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放下墨汁饱满的大狼毫,舒槿画这才发现广袖上沾了几点墨汁。
“好生招待着,我先去换身衣服。”
初秋应是,转身出了书房。
舒槿画也回了闺房,换了身翠绿色的箭袖小袄,下身扎了条同色绣缠枝花的百褶裙。因是在房里,脚下只穿着绣工精湛的绣鞋。收拾妥帖,这才下了楼。
杜如烟此时坐在小圆桌旁的锦凳上,贴身丫鬟站在身后,正对着堂屋另一侧的楼梯,见舒槿画漏了面,连忙站了起来。
“四小姐安。”杜如烟规规矩矩给舒槿画行了礼,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
舒槿画微微侧了身,并不受杜如烟的礼。
“杜姨娘快请坐,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
杜如烟垂着头应了一声,等舒槿画在临窗的榻上坐在,这才做回锦凳。
初秋上了茶,舒槿画也不问杜如烟来此何意,二人倒是聊起了茶叶。
杜如烟到也是个能挺得住的,洋洋散散和舒槿画聊了小半个时辰。
眼看着到了酉时一刻,舒槿画懒散着说道,“不如杜姨娘一会儿同我一起去饭厅用饭罢。”
杜如烟神色一顿,正在用茶盖儿撇着茶末的手一晃,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震耳。
“四小姐,实不相瞒,妾确实有事相求四小姐。”杜如烟放下茶杯,双手握在胸前,一脸恳求的望着舒槿画。
“姨娘是有何事,要求到我这儿来?”舒槿画嘴角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问道。她就觉得杜如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可能跑她这来串门闲磕牙的。更何况前几年原主的舒槿画可是生生把她的胳膊打断了呢,这搁谁不都是绕着走,怎么可能还凑上来呢。
“四小姐也是知道的,前几日大姑爷家传过来消息,说大姑奶奶生了病。”说到此,杜如烟眉头轻皱,眼泪扑朔朔就落了下来。
舒槿画最见不得这种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的人,心里虽不喜,嘴上却还要安慰着。
“姨娘莫要哭了,大姐夫不是说大姐只是偶感风寒,而且也看了大夫么。”
薛府前几日确实派人来回话,说舒槿琴生了病,如今正在卧床休息,可能不能来参观舒槿画的及笄礼了。
杜如烟拿着帕子抹着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样,身后的丫鬟也一个劲儿的劝解着。
“四小姐说的是,可是大姑奶奶大小儿就身子弱,每次生病都要将养好久。这回头一次不在妾身边儿,妾实在是着急。”杜如烟收了眼泪,悲戚道。
舒槿画不明所以,不是说有事相求么,这怎么说到舒槿琴生病上了?“要不和爹说说,让郑老先生跑一趟?郑老先生医术高明,有他去给大姐看看,也能安了姨娘的心。”
杜如烟闲扯了半晌,还没说明自己的想法呢,就听舒槿画说要叫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去给女儿瞧病,顾不得多想,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大姑奶奶已经嫁了出去,怎好再让娘家请大夫去瞧病呢?让姑爷知道了,怕也是不好罢。”
舒槿画点头称是,却也不再搭话了。
杜如烟原以为舒槿画会再问问自己那如何是好。可等了半晌,却不见舒槿画说话,只好再度开口说道,“虽然郑老先生不便前去,可是妾过去探望一下大姑奶奶,瞧瞧病情,也是好的。”
舒槿画挑挑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杜如烟。
“姨娘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爹还在呢,怎么可能让姨娘去大姐的婆家探望?”大夏朝中,妾室的地位还是很低的。虽然舒越的原配陈清泠已经病逝多年,但是要说去成婚了的女儿婆家看望,也远远轮不到杜如烟。
今日杜如烟提出的要求,不仅会让舒槿琴在婆家难堪,就是舒越脸上,也无光彩。
杜如烟一愣,也忘了要擦脸上的泪痕,讷讷的低了头。心里却不得其解,不对啊,这和以前那个傻呵呵的舒槿画不一样了啊!以前只要自己扮柔弱,在这傻小姐面前哭求一番,她不都不耐烦的答应了么?如今这是怎么了?居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不说,还拿身份来压她!
杜如烟眼里闪过一丝怨毒,随后起身赔礼道,“是妾的不是,没有考虑周全。”
“姨娘也是着急大姐而已,快坐下罢。”
杜如烟依言坐下,小心翼翼问道,“四小姐,您明日是要去雀屏山赏花么?”
“嗯,二姐和我一同。”舒槿画捻起一块儿梅花糕,优雅的咬了一小口,口味确实不错,听说是兰芷做的,等下要再问问还有没有其他口味的。
“妾想去云居寺为大姑奶奶祈福,不知明日可否和四小姐一同出门?”杜如烟抹了抹眼角,一副慈母的样子。
“这话姨娘可是问错了人啦。”舒槿画放下糕点,面上也带了愁容。
“姨娘的一片心意,我也很是感动。可这事儿您要问爹爹,我可做不得主的。”
杜如烟双手一紧,看向舒槿画的目光多了一丝寻味。身后的丫鬟隐蔽的拽了拽衣袖,杜如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垂下了头,“四小姐说的是,那妾就不打扰四小姐了,先去饭厅准备,等下老爷也要回来了。”
说完,站起身施了一礼。舒槿画也缓缓起了身,微笑安慰道,“姨娘莫要伤心,爹爹会同意您去寺庙祈福的,大姐也是爹爹的女儿啊。”
杜如烟笑着称是,领着丫鬟向外走去。
站在门口的小丫头打了帘子,送杜如烟主仆一同出去。
没了人影儿,舒槿画这才又坐回榻上。可望着方才还觉得口味不错的梅花糕,这会儿也没了胃口。
在榻上呆坐了片刻,舒槿棋带着碧落碧箐欢快的跑了进来。
这二姐,平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规矩礼仪样样让人称赞,可私底下,却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格。这一阵子,晚饭前都会先跑来找舒槿画,姐妹二人一同去饭厅用饭,美名其曰增进感情。
舒槿画拉过欢脱的二姐坐在身侧,把杜如烟的来意说明了一番。
“别管她,不过你这回是做对啦。以前她一跟你哭诉,你耳根子软,就什么都答应她。”舒槿棋捏捏舒槿画的脸,感叹道,“现在好啦,你可不能再傻乎乎的,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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