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见周明珊笑了,周明璋也有些不好意思,堆着笑脸上前道:“四妹妹口下留情啊,改日二哥给你买聚庆斋的玉面蜂糕。”
玉面蜂糕是京城老字号聚庆斋新出的一款点心,听说是淮扬那边的风味,入口松软、香味浓郁,家里的几个姐妹都很喜欢吃,经常叫人出去买。
“难道我就贪图你那一口吃不成?”周明珊故意绷了脸吓唬他。
周明璋顿时慌了,以为周明珊真要告状,在原地转着圈圈,道:“四妹妹,你要什么都可以说,我都帮你买啊!”
一副着急地不知该怎么好的样子,再想想还真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
“噗嗤……”周明珊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方才的郁气一扫而空。
二哥周明璋不像其母马氏,也不像其妹三姑娘周明珂,周明珊小时候经常和他玩闹。
“好啊,四妹妹,敢情你是逗着我玩的啊!”周明璋也反应过来了,指着周明珊没好气得抱怨。
“谁让你不好好去上课跑到这芸雪斋来的!”周明珊笑罢,又道,“快走吧,里面还有几个姐妹没走呢。”
这里是后宅,虽说都是亲戚,可学规矩的还有杨昭惠和孟月婵,总是该注意点儿好。
“哦,哦……”周明璋有些意兴阑珊,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往里面望。见周明珊看他,又讪讪得笑了笑,方一步三回头得走了。
“二爷经常往这里跑吗?”周明珊问跟着的红云。
“前日奴婢为姑娘回去取斗篷的时候,出来碰到了二爷身边的贵喜,当时以为是来找三姑娘的,也没留心。”
看来红云也发现了不对。
今儿三姐姐请了假根本就没来,二哥肯定不可能是来找三姐姐的,那他跑这里来作甚?
想了想,也没个头绪,周明珊便撂开了。
转眼出了正月,而周氏姐妹几个学规矩也差不多将有半月。
期间,除了周明珞和杨昭惠偶尔会被接去宁安郡王府以外,她们姐妹几个几乎没有一日懈怠。
据说是侯爷专门交代了的,王姑姑也不敢不尽责。
是日,侯夫人杨氏早早就定下晚膳在春晖堂一起用,届时将验看各位姑娘近日学习的成效。
到得晚膳时分,众人都往春晖堂而来。
进了正院,已有许多人在此伺候,大奶奶温氏带着**奶马氏、三奶奶袁氏、四奶奶张氏并春晖堂服侍的丫头开始安设桌椅,捧杯的捧杯,安箸的安著,进羹的进羹。
侯夫人杨氏正面榻上独坐,因今儿的主角是几位姑娘,遂在侯夫人两侧加了空椅,由王姑姑和几位姑娘陪坐,太太们另设一席。
又安排杨昭惠和孟月婵分别坐了,明珞姊妹几个告了坐方上来,其他几个依次坐下。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贴身丫头立于一边儿布让。
一时饭毕,众人捧茶漱口不提。
侯夫人面露满意之色,笑道:“看来,这几日你们姊妹几个都是用了心的,我很欣慰,这才是大家子姑娘的做派!至于别的,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希望剩下的时日里,你们还能继续勤谨以待!”
明珞姊妹几个都起身应诺。
说罢,杨氏又让王姑姑评点各人的情形。
王姑姑也不客气,话说得直接而毫不留情面。
二姑娘周明珞太傲了,眼睛里看不到别人;三姑娘周明珂太患得患失了,反而失了大方;五姑娘周明瑾给人的感觉太小家子气;六姑娘周明玲毛手毛脚,还需要再上些心……
王姑姑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总归就是八位姑娘都有问题,只有四姑娘周明珊、七姑娘周明琪和杨昭惠尚可,勉强表现出了最近所学的五六成功夫。
一通话下来,几位姑娘面红耳赤,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在全家人面前这么丢脸,以后还怎么见人?
周明珊倒是有些意外,她已经那么努力去假装了,却还是做了出头鸟,这下又要被周明珞和周明珂不知道记多久!
又闲话几句,杨氏示意众人散了。
当春晖堂里又恢复安静的时候,兴远候周建城从内室转了出来。
“昨儿你说是珊姐儿不想入宫?”
杨氏躬身答道:“是的,妾身之前问过她,她是这样说的。后来老三家的也提过两次,说是不想让珊姐儿入宫。”
“那岂不是要少一人?”周建城皱眉。
即便不是亲祖母,杨氏也忍不住升起些嘲讽,好歹也是看着长这么的孩子,而且还都是亲孙女儿呢,却恨不得一个个都送出去换前程!
不过,正好也合了她的意!
“珞姐儿和珂姐儿不必说,瑾姐儿、玲姐儿、琪姐儿三个既是庶出,年岁上也小了些,再说我们家一次送这么多女孩子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见周建城沉思,杨氏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着看能不能算上惠儿?”
“惠儿?”周建城挑眉,“你觉得把一个父母双亡的送进去合适?”
杨氏一口气堵到嗓子眼里差点上不来,只恨得直哆嗦。
这就是她嫁的“良人”,多少年了,从来就没给她留过面子。别人都说她以庶女出身能嫁入侯府做了侯夫人,不知是前世少了多少高香才得来的,却看不见她暗地里的苦楚,更别说还有过去的那些冤孽!
罢罢罢,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了珹哥儿,便是再多忍几次又何妨!
“便是父母双亡又如何,宫里的悦贵妃还不是一样儿的?再说以惠儿的品貌未必不能留下!”
惠儿的出身摆在那里,便是为她找个普通人家,也不见得能过得多好。
“哼!你跟悦贵妃比,人家悦贵妃当年进宫之时好歹还有个侍郎伯父呢!”
杨氏又被气个倒仰,这是在讽刺她哥哥游手好闲,成天就知道上门来打秋风。
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说起来也是她娘家无人,这才落得个抬不起头来的结果。女人在世活得就是个娘家和儿子,可怜她娘家无人不说了,儿子也死了,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