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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杀气腾腾望着自己,依莲哼了一声,从他之前的话中分明听得出,那个叫做修罗的人正是从自己族中窃取圣谕,心中愤怒不已,道:“我们便是拿了那卷卷轴,更何况,这卷轴本就是我们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老头双眼微眯,冷笑道:“你说是你们的便是你们的吗?你可有什么证据?”
依莲一愣,她自幼便只是听闻大长老提及圣谕的事情,便是大长老他本人都不可能去翻看,毕竟,族规中只是规定族中最为出色之人才能有机会去参悟圣谕,这是流传不变的。此时闻言,不禁有些懵了,求助眼神看了一眼林羽。
此时的林羽心中也并不安静,老头话中提及的轮回池、金羽族,他本是从未听闻,自从接触到依莲才知道世间有着金羽族的存在,此时与老人的话加以对症,心中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原来眼前这依莲并不是自己这个世界的人,那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此时,便是连望着依莲的目光都满是异样。
依莲拉了一下林羽的衣袖,眼光流转,林羽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前最为重要的并不是弄清楚依莲的身份,而是将眼前这咄咄逼人的老头打发了,略一沉思,道:“请问,你能够认得出卷轴上面的字么?”
那老头也是一愣,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林羽挺了挺腰,笑道:“你不认识那是自然的,可是你师尊修罗可曾将这两个字研习透了么?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么?”
老头眉头紧皱,抚着拐杖的手都在打颤。他本是天性耿直的人,虽然知道自己师尊不知为何窃取别人的密卷,但心中多少对师尊的做法感到不理解,此时眼看眼前两名少年似乎知道卷轴中所记载的内容,心中不禁忐忑,颤颤道:“师尊也未曾领悟。”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失落。
林羽轻笑一声,道:“这卷轴中所记载的内容我们可是一清二楚,需不需要我们给你证明一下?”
老人摇了摇头,怅然道:“师尊耗费几百年都未曾明白,你们竟然清楚?你们是什么人?”他猛地抬头,目光中带着些震惊,心中隐隐猜到对方的来历,却不敢去承认。
依莲冷笑一声道:“我们便是金羽族人。大长老派遣我们前来,便是要将卷轴收回。”
忽的,老人目光一寒,他之前听闻过,金羽族大长老可谓师尊所见到过道法最为神妙的一个人,此时从眼前那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口中说出,心中不禁更加肯定。
然而,念及师尊,似乎想通了某个关节,喝道:“我师尊的东西又岂是你们说拿走便拿走的么?”说罢,手中拐杖一横,一副拼命姿势。
林羽心中一震,眼前这古怪的老头竟也是个死脑筋,说理是讲不通的了,虽然眼前这老头性格古怪,但似乎也是一个正直的人,或是他心中有着修罗这么一个死结,一时半会哪是那么容易化解开的?眼前只有拼着与他一搏了,是生是死在此一役。
“将东西留下吧!”老人杀机迸现,大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满是皱纹,历经沧桑的大手十指纤细干枯,猛地探出,犹如鹰抓,幻化出道道光芒,带着刺耳破空声,对着林羽的脑袋便是狠狠的扣了下去。
感受到老头的气势,林羽一惊,眼前这老头修为必然在洞虚境界之上,比之柳晨师叔还要精深,自己出窍中期的修为与他相处着近乎三个等阶,哪里是他的对手?然而,圣谕本是依莲族中之物,自己与依莲同生共死经历如此之多,心里隐约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般。
眼看老头杀招即至,面色郑重,脚下在雪地一滑,借着地面势道身形顿时暴退,然而,老头法术速度极快,自己完全无法抵挡,挟着劲风的手已然到了眼前。林羽无奈,不敢硬拼,顺势一偏,砰的一声身子撞在了一块巨石上面,径直将巨石给撞飞了。
林羽只觉胸中翻滚不已,眼睛都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老头冷笑一声:“老夫收拾那些修为达到大乘巅峰的妖族都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你一个小小的出窍境界还想逃么?”
老头面目狰狞,手中拐杖缓慢的伸出,直指林羽胸前,道:“小伙子,老夫本不想杀人,只要你们把东西留下来,我就放你们走,毕竟这东西乃是我师尊生前最为看重的东西。如果你们再如此执念,别怪老夫心狠,让你们一齐陪葬!”
