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门慢慢关紧,颜良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这群胆小鬼!怕蛮族简直是怕到骨子里去了,有我们辽东军四万铁骑在此,居然都不敢开门。”
“子善,你以为蛮族真的好对付吗?”阎柔缓缓摇头道:“如果不是主公一手创立的陷阵营,其军魂又正好是苍狼,乌桓就算战死或者逃亡也不会轻易投降的,现在投靠到刘虞手下那两个部落,其实只是借着他的名声在休养生息而已,一旦主公与其他蛮族征战变弱,他们马上就会再度叛变,扑向主公——刘虞,自以为掌握了局势,不过是养虎为患而已!”
“在辽东周围,有四个蛮族,两强两弱。强者鲜卑、丁零,弱者夫余、高句丽!”徐荣慢慢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叙述出来:“鲜卑在西北,丁零在东北,夫余在东,高句丽在南。”
“其中鲜卑最强,但是距离我们最远,想要大部队冲过来,首先要打垮丁零才行。”徐荣淡淡地笑道:“丁零是纯粹的蛮族,如果说鲜卑其实只是身材比我们高大一点,肤色更白一些,那么丁零满头黄发,身高一丈以上,成年人基本都能达到气壮境以上的神力,生食虎豹,肌肤刀剑难伤,悍不畏死,不通语言,对于任何试图经过他们领地的生物都会进行疯狂的攻击,鲜卑即便实力强大,但也不愿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去与丁零蛮族战斗,实在是因为损失会惨重,而受益极低!”
“正常情况下,我们大汉与丁零之间没有什么仇恨,甚至因为他们的存在,还隐隐牵制了鲜卑的部分兵力。”徐荣吃下一块烤肉,继续解说:“夫余人与高句丽人和我们汉人很相似,我曾经怀疑他们其实是古时夏、商时逃亡战乱躲到中原以外的人群。因为他们的文字很像我们刻在钟鼎之上的铭文。”
“他们的战斗力基本上与我们的郡兵差不多,只不过辽东苦寒,又没有什么收益,我们大汉才一直没有出兵征服这两个小国。”
“主公,您到了辽东,应该是准备以此为基,那么必须要提防这里的严寒,到了晚上,滴水成冰绝不是空话!这驱寒的火堆必须彻夜不息,人也必须在皮帐篷里边十人一组地睡觉,否则,在这野外,我们的战士很快就会被冻死!”徐荣望向不远处的城堡:“也许,那公孙昭就打着这个主意!”
“主公不必担心!”郭嘉见严展书眉头皱起,笑道:“此时已是三月,大地回春,我夜观天象,料到今年春天将会提前到来,三日之内,气温就会大幅度回升!”说完,郭嘉脸色一白,垂首咳了起来,急忙拿出一瓶药酒,仰首喝了一大口,才止住了咳嗽,苍白的脸上也显出了一抹嫣红。
“奉孝——”戏志才眼中透出一股担心之色:“你的天赋不能如此轻动,这回折寿的!”
“奉孝,你说实话,是不是每次动用天赋就会折寿?!”严展书觉得不对,从未听说过郭嘉会夜观天象,郭嘉早夭倒是听说过,难道真如戏志才所说,郭嘉天赋绝顶,但动用之后就会折寿?
“咳咳,主公,没有那么严重!这不,我这壶药酒就是专门用来弥补流失元气的。”郭嘉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奉孝的天赋,乃是断言,无论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情况,只要奉孝说出,那么,就一定会变成事实,区别就是会折损多少寿命。”戏志才在边上有些黯然地补充道:“上一次,主公在面对白马义从之前,奉孝就曾断言,白马义从的战马会出现问题,那一次,奉孝整整咳了一天。”
“我说当时那些药发作得怎么那么快?!”韩当恍然大悟道。
“看来,在当时那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志才与奉孝就已经看好主公了!”阎柔不动声色地扭转话题:“当真是慧眼识英雄哪!”
“主公出身世家旁支,还被迫走上造反之路,我与志才都感同身受。”郭嘉的星眸之中闪耀着不甘:“因为世家的压迫,我们即便天赋再高,也得不到该得的一切!”
“我选择主公,就是因为,主公的经历与我极端相似!而且心中无君,不会被一些儒家的条条框框所困扰!”
“无君,哈哈哈——”严展书大笑起来:“这倒是谈不上,不过,也没有那么敬畏就是了!”举杯道:“长夜漫漫,寒风凛冽,大家喝口酒,解解乏。”
“干——”众人举杯,虽然主公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能够不敬畏皇权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
敢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话的人,自古以来只有陈胜一人!未免有些寂寞。
直到黄龙滩,严展书当着数万汉军将士与黄巾兵的面,喊出了同样的话!这才与陈胜相互辉映。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曹操,一辈子也没有篡汉,还把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嫁给了刘协,目的只怕就是为了留他一命!
刘备称帝,那也因为有曹丕篡汉在前,否则他一辈子攒下的名声就要臭了!
孙权就更不用说了,守成之主,人称“孙十万”,仅仅成就了张辽八百壮士威震逍遥津的奇迹战绩而已——从此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只能躲在江东当守户之犬!
张角是造反了,可是也死了,不敬皇权,还能活得风生水起的人,只有眼前的主公了,此时就算是赵云,对自己这位主公,也是非常佩服的,能人所不能,故非常人也,想起自己师傅在自己习武之余点评霸王、高祖、以及汉初三杰之时所用过的评语,看向严展书的眼神有些复杂,主公将来真的会是改天换地的人物么?
第二日开始,严展书就下令,全军轮换,一半人马操练,另一半就于这襄平城堡的黑水河边开始筑城。
说是筑城,一开始筑的仅仅是四万兵马晚上的宿营之地、马概、粮草库、铁匠铺等。见严展书确实没打算进入襄平,公孙昭倒是放下心来,急忙从城堡里边抽调了两千民夫,还有各色工具,一起帮忙建造。
三日后,果然天色变得温和,沿着黑水河吹来的风也是暖洋洋的,熏人欲醉,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大伙儿干活的积极性更是勃然而发,自家军师的夜观天象、铁口直断一事早已传遍全军,如果有士气的话,至少提升一个点!
在这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严展书带着郭嘉与戏志才也一起光着膀子砸墙基,“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严展书暼了一眼以敬佩的眼神看着他的士卒们,傲然地鼓了鼓肱二头肌,笑对郭嘉道:“奉孝、之才,不是我说你们,身体实在太弱了,该像我这样多多锻炼才是!”
抹了一把汗,戏志才苦笑道:“主公,你能够以吴起之兵法统军,身先士卒,自然无人有怨言。可是我与奉孝二人,也不是天生就如此体弱的。”
“嗯?”严展书敏锐地觉得这里边有些问题,却见戏志才叹息不语,就转向郭嘉,眉毛一挑,意思是你说!
“志才身为平民,连字都没有,举孝廉是决然轮不到他的!要想出仕,就必须有一身旁人不及的本事——只得修炼世家传出的炼神之道,从此身体每况愈下,虽然达到了第三层境界,可是每次使用术法,都是在透支身体的元气。”
郭嘉淡淡道:“我也是一样,虽然出身世家旁支,可是却为嫡子郭图所不容,偏偏他天赋不差,炼神之道已经达到第三层顶峰,我能如何,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