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奥德里安先生……”艾伦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几乎快要喊出来:“你说的这个人……是奥德里安先生!”
直到现在,艾伦再看到伯雷斯图的眼睛,这才终于发现,确实和老奥德里安的简直一模一样……
“奥德里安?哦……看来这就是他在那个镇子上隐藏踪迹时使用的化名了?”伯雷斯图说。
匪夷所思的事一桩又一桩接连发生,艾伦已经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了。
自打他认识奥德里安先生以来,他就对这个长相略显凶恶,但实则心地善良的老头充满了信任,而且事实上,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老奥德里安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尤其是在人生道理,和如何做出选择方面。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明方向的人是老奥德里安,在他疑惑的时候为他排忧解难还是老奥德里安。
在艾伦心里,老奥德里安的地位也早就不是一个年长的挚友这么简单,这个老头对他来说,几乎是爷爷一般的存在,光是想起来他,艾伦心里就满怀敬意。
可是现在得知老奥德里安的新身份,情况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竟然是十五年前犯下滔天罪行的阿尔恩伯雷斯图的生父……以及,一个可怕的杀人凶手……
“竟然连自己的姓氏都改了……是想彻底忘了过去吗?忘了他曾有一个名叫阿尔恩的儿子……”说到这里伯雷斯图突然笑了起来,“以及,他是怎么亲手杀死自己儿子的……”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啊,他为什么要跑这么远,躲到那种地方,我记得他是最讨厌雨天的……”伯雷斯图又说,“不过不得不说,那个地方确实很适合隐藏自己……我找了他多年,如果不是凯拉告诉我,你们的身上隐约有他的气味,可能我还要再找很久呢……”
听到这里艾伦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爸爸,为什么他们的这个地方都黑黑的……”这是年幼时期的伯雷斯图,正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他的面前是老奥德里安。
“因为……”这个老头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还有些忧心忡忡,犹豫了良久才说:“因为这就是人心啊……”
“喔!这可不太好!”伯雷斯图轻声叫了一声,好像也看到了这个画面,赶紧挥了挥手,像是在驱散一片雾气一样,“自己跑出来回忆……我可不想让你看到。”
不过艾伦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伯雷斯图从小就能看到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例如,人心中的阴暗面。
而且,同时他也有了一个更加让他震惊的发现……
这明明是伯雷斯图幼年时候的记忆,但是画面里的老奥德里安却和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头上没有戴他的兜帽……
这让艾伦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另一团疑惑……
当他认识老奥德里安的时候这个老头就已经差不多快七十岁了,现在又七年过去了,他的容貌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甚至,还和十几年前,出现在伯雷斯图记忆中的这张脸一模一样……
起初艾伦以为,是因为这个老头整天过得悠闲自在,又懂得如何调养身体,所以才会显得很有活力,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这个老头身上一定也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艾伦不由得喃喃地说出了口,“奥德里安先生他……”
“我也不知道。”伯雷斯图说,“我只知道,从我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而且从未变过……”
伯雷斯图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画面跳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差不多已经是**岁的年纪,好像已经在上基础魔法学校了。
他哭哭啼啼地回到家,满身伤痕。
“发生什么了……被欺负了吗?”老奥德里安摸着他的头问。
“嗯……”小伯雷斯图一边抽噎一边说,“他们……他们说我是怪物……可是我只是把他们心中藏着的东西说出来而已……”
老奥德里安愕然,没说话。
“我希望能帮他们把这些阴影都赶走……这么漆黑的一片,像是苹果坏掉了,好可惜……”
“总有些事是你无能为力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老奥德里安沉思良久,叹了口气说,“我希望,你能忍耐……我的儿子……”
“啧!”看到这些伯雷斯图赶紧又挥了挥手,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之前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个精神世界应该完全是由我来掌控的才对……”
不过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个记忆片段跳了出来……
这时的伯雷斯图已经长大了不少,而且看场景,是克里瓦里高等魔法学校的宿舍楼内。
“小子,敢来跟我们要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几个面目凶恶学生把他围在楼道里。
看他们的衣着和没有铺地毯的地板,这应该同是住在四楼的学生。
“可是之前说好的……每洗十件衣服就要给我一个金币的……”伯雷斯图鼓起勇气说,“说到就应该做到……”
可他话音刚落,就有人从后面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随后几个人跟上一阵拳打脚踢。
“那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不需要说到做到!”
这几个人的动静实在太大,惊动了整个楼层,所有人都推开门来看热闹。
可不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反而还有人兴奋地嚷道:“嘿!我说,以后咱们的衣服就让他帮忙洗怎么样?”
“好主意!好主意!”
其他人连声附和,还有人拿出了纸笔,草草地写了一份类似于协约一样的东西,扔到伯雷斯图面前让他签字。
伯雷斯图躺在地上没有动。
旁边有人踢了他一脚,嚷道:“快签字!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奴隶了!”
“对!贱种!快签字!”
可伯雷斯图只是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依然没有打算签字的意思。
这时只听又有人喊道:“孤儿!你这个没人要的家伙!连我们的话你也不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