林羽强忍着欲脱口而出的淤血,淡淡笑道:“卷轴本是金羽族之物,修罗那无耻之徒便是如此教你做人的么?”
老人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到了林羽的跟前。林羽心中一凛,身子一偏,本想躲开,却豁然感觉一股磅礴力道汹涌而来,自己浑身竟变得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眼睁睁看着这略显枯槁的老头双手朝着自己抓来。
老人双手抓住林羽胸前衣襟,仿佛林羽的话将他内心的那点疑虑尽数揭开,怒吼道:“你说什么?师尊待我恩比天高,你竟敢诋毁恩师,我看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说罢,右手高举,便要拍下来。
电光火石间,林羽心念一动,往生真极镜豁然出现在眼前,随心所欲,挡在了自己与老头之间,然而此时,老头兀自抓着自己衣襟的手顿时微一发力,林羽只觉左肩似乎就要碎裂开来,几欲昏厥,呼喊的声音都多了几分沙哑。
轰!
在林羽目光所及下,往生真极镜豁然震动,自己身上也传来一股澎湃的力道,接着,老头右手竟似乎不受控制的向后飘去,嘶吼声传来,只见老头的右手连带着丝丝血液、森森白骨一齐向后飞去,在半空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凄厉的嘶吼在耳边如惊雷般响起。
老人哪里会想到,眼前这少年竟会有着如此一个能够反射自己力道的法器,伴随着剧痛,身体后退几步,脸色苍白,眼看自己右掌从小臂处断裂,疾驰而飞,心中惊骇异常,眼前这少年竟如此古怪,不差之下竟吃了大亏,随即,暗运功法,顿时周身黑芒大盛,迅速的将自己右臂紧紧包裹起来,不至于鲜血潺流。
眼看少年催持那面古怪镜子,虎视眈眈望着自己,老人暗暗叹息,难道这就是当初师尊预言到的结局么?
这一交手速度极快,依莲只觉仿佛在一刹那间便完成,又见老头远远站在雪地,双目之中似乎满是迷茫,急忙靠近林羽,检查着他的伤势。林羽先经老头一撞又经老头右手经过往生真极镜而传来半分力道,内伤似乎着实严重,相比之下,左肩的痛楚反而是最轻的。
依莲从怀中掏出之前在修罗墓获得的圣天皇灵乳喂服一滴,林羽又暗运功法将其炼化。
老人脑海中似乎经历一番剧烈斗争,长长叹息一声,低声道:“到底还是师尊错了。”随即,他抬起头,望向二人,只是在林羽看来,眼前这老头竟又苍老了几分,仿佛带着几分厌倦疲惫,同时,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刚正。
“你们两个小娃娃走吧... ...”老头摇了摇头,仿佛说出这句话便是得到了解脱一般:“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小娃娃,走得越远越好!”
林羽二人一愣,眼前这老头虽然断了右臂,但他修为着实要高过自己许多,刚才分明便是在他不备的情况下才重伤于他,若此时老头有了防备再为难自己二人,只怕当真会难以抵抗。
依莲看了一眼林羽,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离开这里吧。”
林羽又望了一眼老头,站在这孤峰半腰,寒风吹袭,带着丝丝冷意,微一拱手,低声道:“深感大德,晚辈告辞!”
依莲扶着林羽,沿着一条山路,缓慢而下,走了几步,似有所觉,林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人依旧的站在风雪中,失去右臂的他左手紧紧握着拐杖,只是此时,他佝偻的背似乎更加低沉,瘦削的身子在风中隐约摆动颤抖,竟带了几分沧桑。拐过一道弯,便再也看不到那老头模样。
缓慢炼化了圣天皇灵乳,林羽顿时浑身伤痛减轻不少,轻轻挣开了依莲的搀扶,低声道:“这老头当真有些古怪,似正似邪,猜不透。”
依莲轻笑道:“听他意思在此为修罗守墓多年,却并没有得到修罗的真传,想来也是修罗在自己殒命之前才收他为徒,目的便是为自己保守秘密自己躲在山腹中研习圣谕。这个修罗还真是一个奸猾之人,不过他这个徒弟倒还算良知未泯。”
林羽闻言,身子一晃,眉头紧皱,道:“按照这老人所言,修罗必然在此存活几百年之久,可是,这里似乎仍旧是九层妖楼之内,而九层妖楼却是在百年之前才出现于此,为何修罗竟存在于晚于他百多年的九层妖楼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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