑,那封信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经过之前劫粮的事情,他对云鄢是深信不疑,转身去外面巡查去了。
就在陈松阳转身之际,云鄢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拆开那封信,看着里面的内容,她神色愈发凌厉,忽而她紧握着手中的信,冷冷一笑,好一个燕凌潇!可惜,这次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不多时,大厅之中的军事会议结束,慕景南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四周,刚才在里面他好像有听到鄢儿的声音,可是现下四周根本没有她的踪影,想了想,他心下不免好笑,他现在是一刻不见到她便担心害怕吗?他抬脚,直接朝着云鄢的住处走去。
然而回到住处,慕景南找遍了角角落落,根本就没有云鄢的踪影,他询问了伺候的侍女,也都说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慕景南沉眸看着前方,天色渐渐黑了,他心里不觉升起担忧之色,就像那一次一般,心神无措。鄢儿会去什么地方?整个府衙之中,兵士们到处寻找着,可是四处都没有云鄢的消息。
陈松阳闻讯而来,他将先前与云鄢见过的事情告诉了慕景南,同时告诉他,她曾从他手中拿走一封给慕景南的信。
听着陈松阳所说,慕景南狭长的丹凤眼不觉一紧,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快步朝着府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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