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车有三丈高,几乎占领了整个道路,前面有十几个力士和马匹在用力的拖着绳索。攻打雄安寨的队伍之所以行进的速度很慢,就是因为这巨石车拖了后腿。守护在巨石车前的部队看到中军被杀的溃不成军,也简单的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形。
几乎一般无二,在身穿黑铁盔甲的秦明几人面前,那些攻击都毫无杀伤,随着连弩一阵扫射,后军的防御被击溃。马云趁机带着其他兵士冲了过去,由于巨石车的几乎占据了整个道路,敌军被分割成一片片的,前面的敌军被消灭,后面的敌军才反应过来。
“兄弟们,冲啊!马上就到最后了,胜利就在前方。”马云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如毒蛇一般在敌军中游走,每一剑都夺去一个敌兵的性命。
就这样,在一条狭窄的林道中,马云带着几十兵士从叛军前军一直杀到后军,没有丝毫停歇。终于,到了最后一辆巨石车,除了前方一片如丧家之犬疯狂逃窜的败兵,马云他们周围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敌兵。数不清的敌军尸体杂乱的躺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惊恐。马云身上的青衣被鲜血染红,就连脸上也是满是鲜血。
不是马云嗜杀,是他深知“慈不掌兵、义不理财”的道理。战争本就无所谓对错,那些敌兵也许有很多无辜之人,但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在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胜负,只有生死。到了关键时刻,绝不能因为妇人之仁而误了大事。若是因为心软放过了眼前的敌人,敌人很可能转身就杀死你的同伴,两军交锋之时绝不能犹豫、心软。
三国时期黄巾起义,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诸如颇有善名的刘备、陶谦都是靠着镇压农民起义才获得功勋,更不用提一代枭雄曹操了。
马云清楚记得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决战淞沪杭”:当时解放军部队一番激战击败了国军,然后在沼泽地里对国军进行追击,此时的解放军战士极度疲乏,甚至出现跑死、累死的情形,很多战士希望能够稍作休整。这时当代孙武刘伯承将军说了这样一句话:慈不掌兵,若让国军逃窜,将贻误战机,后患无穷。
“真过瘾啊!”身穿黑铁铠甲的秦明忍不住大喊一声,铁甲上的鲜血还在流淌。
“是啊,老童我纵横战场多年,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
马云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胜的喜悦却被一种莫名的感伤所替代,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何为道,何为义;何为对,何为错。”但转念一想,
“天地万物皆有道,万般变化皆有道;生有道,死有道;晨有道,暮有道;正有道,邪有道;国有道,民有道;军有道,兵有道;耕有道,粮有道;厨有道,食有道;天道轮回,生死轮回都是道。”想通了这点,马云心中的那丝迷茫一扫而空,原本有些哀伤的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马云的明悟与无情、嗜杀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心境感悟的提高,后者则是扭曲的心态。
“两位大哥,派些人去前面警戒,剩下的人打扫战场,还有气者…杀之!”马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杀死的话。
“还好只来了一千人,要是多来点,黑铁箭都不够了。我的十只箭全都射出去了。”童冠山感慨的说道。“对了,童大哥,打扫战场的时候,将黑铁箭收回,那箭制取不易,今次一战就用掉了大半,尽量收回一些吧。”童冠山的话启发了马云,那黑铁箭锻制不易,如果就这样丢掉,实在可惜。
“老童啊,你说这次我们杀死了多少贼人?”秦明问道。
“我们一路砍杀过来,很多敌兵没有反应过来就丧命了,我估计斩敌有五百。”
“五百啊,八十对五百,还逃掉五百,老童你听过没有这样的战绩!”
“此次大胜,我们占据了地利,尤其是兵器之力,没有那黑铁箭和铠甲,一开始就会死伤许多。对了童大哥,我注意到几个弟兄受了伤,伤势如何?”马云突然想起自己这边也有人受伤。
“有几个兄弟与逃入林中的贼兵交战的时候受了伤,其中八人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有两名兄弟受伤颇重,已经抬回寨中医治了。万幸的是兄弟们无一阵亡。”
“好,宝库里有一瓶生肌丹,回去了给那两名受重伤的弟兄服下。”马云叹了口气。
“多谢寨主,不吝惜疗伤宝药。”童冠山敬佩的拜了一拜。
“童大哥客气了,一起上阵杀敌,就都是兄弟,药物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有自家兄弟生命重要。”马云淡淡的笑了笑。“小兄弟的心胸,让童某佩服。”
“童大哥莫要客气了,这些敌兵尸体该怎么办?”
