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咔嚓……砰!”
郑正关上房门,把钥匙扔在桌子上。他一边扯开衬衫的扣子一边走到吧台,拿起一瓶红酒往玻璃杯里倒了大半杯,便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完,他便直径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洒在冰冷的瓷砖上泛起一阵水雾,很快就让浴室的玻璃门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影。郑正把衬衫扔在地上,扯出腰带后随手挂在挂钩上,两三下把长裤脱掉后,他走到花洒底下。温热的水珠洒在他身上,顺着曲线完美的背部流进股间,再滑过笔直修长的长腿最后汇在地面。
热水加上酒精,加速了郑正的血液循环,他感觉到一种微醺感。郑正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禁冒出那个男人说的话。
【杀人这种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攻击林远伟的那群鬼魂,它们已经杀红眼了。你现在知道你放走它们的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吗,我的好警官】
郑正烦躁地一拳打在浴室的墙壁上,就在这时,客厅的手机响了。郑正顿了顿扯下浴巾随意擦了两下就赤条条地走过去接通电话。
“我是郑正,有事吗?”
“老大,不得了了!t市金碧花园一栋房子楼顶上发现了一具碎尸……从那个还算完好的头来看,是、是我们昨晚盯梢的那个林远伟!您快过来看看!”
郑正皱起眉沉声道:“我知道了,让其他人在我到之前什么也不要动。”
慢慢吸了一口气,郑正咬着牙把浴巾扔在地上。他妈的!那群疯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分割线---------------------
t市市郊有很多轻工业的工厂,不久前突然而来的经济危机导致不少小型工厂破产,有些工厂就算没有破产收到的货单也大大减少,所以连加班也省了。以往灯火通亮的一带如今就剩下零零星星几间较大型的工厂还在运行,东城市市郊一下子寂静下来。
此时一间废弃的小型工厂闪过一道亮光,在空无一人的工厂内透出一丝诡异。
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向前,“嘀嗒”腥臭的水从生锈的水管滴落,水滴碰撞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回响,在尽头是一道灰色的铁门,昏黄的灯光从半掩的门内透出。
一盏灯泡被挂在房顶,在灯泡微弱的光照下,一个身着工作服的人正拿着一支粗大的木棍在半人高的铁桶内用力搅拌着。铁桶内的白色浆状物不断地往外冒气泡和雾气。似乎觉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木棍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把一个大木箱拖了出来。木箱看起来很重,‘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把木箱拖到铁桶旁。
弯下身打开了木箱上的锁,‘他’沉默地打量着木箱的内容物。
一名浑身赤.裸的男人被绑住手脚蜷在木箱内,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光彩,绷紧的肌肉有着十分性感的线条。
“……真漂亮……”‘他’轻声说。
“唔唔唔!”男人睁大眼睛,但被汗水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对方手上一块黑色的图案。
“也差不多了……”
无视男人的挣扎,‘他’拿起勺子居高临下地开始往箱子里淋铁桶里的白色浆状物。
“啊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又迅速淹没在咕咕的水声中,悬挂的灯泡无力地摇晃了两下然后慢慢归于平静……
此时在t市上空游荡的吴大勇的鬼魂若有所感地把目光转向t市郊外。
--------------------分割线------------------
夏天的天气如同娃娃,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湿漉漉的天气给扫墓的人们带来了不便却仍不能减少他们拜祭祖先的热情。
“这种天气烦死了,我身上都要生蘑菇了!”陈展鹏不满地低声嘀咕着,“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搞这些,早早在清明节弄好不就行了吗,每年都拖到这个时候才去。”
“你别嘀嘀咕咕的,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传——统!等下被大姨听到看她不烦死你!”走在陈展鹏身边的表姐小声警告道,要知道这些姨妈姑姐嘴上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强的,到时候不但陈展鹏被说她也难以幸免。
“是是是……”陈展鹏暗地里不屑地撇了撇嘴,一群烦人的大妈。
陈展鹏在心里开小差,脚下一不注意就被地上的伸出来的东西绊了一下,八月十五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咔。”一声脆响。
断、断了?陈展鹏冒着冷汗移动屁股,然后放心地发现断掉的不是自己的骨头。他转而瞪向绊倒自己的物件——沾染了泥水的白色石块,看上去这件石块原本是被埋在泥土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小截凸了出来,也就是这小截石块绊倒了陈展鹏。
“什么东西啊?”
