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殿内这两个侍女都是二八年纪,身材曼妙相貌可人,举止侍候颇为殷勤。陈风笑平素洒脱惯了,乍经此事只羞的面红耳赤,左右不舒坦,尴尬之余便讨笑道:“两位姐姐怎么称呼?”
当中一个柔柔道:“奴婢清涟,拜见仙师。”
另一个弱弱道:“奴婢清漪,拜见仙师。”
陈风笑连忙摆手:“别拜,别拜,我可不是什么仙师。”
清涟抿嘴笑道:“凡是入住到这里的必定是有灵根的仙师,公子或许现在未习灵气,但到清越门内定会触及上法,拨云吐雾飞升无极。”
陈风笑哪敢跟她们胡羼,心说:“她们好生奇怪,大热天的往我身上贴什么?”百般推脱才把二人诳出屋外。
第二日寅卯时候,陈风笑练完早课稍一收拾,便去吴仙师门外敬候。方站不久忽听殿内玉磐击响,少顷,就有四个美艳侍娘拥着吴仙师出来,跨步上到四抬步辇上坐定。举目看到他在侧,便道:“陈小子,今日试仙会上便由你来掌镜。”
说话间抬指一点,凭空跃出一方古镜,此物见风一转,倏然化作轻风飘到他面前,陈风笑登时心如擂鼓咚咚乱跳,暗说:“好宝贝,要是给我就好了!”双手举头接住,捧着随在辇后。
方出殿门,就见褚邦主与诸位护法长老侍立左右。稍稍问候几句即便启程,众人浩浩荡荡拥着吴仙师往升仙殿行去。
升仙殿还在其后,单院独筑与它处不同,里面广阔空旷十分宽敞。想是常来熟悉,吴仙师与白沙邦国众大佬径直入殿升了座,有童子分茶一盏稍做歇息,褚邦主与闲杂人等起身回避,退至偏殿静候。
紧接着鼓响三通磐鸣一响,有值殿武士“咯吱吱”拉开殿门,门外热风倏然灌了进来。凝神一看丹犀台下广场上,不知何时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各个肃穆沉静翘首以盼。
这会儿就有一个主事长老行到殿外台上,高声喊道:“试仙会的规矩想必大家都熟悉,年龄低于六岁大于十八岁的速速离去,若是查将出来即刻废黜!闲话不说,按照惯例依城开测,今次轮到风海城先来。”声音用内力平平送出,人虽众多却尽皆听得清晰明白。
其实凡所能够来到此地的肯定都知道其中事项、流程,单说测试倒也简单,这其中不测功力、体格,只看有无灵根,品阶几何。
话音方落下忽闻鼓动,陈风笑举镜到胸正在懵懂时候,上位吴仙师挺指一点,古镜锵鸣震响跳至陈风笑头顶之上,清音响处,徒然射出一片夺目光华,浩瀚炽烈不可直视。
门外众童子顺序登殿,依次从下面跨过,可惜光芒安然无一回应。转眼过了两三百人,正无聊间,忽有个总角女孩上来,宝镜突然嗡嗡震响,倏然映射出两道彩光,光芒熠熠满室生辉。
座上吴仙师睁眼道:“水木两灵根,上等资质。”就有童子领她到旁边枰床坐定,详问这女孩姓名身世。
女孩想是害怕紧张,杏眼忽闪怯生生的道:“小女儿名叫董鸢,今年七岁,家在北风城……。”童子一一录下来。
想是运气用尽,一个晌午竟再没有一个。转到下午申时,才又测出来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中上等资质。陈风笑瞥眼一看,只觉这小郎眉眼熟悉,及到报出姓名才恍然知道。原来正是当初与他在洛山城外刘老爹食肆边打斗、救他性命的赵洪之。只是孩子贪长,几年不见已非原来模样。
陈风笑不敢多言,紧守心神持镜立定,直到月圆东升才暂停测试。如是过了三天,方鉴定结束,三万人中不过只有四个有灵根的罢了。
除去先前的董鸢与赵洪之,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和十七八岁的青年。当下四人由童子领着上前观礼,吴仙师不喜这些俗礼,摆手抚了起来,肃容道:“尔等只是初具灵根,须知仙路渺茫大道难成,切不可沾沾矜喜傲慢自大。准尔等三日,后天一早迎仙宫摆驾回归山门,下去吧!”
待四人退下去,吴仙师转头道:“褚邦主,先前那事郑师叔已经查明,果不其然有这两邦的影子!”
秦掌门咬牙切齿道:“吴仙师,还请你老人家给我们主持公道呀!白沙邦国死伤惨重,委实叫人心殇。”
吴仙师摆手叹道:“这两邦国由二长老护着,我等在那处讨不到便宜的。即便是撕破脸闹起来,也讨不到多少便宜。好在此次吞蟾未失,待到郭师兄筑基成功,那时候新仇旧帐一起再算也不迟!”
秦掌门知道事不可为叩首道:“全听吴仙师吩咐。”
众人又聊叨一番,就有童子传膳。先上了一盏云雾茶汤、雪山嘉果,再是三臡、五齏、七醢,燔炙炮蒸,醴酒浓醹,仙庖珍味精致奢华。陈风笑何曾见过这些,一时饫甘餍肥直吃得他心肠舒畅满嘴流油。
待食毕皆欢,众人才拥簇吴仙师回程。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陈风笑练完早课正在屋内推演“三生步”。
忽听殿外脚步轻盈,过不一会儿有人“笃笃”敲门,打开一看竟是清涟、清漪二人。这会儿各托着一个覆锦漆盘,陈风笑讶道:“两位姐姐,手里托着什么东西?”
两人进来请了安,清涟喜敦敦的道:“陈公子,这是帮里差人送过来的,请您过目查点。”
陈风笑笑道:“我看看!”
抬手揭开一个清涟那个,见有群青、玄灰、皂色三身锦衣,另一个有三个瓷瓶与一个纸封,瓷瓶上面贴着红纸黑字“增气丸壹丸”,陈风笑一喜。
又拆开纸封,只见里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五十两一张的金票,数一数统共二十张。陈风笑抽了两张出来,塞到她们手中,笑嘻嘻的道:“这是给两位姐姐的辛苦费,万勿推脱。”
涟、漪两人喜滋滋谢过,清涟笑道:“请奴婢为陈公子更衣。”
陈风笑心跳“突突”,暗说:“她们一定眼羡我的金票、丹药,老子可要小心些。”当下连连摆手:“我自己来便是,两位姐姐天仙般的人物可不能污了你们。”
清漪低眉抿嘴道:“若不能侍候陈公子,刑堂赵长老定要责罚我俩,祈望公子开恩!”声音糯糯,楚楚可怜。
陈风笑没由来柔心一软,苦脸道:“大热天的我方才练功出了一身臭汗,咱可说好了,里衣我自己来!”
涟、漪二人眉眼欢欣,嘻嘻应了,当下给陈风笑挑了那身皂色道袍细致换上,又添水执镜给他梳了头发。
果然是人靠衣装,先前的邋遢小子眨眼就是楚楚少年。直看得清涟、清漪两姐妹四目生光,芳心起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