“通常之下或者烧,或者埋,此地我觉得埋了较好。”
“我也正有此意。那就找一近处埋了吧。通知高唐,让他派五十人下寨,带着挖掘工具,今晚务必挖出一个足够大的坑,明日务必埋完这些人。让高唐也来吧,那八台巨石车,让他看看如何拆开,拆成零件运到山上再组装起来。”接下来三人又商量了一些善后的细节,这才带着兴奋又疲惫的众人回到了山寨。
山寨里高唐早已经接到了大胜的战报,已经安排了庆功酒宴。自从上次出了夺命书生扮成难民混进山寨的事情,山寨的管理改善了许多。首先就是一些关键之地,比如厨房、酒窖、粮仓,甚至水源,这种容易大面积下毒的地方,都派人严加看管,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至于慕名投奔而来的难民,事先讲清楚情况,如果愿意留下,就将他们单独安排在别处,那些关键之处都不得靠近。
一场盛宴,持续到半夜,就连酒量惊人的秦明也喝的酩酊大醉,倒是童冠山,只喝了几杯酒,就出去巡视布防了,使得马云心中对于童冠山的稳重又增加了几分认识。
马云也喝了不少酒,几乎是来者不拒,奇怪的是自从“回春诀”那股神秘能量出现后,他的酒量也大的不可思议,喝了许多的酒,头脑依然十分清醒。检查一番身体后,发现酒劲遇到那神秘能量就消失了,不知道是被吸收了还是被驱散了。
“我擦,以后喝酒不就千杯不醉了,古有千杯不醉胡铁花,今有万杯不倒神马云!”不得不说喝酒绝对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方法,只是以前因为酒量不行,一喝就醉,一喝就难受,几乎推掉了所有的酒桌饭局,如今的这番豪饮,让马云有了一番别样的感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热血江湖,快意恩仇!
第二日一早,马云就去了昨日厮杀的战场,战场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都被移走了,除了地上斑驳的血迹,还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只是用不了多久,那些血迹就会融入土里,消散不见。经过五十人一整夜的挑灯努力,埋葬尸体的大坑已经挖好了。
马云站在大坑边,看着四周堆积的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下了个奇怪的命令:“用绳子将尸体吊入坑中,摆正后好好埋葬,生前是敌人,死后就无仇了。”
五日后,犍为城城主府的书房内,身穿黄袍的鲁王端坐于椅子上,那青衣鬼策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地上则跪着一个胖成一团的人,在不停的瑟瑟发抖,正是几日前参与剿灭雄安寨的肥胖丁特使。
话说那日此人见势不妙,骑马欲走,不料前面都是不知所措的兵士,把他挡的无路可走,此人能在鲁王帐下效力,也是有一定能力,尤其是心思活络,见此情形,果断下马步行,并且逃入了林中。马云他们在道路上冲杀,对于逃到林中之人就无法顾及了,此人就这样在林中穿梭数里,这才逃了回去。
“启禀鲁王,这就是那日黑风寨一战的经过。”在他心里,雄安寨还是那个黑风寨。
“这么说来,你们就是被一小群贼人从正面杀败了?”鲁王的话里不带丝毫感情。
“是的,不过那群贼人全仰仗兵器之利啊,王爷!他们的弓弩,竟然能轻易射穿大盾,我们的弓箭射到他们的盔甲上,连个痕迹都没有。小人这次才见识王爷看重的黑铁武器威力是何等之大,如果王爷有这么一支军队,一统九州又有何难?”有些人就是有本事,什么时候都能拍上马屁,这胖子特使看来就擅长此事,而且效果很不错。
只见原本面无表情的鲁王笑了起来:“这么说来,那黑铁武器威力巨大,本王起初只是想打造一些大刀,现在看来,不仅是大刀,箭矢、盔甲也要制造一些了,这样子就要加快速度了。鬼策,你怎么看?”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青衣人,闻言躬身道:“此事需要分三步:第一,拿下黑风寨,由王爷派兵管理,这样能加快黑铁矿开采速度;第二,先将之前锻造好的五百把黑铁刀运过来,在战场上看看具体威力。第三,再制造一些黑铁箭矢、盔甲。其中拿下黑风寨,智取更好一些。若强攻,没有数千兵力恐难办到。”
鲁王急忙问道:“如何智取?”
“那夺命书生如何混入寨中,我们也可用同样方法,敌在明,我在暗,只是这次我们暗中下毒,将那些有战力的贼寇毒死,以绝后患,剩下的留下挖矿!”鬼策阴阴的说道。
“鬼策大人好注意!”地上的胖特使急忙大声称赞。
“你去安排吧!”鲁王思索了一会,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