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傀儡之一！”想起伊凡刚才说过的话，艾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难道这些所谓的工作人员……”
“看来直觉也很敏锐。”伊凡又瞟了艾伦一眼说，“你错得不错，他们也已经是傀儡了，比这个叫伊凡的家伙更早……心甘情愿地做了我的傀儡。”
“心甘情愿！”艾伦吃了一惊，简单一数看台起码也有十几个人，“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如果说，光亮只能与光亮为伴，那么喂养黑暗的自然也只能是黑暗。”伊凡平静地说。
“懒惰与自私，嫉妒与傲慢，但凡是人，心中总是少不了有这种东西……即使是圣人也不例外。”看到艾伦一脸不解，伊凡沉吟了片刻后说，“而这些，则会成为黑暗的粮食……”
“你……”听到这里艾伦心里突然翻起一阵一阵的悸动，声音不免有些颤抖，“你已经堕入黑暗太深了！”
“不用你说……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伊凡脸上出奇的平静。
艾伦愕然。
短暂的四目相对，沉默着。
“并非只有光明可以给人力量，黑暗也同样可以。”片刻后伊凡又开了口，神情掠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我这双眼睛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是为了消除黑暗而必须将此身托付黑暗，那么我也在所不惜。”
伊凡的话不算难懂，却让艾伦花了好久才勉强理解。而且再仔细感受一下他的语气，好像有无数心酸和无奈包含在里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艾伦忍不住问。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伊凡抬起头，盯着艾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根除黑暗，仅此而已。”
听到这里艾伦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无言，竟然连握紧魔杖的手都不自觉的放松了。
为了根除恶而不惜自己化身为恶……
虽然不知道伯雷斯图在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根本的愿望和那些善良的人们好像并无差别……甚至，还是很多人心中所期盼的……
只是，他的选择……
“没有别的路让我走……”看到艾伦沉默了，伊凡又说，“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阿尔恩伯雷斯图所应当承担的命运。”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十五年前……”艾伦认真地看着他。
“呵，你的好奇心还真的是重啊……我的过去吗？”好像猜到了艾伦想要问什么，伊凡打断了他，“这与你无干。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自从十五年前的那天晚上起，我的心愿就未曾再变过。”
艾伦紧紧盯着他。
“不要用这种带着悲怜的眼神看着我。”在又看了艾伦一眼后，伊凡把身体转了过去，“那刺眼的光芒，而且充满了力量……不得不说，我还真的挺讨厌的……让我无法直视。”
艾伦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如鲠在喉，好像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积压在心里。
“你出乎我意料的顽强，竟然通过了我接二连三的考验……那么接下来，我会跟你进行一场公平的战斗的。”说着，伊凡便走向了场边，“是暗影消失在光亮之下，还是你这颗心被染黑……我很期待。”
伊凡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其中一个拱门的阴影里，只留下赛场中央这几个几乎已经呆住了的人。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瑞尔才算率先开了口，“虽然我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呃……不过，他就是阿尔恩伯雷斯图对不对？只是在用伊凡的身体跟我们说话……”
“嗯……”艾伦轻轻点了点头，还在仔细品味刚才伊凡所说过的话。
“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瑞尔又问，“是冲着你来的吗？还是……冲着我们几个？”
“你到底是有多迟钝。”艾伦还没回答，辛西娅倒是开了口。
瑞尔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想生气，但在这种气氛下却又觉得不合适，便只好忍住了。
“不是他，也不是我们。”辛西娅说，“而是全体人类……活在这块大陆上的所有人。”
辛西娅的话像一记耳光打在了瑞尔脸上，让他瞬间明白了许多。当然，也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惊。
“你在……说什么啊……”瑞尔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语无伦次，“开玩笑的吧……他要怎么做……他拿什么与这么多人为敌？”
“不知道。”辛西娅拿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白了他一眼，不再多做解释，“反正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积蓄力量……”这时艾伦接过了话。
在反复思考过后，艾伦终于感觉有些想明白了。
“他说了的吧，他……要根除黑暗。”艾伦说。
“嗯。”瑞尔点点头。
“那么，黑暗的来源呢？”艾伦盯着他问。
“呃……这个……”
“是人心。”看到瑞尔一脸为难的表情，艾伦没有多做等待，直接给出了答案。
“是人心的黑暗面……”说到这里艾伦不禁有些激动，“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瑞尔咂了咂嘴嚷道，“他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因为这个！太武断了……这是种不成熟的想法！不行，我不接受……虽然，我之前也……呃……”
不过艾伦却罕见地叹了口气，反驳道：“不……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对的……”
瑞尔一愣，看着艾伦。
“魔眼，都知道的吧……”艾伦说，“还记得精灵卡琳是怎么说的吗？”
“啊……”被艾伦这么一提瑞尔也想起来了。
“没错……”艾伦的神情有些失落，“‘愤怒，傲慢，嫉妒，贪婪，懒惰，自私等等……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这种东西，当这些恶念大行其道时，魔眼便诞生了。’”
这下连瑞尔也沉默不语了。
也许是之前受到的蛊惑鸟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除，艾伦的心里突然也有些悲伤开始弥漫，还夹杂着些丝丝缕缕的怨念……
“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艾伦喃喃道，“他所说的……确实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