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乎在负剑那人挥拳同时,车底下斜剌里撞出来两道强横气劲,力气之强与他不甘上下。
负剑那人急忙撤拳回护,这才知道车下竟早有两人埋伏于此,单单这等隐匿功夫就非等闲之辈。
他见事情败露不敢纠缠,握剑在手翻飞疾斩,奋力逼退这两人稍许,丹田真气鼓荡拧身就走。却如何能走的脱,后面两人如跗骨之蛆缠斗而上,一时气劲轰爆热烈至极。
陈风笑与秦献邦两人正在惊异时候,先前那个背刀汉子纵马悠然过来,眼前混战如若未见,冷冷道:“跟我走吧!”
陈风笑扶着秦献邦翻上輧车那驾膘马逴在后面,过了数层严密守卫才进到城内。
不愧是白沙城,一路下来,街巷宽阔高楼林立,繁华甚于所见。纵马走了小半个时辰,遥遥望见一座庄严肃穆的门楼。近处里三层外三层尽都列满捉刀执枪的武士,各个神色戒备杀气凌然。三人行到近前便弃了马,早有管事的上来查验,背刀汉子置出银牌与手令,这才层层放行过去。
曲廊亭榭明轩通脊,快步走了一柱香时候就来到一座庄严肃穆斗拱雄壮的大殿,殿甚宏大进深三间,面阔七间,素瓦古柱尚朴去华。
方到近前就有弟子迎上来引他们进去,踏到里面才知非然,入眼之处绡绮成席、犀璩为镇,贴金饰银富丽堂皇。当庭对坐着两人,左手上位是一个皓首长者,玉冠道袍身瘦形枯,眉眼如刀威严魄人。右手上位是一个斑白老者,宽肩虎背雄姿傲踞,望之非凡。
秦献邦见了舍了陈风笑,单腿直立躬身道:“下院西南部中州司铜卫秦献邦,拜见两位大人。”
斑白老者请手道:“勿要多礼,快入座吧!”
待两人坐定,左侧上位皓首长者才道:“书信之上言语匆匆,秦小子,你把所经所历详细说来,万勿遗漏!”
秦献邦正身端坐,把一路之事逶迤讲出来,叙事详实波澜起伏,在座听者如已亲临感同身受。
原来此次秦献邦因功力高卓受调在列,从蛮荒回来时候被那伙黑衣人莫名堵截,死伤累积。可惜他言语之中颇为含糊,其中涉及隐秘之处均是讳莫如深一言蔽之。陈风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心说:“他们打什么哑迷,早知道我不跟着进来了。”
胡思乱想之际,秦献邦已说到诸卫战死庞玉殒命,右手上位斑白老者怒不可遏须发皆张,愤然道:“可惜庞季通,可惜诸银卫与诸铜卫,此仇不报非君子矣!”
皓首长者切齿道:“只恨未能抓住活口,如若不然我等定要闹到上宗那里,让他们好看!”
斑白老者叹道:“有什用?那两派既然敢出手,就不怕咱们闹起来!”
秦献邦忧道:“好叫两位长老知道,方才来时我二人突然被袭击……。!”
皓首老者摆手道:“不过是做戏看的,莫要入心。”旋即沉声道:“秦小子那物何在?”
秦献邦道:“回孙长老的话,在倒是还在,只是期间出了一些意外。”当下把陈风笑吞蟾之事说了。
上座两人惊异相望,上上下下想要瞧个通透,直把陈风笑看得浑身发麻。皓首老者深望他一眼,笑道:“陈小子,白沙邦国待你如何?”
陈风笑心中咯噔一下,应声答道:“自然是恩深如海,情厚似山!”心内却暗自踹踹:“老子最怕绕弯子问这个!”
皓首老者颇感欣慰,笑道:“愿你谨记今日之话!也是巧了,吴仙师正好在堂上,一会若有召见,他定会问起几句经过,你可知道怎么说?”
陈风笑一听“仙师”这两个字,登时心跳炸开一团响雷,吃吃道:“我……我,照实说便是?”
皓首老者肃容道:“非是,你需把那日黑衣人的火焚符的颜色,由赤色说成黑色。此事关乎性命,不知你敢不敢?”虎目迫迫,叫人胆寒。
陈风笑嗫嚅道:“全……凭前辈,吩咐便是!”
皓首老者摆手笑道:“且莫紧张害怕,若在殿上因此败露了,你我都要没命。这样吧,老夫许你两件事:其一是准你入‘试仙会’测试灵根仙缘,其二是下院二十人名额有你一个位置,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风笑闻声如听天言,浑身亿万毛孔倏然张开,心神雀跃差点没乐死过去。当下忙不迭迟的俯身拜倒,大声道:“前辈尽管放心,小子不为别的,光是冲着庞总管与众位银、铜前辈之仇,我也要奋身赴死在所不辞,定把这事做好了!”
当下又把黑色火焰样貌、性状和催发诸要尽都详细问清楚。所问所疑无不切中要害,直指关键。在侧三人均是暗自点头,心生赞许,都说:“这小子能活到如今,不无理由!”
少顷皓首老者讲完,便取了笔墨疾书一通。鼓掌两声,就有侍卫垂手进来,皓首老者把书信封好,吩咐道:“速去殿上送至邦主!”
待这人退下去,四人又稍聊几句。上座两位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虽是和颜悦色言语可亲,也让陈风笑浑身紧张殊不自在。正自翘盼时候,方才那个侍卫匆匆回来,道:“孙长老,邦主让你带人上殿。”想来这个皓首老者正是先前说的上院长老孙肃义。
陈风笑随着孙肃义起身,告辞一声即刻便走,从殿内侧边迈入一道垂花小门。方进去迎面就扑来一股灼面热风,只见前面方圆宽阔里许,正中间筑了三层丈许高的白玉台基,上面矗立一座巍峨重檐九脊大殿,红墙灰瓦、朱楹金扉难言雄壮威仪。
远不真切,及到白玉丹犀之上,才见眼前诸物处处华彩浓妆、雕琢繁复,饶是陈风笑自负见多识广也不禁腿软了少许。
还未细观,就闻玉磐鸣击,有两个童子引着两人入到殿内,里面宽阔庄严十分肃穆。明间靠后立着一架丈高九折屏风,也不知用何物雕制而成,低眉稍瞄一眼只晃得他眼睛发晕。
这会儿上位雕床上正施施然坐着一人,约莫五十许,道袍高髻仙风道骨,旁边左右各端坐了四五人,垂手肃容颇为恭顺。
孙肃义携着陈风笑走到近前,当先礼拜一番,指着陈风笑道:“吴仙师,就是他吞了仙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