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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生这秘书名叫华晟，跟着陆长生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陆长生如此的失魂落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某种传闻，难不成自己这风头正劲的省长大人也遭遇到滑铁卢了吗？想到这里，华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他是陆长生的秘书，跟陆长生之间的关系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陆长生遭遇到了滑铁卢，那他这省长秘书以后恐怕就只有坐冷板凳的份了。
“华秘书。”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华晟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公安厅长谷浩南，对于这种实权厅长，华晟是非常注意结交的，所以他收回了心思，笑着对谷浩南道：“谷厅长，领导亲自来我办公室，有什么吩咐啊？”
如果是在平时谷浩南肯定会热情的跟华晟聊几句，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省长在办公室没有？”
华晟感觉到了谷浩南的异样，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回答道：“在呢，刚到办公室一会。”
谷浩南道：“华秘书，麻烦你去帮我请示一下，我有点事要向省长汇报一下。”
华晟道：“谷厅长，你先坐一会，我这就过去帮你看看。”
“谢谢老弟了。”谷浩南点点头，不过也没有坐下，就站在门口。
谷浩南这意思就是表示自己很想见到陆长生，华晟也就不跟他多说了，起身来到陆长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华晟推开门走进去，看见陆长生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窗户没有打开，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由此便可以看出陆长生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就抽了多少支烟。
华晟连忙过去打开窗户，风吹了进来，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好了很多。
“有事吗？”陆长生抬头看着华晟。
华晟连忙回答道：“谷厅长来了，说是有工作要向你汇报。”
对于谷浩南来意，陆长生心知肚明，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保得住他吗？陆长生的嘴角浮上一抹苦笑，对华晟道：“让他进来吧。”
“是。”华晟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陆长生的办公室。
谷浩南一直都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看见华晟从陆长生的办公室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轻声问道：“华秘书，省长怎么说？”
华晟道：“省长让你进去。”
“老弟，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谷浩南点点头，抬起脚就准备朝陆长生的办公室走过去。
“谷厅长，省长的心情不太好。”在谷浩南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华晟轻声提醒了一句，对于这种事情，华晟是很乐意做的，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件，对于其他人却是一个大大的人情，而人情这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所以华晟很乐意让别人劝他的人情。
谷浩南点点头，然后便大踏步走向了陆长生的办公室。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不太正常呢？”华晟嘀咕了一句，如果是在平时，他那么一句话之后，谷浩南肯定得感谢两句才正常，可是今天的谷浩南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且脸色还更加的难看了。
华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了，回到办公室，开始处理起公务来，今天上午，陆长生本来有好几个活动要参加，现在都取消了，他必须得通知一下相关负责人才行。
第一个活动是一个公司的奠基仪式，这个仪式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华晟拨通了电话号码，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华晟带着笑容道：“万省长，我是华晟啊。”
“哦，是小华啊，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副省长的语气很平淡。
平时这副省长接了自己的电话，那是一个老弟老弟的叫着，热情的简直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可是今天却叫了自己小华，华晟的心里又是一紧，连忙把事情说了，哪知道对方只是很平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就挂了电话。
华晟有些忐忑的打完接下来的几个电话，很多事情都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最明显的就是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以前是所有的人都巴不得跟他亲近，可是现在都显得生疏了很多。打完这几通电话之后，受到的冷遇让华晟快抓狂了，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向什么人打听。
陆长生的办公室，谷浩南进来之后，没有了平时的随意，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省长，然后便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站在陆长生的办公桌对面。
陆长生没有搭理谷浩南，而是继续抽烟。陆长生不说话，谷浩南自然也不敢开口，只是低垂着脑袋，他是来寻求陆长生的帮助的，当然要把姿态放得越低越好。
又抽完一支烟，陆长生掐灭烟头，抬头看向了谷浩南，正想说话，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陆长生拿出手机一看，连忙摁下接听键，然后叫了一声爸。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陆长生的眉头却逐渐舒展开了，良久，他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谷浩南看见陆长生的脸色由阴转晴，便知道事情可能已经找到办法解决了，他的心里也涌上一股子欢喜之色，连忙道：“省长，我是来向你检讨的，我教子不严，我家那兔崽子犯下了如此大错，我一定秉公执法……”
“谷厅长，这都是你应该做的，既然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就去做吧。”陆长生挥手打断了谷浩南的话。
谷浩南心里一沉，如果陆长生能够骂他一顿，骂得越是厉害，他反而会觉得高兴，可是陆长生不仅不骂他，还让他按照规矩办事，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被抛弃了。
看见陆长生没有再说话的兴趣，谷浩南告了辞，便退出了陆长生的办公室，浑浑噩噩的走了。
华晟看见谷浩南从陆长生办公室里出来，他本来想去送送谷浩南的，可是看见谷浩南的表情，已经站起来的华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在川省拥有巨大权力的公安厅厅长恐怕已经走到头了。
就在这这时，华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连忙拿起来接听：“省长，你有什么指示？”
“你跟杨书记的秘书联系一下，看看杨书记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杨书记汇报，一切以杨书记的时间为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另外把我今天所有的安排都取消，能推迟的推迟，不能推迟的安排其他人参加。”电话里传来了陆长生低沉的声音。
“是，我记住了。”华晟应了一声，电话随即就被挂断了。
华晟却迟迟没有放下电话，因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陆长生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今天一定要见到杨建国，把今天的安排取消，那意思就是随即等待杨建国的召见，这是明显的示弱。
陆长生来到川省之后，一直想要跟杨建国一争高下，而且他也做的很不错，短时间内就控制了省政府这一亩三分地，让杨建国插不进手来，而且在常委会上也有了一定的权利，眼看胜利在望，陆长生却主动投降了，这让华晟很是弄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领导在想什么，但是华晟却不能不执行陆长生的命令，拿出电话薄，翻到了杨建国新任秘书龙天宇的电话，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龙天宇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几个省直部门和地市的一把手在等着杨建国的召见，手机响了起来，龙天宇便拿出来接通：“你好，我是龙天宇。”
“天宇老弟，你好啊，我是华晟。”华晟很热情的跟龙天宇打着招呼。
对于同是秘书的华晟，龙天宇是专门了解过的，听到华晟自报家门，他便笑着说道：“原来是华秘书啊，有什么指示？”
华晟道：“天宇老弟，你就别跟哥哥客气了，你是书记秘书，我是省长秘书，要真说起来，你老弟才是领导啊。”
龙天宇呵呵笑道：“华秘书，你老哥可是抬举我了，我哪是什么领导啊，我只是一个新人，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华秘书你学习的。”
华晟道：“天宇老弟，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问杨书记今天什么时候有空，陆省长有点重要的工作要向他汇报。”
陆长生因为什么要找杨建国，龙天宇那是心知肚明，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先去请示一下，等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华晟笑着谢了一声。
“不麻烦。”龙天宇淡淡的回了一句，挂了电话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杨建国的办公室门口，龙天宇轻轻敲了敲门，听见杨建国的应门声，龙天宇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建设厅郭飞正在向杨建国汇报工作，看见龙天宇进来，他便停了下来。
龙天宇微微笑道：“郭厅长，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没事，没事。”郭飞笑着摆摆手，就算心里真有不满意，他也不敢说出口的。
龙天宇走到杨建国身边，轻声道：“杨书记，刚才陆省长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是陆省长有工作要向你汇报，你看……”
杨建国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我请陆省长吃饭，就在省委招待所吧。”
“嗯，好的。”龙天宇点点头，又转身出了杨建国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