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两个人信步而行,边走边聊,倒也脚程极快,很快便可看到那堵高高的围墙了。青鸟指着那面高大的围墙,对南沙凌道:你看,那就是我家了。”
南沙凌俊眸微抬,看了眼那似若城墙的住所,心里感到微微奇怪,遍访各州,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民居建筑。两人已走到门前,南沙凌见青鸟一副欲进不敢进的模样,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完全没有近乡情怯的激动,反而是一种隐隐的不安,不由得问道:是不是走错了,还是你记错了?”
青鸟傻傻的回答道:都不是,我直到现在还未想出一个理由,该怎么向我爹解释你?”
南沙凌禁不住哑然失笑,这小丫头看起来很是聪明机灵啊,都走了这么久路,快要到家门口了,居然还没有想出来。于是,很好心的要为她出谋献策。
可青鸟攥着一股子劲儿,已经把小手放在门把上,硬着心咚咚咚敲了几下。只是,没想到,门就这么在青鸟眼前,借力顺势的打开了,映入眼眶的,没有爹爹,没有姨母,没有心疼,没有斥责,有的只是,一片安静和青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混乱狼藉。
那,爹爹,去哪儿了?
青鸟只看了一眼,顾不得身后的南沙凌,拔腿就往屋里边跑。
她不知道,也不了解,更加感应不到,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里,家里发生了什么,脑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爹爹,爹爹,爹爹去哪了?几乎用了生平最快速度,青鸟跑遍了每个厢房,就连爹爹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的那间偏僻的书房,也已经仔细检查,可就是没有见到,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泪,不受控制流下来,她拿出乾坤袋,可乾坤袋却如失了精气神的废人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南沙凌显然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情景,这个零乱的院子显然有打斗过的痕迹,青鸟惊慌间没有注意的,他全看到了。石桌子碎成两半,一半在东边,一半在西边。空气里似乎还有焚烧的味道,不是远处飘过来的烟雾,而是烈火燃烧的味道。而这味道是从院子里那颗月桂树上飘出来的,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月桂树却依然枝繁叶茂,实在罕见,可惜树干却被焚烧得快要枯死。
“这是血吗?”
南沙凌不可置信的看着树干深处,起初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这鲜红的液体真与鲜血无二异,这奇怪的异像,不由得让他怀疑起青鸟的身份,也由此可见她的仇家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想到这儿,他这才察觉,青鸟已跑进去房间很久了,忙提步往房间里边走。
走至大厅,一个转身就看见青鸟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当下,便抱着青鸟,按理说,应该让青鸟先昏睡一会儿,可难保仇家再追杀过来,思虑了一番,南沙凌便决定先离开此处。
谁知,刚走出门口,“仇家”果然就来了,一见到自己怀抱着青鸟,二话不说,就要开抢,南沙凌只身一人,就算能以一当十冲出去,可就怕怀中的青鸟再次受伤,对方攻,他就躲,对方夺,他就闪。尤其,其中一名男子,一见到他抱着青鸟,满面怒火,出手狠重,恨不得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似的。他一连说了几句解释的话,对方都听不进去,反倒出手越来越重。
直到快要力竭之时,一名女子跑了过来,冲着男子喊道:夫君,快住手,你看他的手腕,没有印记的。”
男子的剑心就要戳到青鸟时,南沙凌眼神一暗,左脚踢飞了他手中那把剑,右脚微抬,重重踢在了他的膝盖上,若不是顾及青鸟,这一脚,怕是要踢碎他的膝盖骨。
男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女子再也忍无可忍,大声道:青鸟,你快醒醒。”
可青鸟依然纹丝不动,似要就这么天长地久的睡下去。
青鸟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她像个小动物似的眨眨眼睛,这才发觉,她真的快要变成一个小动物了,感觉全身毛茸茸的发痒,窗户被微风吹动,让她立刻警觉,抬眼就向窗户那儿看去,看到一只漂亮的鸟儿在窗户外边飞过来飞过去。
然后,那只美丽的红羽鸟儿双足一停,就伫立在了窗户边上,强烈的六感吸引着青鸟,让她不自觉喊道:是,是姨母吗?”
鸟儿一连兴奋的扑打着翅膀,还真的是,青鸟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要起身,却感觉万般的力不从心,咬紧嘴唇,说道:姨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爹爹呢?”
姨母的声音悠扬而又好听,她说道:青鸟,你跃身后,真像你娘。”
青鸟得不到答案,语气越发焦急,道:姨母,我爹呢,我爹呢?”
鸟儿嗖然不见,可青鸟却感觉再也醒不过来,伸长的手一把叫小玉拽住。
“青鸟,青鸟,你快醒醒,快醒醒。大夫,你快来看看。”
“是发烧了。”
“发烧了,发烧了怎么会醒不过来。”
“发烧呓语属正常,容我去开个方子。”
青鸟的房间,从晨起就一直热热闹闹,直到这会儿,才安静下来。
许维怢已经好久没有再这样清静的好好看一下青鸟,也许,明天,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青鸟身份特殊,几乎是不容于天地。起初,赤清河没有将其保护好,那么她的余生也将动荡不安。许维怢早知此事,也知道青鸟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也许赤鹭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该斩断一切,不留牵挂,才能有真正的幸福。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紧紧抱着青鸟的时候,是嫉妒大于愤怒,可现在,平心静气,却只变为七分思虑,三分嫉妒。
所以,他选择相信南沙凌,对他说了谢谢,然后,让他离开青鸟。
南沙凌本就无意停留这个小镇,只是因为楚睿的事,阴差阳错与青鸟相识,从而也看到了一个小姑娘的善良与美好。
虽然,对她的来历和这几日的离弃经历有些好奇,但还不至于去过问人家的私事,更何况,还是有人来管的私事。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帮忙,却反被认为是拖累,不如离开,去办自己的正事。
所以,在青鸟还在持续发烧第二日,他便选择离开。
离开之前,他见到了青鸟的姨母,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于是,他带着许维怢去了青鸟如今已破败不堪的家,指着那颗枯死却依然枝繁叶茂的桂树,说道:你见过这样的桂树吗?树会流血?”
许维怢很是惊讶,摇头道:从未见过。”
“你应当见过的?”
“这是何意?”
“青鸟的姨母,她们身上,就有这种味道,还有这种血迹。”
流血的不是树,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