“展鹏你没事吧!”表姐快步走过来扶起陈展鹏,“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没事。”陈展鹏捡起被他弄断的那一小截白色石块疑惑地自言自语,“谁那么没有公德心把这种东西埋在路边啊,就不知道埋远一点吗。”
“把它扔掉!”表姐生气地对着陈展鹏喊道,“山里头的东西能乱捡吗!今天我们是来扫墓的!”
“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啊,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些三姑六婆的。”陈展鹏没好气地说了他表姐一声又转头去看手上的白色石块,“摸上去像是石膏啊……怎么会被埋在这里呢?嗯……真奇怪……”
陈展鹏虽然不是美术系的学生,但是因为同宿舍的苏亮有选修美术,他又经常陪苏亮去听课,所以对石膏这类材料多多少少有点认识。
“唉!你快扔到它啊!很晦气的!”表姐在一边干跳脚。
“知道了,真啰嗦。”准备把石膏块扔掉,陈展鹏却在石膏块脱手的时候停住了,他看着石膏块的断面慢慢收紧眉头。
“你到底扔不扔啊!陈展鹏!”
沉默了一会儿,陈展鹏转过头一脸哭丧脸地看着表姐:“好像不能扔了,表姐……”
表姐定睛一看,陈展鹏白手上的石膏块被她掰开了两半,新断开的断面上镶着一小块微黑的骨头,反应过来后她脸色发青地看向陈展鹏的脸。
“如果我们想的一样的话,我想我们需要和警察叔叔喝咖啡了……”陈展鹏说道。
------------------分割线----------------------
报案后过了近一个小时警察才来到现场,几个警察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石膏块挖了出来,挖出来后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块石膏块大概有一个人高,形状十分古怪,蛇状般扭曲的石膏主体在头和尾处有一些不规则的凸起。白惨惨的石膏块表面粘着棕红色的红泥,看上去有像白色的石块上溅上了大量的血液。
“天呐……看上去真倒胃口,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年轻的警察脸色难看地把视线从石膏上移开。
“我也不知道……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东西就觉得很不舒服。”另一名警察环视了周围的树木说道,“真邪啊,扫墓的居然遇上这种事情,感觉像挖坟似的。”
“吵死了,说什么呢!都什么时代了还那么封建!都让开!找人把这东西破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带头的资深警察瞪了那两个说话的警察一眼说道。
“还有什么啊,不都发现了一截手指骨头了吗,里面肯定是死人吧……直接叫鉴证科的人来不就是了……”最先开口的警察低声嘀咕,“而且谋杀案一向是郑队他们管的,王小凡那个家伙又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真是可恶!”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陈展鹏突然开口了。
“这个……看上去好像一张人脸……”他眯起眼往那块石膏块上凑了凑,然后指着石膏块的一处看向带头的警察。
听了这话分散在周围的警察都忍不住向陈展鹏的位置靠了过去。
“哪里?”
“这里。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陈展鹏一边说一边移动手指。
几个警察都睁到眼睛仔细地看着,但是陈展鹏指的地方凹凹凸凸一个大饼一样大的图案,却又没有看出什么。
“不像啊,不是和其他部分一个样吗,小哥是你的错觉吧。”还是最年轻的警察插嘴。
别人反驳,半桶水的陈展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脸纠结地接着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图案像人摇头的样子吗……就是像把脸按在面团上扭来扭去印出来的痕迹。”
听陈展鹏那么一讲解,几个警察回过头来看那个图案的确有点像。
“……张队,这个看上去真像张人脸,而且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这下子几个警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如果这石膏里的真的是人的话,恐怕就不是普通杀人那么简单了,这大概是虐杀的变态杀人案。
“……先把石膏弄开吧。”张队下命令,“对了,这位小哥就是报案的人吗,你能给我讲讲情况吗?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你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陈展鹏把视线从石膏块上移开,抓了抓头发对张队点了点头:“作为公民这是应该的。”唉,要是苏亮在这里就好了,他美术学得比他好多了,听说苏亮想去美术馆最近开的石膏馆那里参观?他刚好从姐夫那里弄了票,到时候把票送给他好了,反正他又不喜欢这种娘娘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