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暂住的洞府,已至深夜,余肖确认伊正离开后摸索出怀里的书本,书面发黄微卷,看着就像一本尘封许久的普通读物。
余肖翻了两页,发现书里一片空白,又从前到后翻开每一页,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既然是神族留下来的,难道是无字天书?”余肖又把书放回怀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打算在阴阳宗隐修个几年再出去。
又看向里面的黑色石台,余肖一阵哆嗦,也不知道师徒两怎么能忍受这‘床’的冰冷。
“但想想也是,别人什么本事,自己又什么本事。”余肖自嘲道。
不过睡在这种地方身心都很难接受,长时间这样睡下去,以后不知道会给冻成什么样,估计跟当年中风的隔壁老王差不了多少,但那伊正又警告过自己不要擅自走出去。
“就找些枯枝烂叶回来生堆火,我还就不信外面那些禽兽还能把我吃了。”余肖心里一横,索性的硬着头皮往外面走,大不了发现什么不对撒丫子往回跑就行。
杵在洞口往外面探了许久,在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显得没有一丝危险,步子刚要迈出去,却被人叫了下来。
“我能救你一次,但第二次我可就保不了你了。”这声音显得异常虚弱,说话的人仿佛是快要断气了一般。
余肖往回看的时候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本想着用幻听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在这种悄寂的晚上里,刚才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真实,不禁有点害怕。
“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的声音,不用装了。”
“你是谁?”余肖用紧张的情绪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却只有阵阵风声。
余肖定了心神,又低声说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出去了。”
“你不用威胁我,你比谁都要怕死。”虚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余肖看着自己的胸膛,呆呆的说道:“你……在我身体里?”
“不知道该说我倒霉还是你运气太好,我的魂魄现在替代了你那颗被啃食的心脏,若不是这样,你早就成了那头熊的粪便了。”
听到对方的话,又想到伊正之前所说的景象,余肖皱眉道:“你是魔族?”
“是!”对方回应得很直接。
“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体里的?你想要干什么?!”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只是一道残魂,之前一直游离在那块残兵里面。”
“残兵?无锋?狼城的生命结界是因为你才形成的?”
“没错,所以你不用怕,我只是一个死人。”
“死人可不会说话!”余肖冷笑道,说完就要走出洞府。
“你想去找阴阳宗那两个人对付我?”魔人也发出冷笑,“现在我和你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你我之间死了一个大家都活不成。”
余肖的脚步停了下来,笑道:“你别想骗我,是你自己怕死了吧?”
“我怕死?确实怕,那你怕不怕?若是阴阳宗的人知道我寄生在你的身体,肯定不择手段要杀死我,而我现在相当于你的心脏,我一死你也会跟着陪葬,还是说你想当一个赴死的英雄?”
“不排除有这样的想法。”余肖用手探上自己的心口,却没有跳动的频率。
“别强逞英雄了,你现在已经慌了吧?”对方嗤笑道。
余肖默不作声,对方说的没错,自己注定不能成为英雄,现在确实很怕。
“想必你也知道,魔族会陆续回归,就算我死了依然无法改变结果,所以,值得吗?”体内的声音又响起。
“同归于尽的话,我还能落得一个英雄的名称,若我跟着你一起苟活,我怕会成为千古罪人。”
“何必粉饰自己,而且魔族的敌对是神族,你们人族大可选择中立。”魔人说道,“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时间恐怕不能太多,你要尽快离开死域,否则我迟早会被发现。”
余肖想了一会,又问道:“留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你又有什么帮助?”
“我现在只是刚苏醒的残魂,急需恢复力量然后重铸肉身,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寄生在你的身体里,我们的关系就是互利互助。”
“看来对你来说,我的用处还挺大,不过这对我有利吗?好像没有吧?”
“我现在虽然处于最为虚弱的状态,但也算半个强者,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把自己暂有的力量借给你,难道这还不够合算吗?”
魔族的力量确实被阴阳宗那些人形容得可怕,余肖默默的打着算盘,不过他担心的是这个魔人在自己身体里会不会有后患?哪天被他恢复了力量之后还能不能控制着他,还是由他控制了自己。
“不用多想了,这个交易绝对是对你有利无害的,你首先要知道,你这条命都已经算是捡回来的。”或许是等得不耐烦,魔人的声音又再响起。
“我可以答应你,但可别让我知道你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否则我不介意陪你一起死。”余肖冷声道。
……
“新雨临旧亭,老路半泥泞。绕经余肖手,蛇香易溢盈。”静清看着亭外淅沥细雨,口中念念有词。
伊正眼睛一亮,叹道:“师傅的诗意越来越贴近生活,这首俗中不俗的意味,真让学生拜服!”
余肖把手中三米多长的青蛇举在雨中清洗血腥,瞥了眼两人,笑骂:“你们师徒还真是悠闲,就不能过来帮我打一下下手,而且伊前辈你怎么就抓了这么条土泥鳅?”
“上次你说的啊,让我找温顺点的食材。”伊正答道。
原来在他眼里,柔软就等于温顺,余肖也懒得解释,指了指天说道:“你再给我打只鸟下来。”
“下雨了,等雨停了我给你抓几只。”
余肖不再理他,火生起来之后把锅架了上去,又把桌上的剑刃抽了过来,把长蛇切成一段段丢到锅里,这把剑原是伊正的佩剑,现在成了一把锋利的‘菜刀’,不管什么东西,沾之必断。
伊正主动凑了过来,问道:“余小兄弟,这次和上次的做法不一样啊?”
“你见过有人把蛇烤着吃的吗?在火上一过就只剩骨头了,蛇汤才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