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聂七的书房跟她的卧室基本没什么两样,房间里只有那么几样东西――书和床,还有一张大的过分,却依旧放不下她的东西的书桌。
但是即便有不少的书桌暑假,聂七诸多书籍们也没老老实实的摆在书架上,或整整齐齐的排在书桌上。
相反,那些各国语言混杂,种类繁多的书籍全都七零八落的撒在地上,桌子上,床上――虽然苏子幽感到很奇怪,但是,聂七的书房还真的有一张床!
一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在这书房显得尤为的突兀。
“你随便找个地儿坐……”说着说着,聂七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因为她抬眼看了眼几乎无处下脚书房,微微皱了皱眉,发现,似乎这地儿还真没啥空间给苏子幽坐下来。
苏子幽瞬间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了,俯身帮聂七把一些书籍和草稿纸,满地的画着奇怪图案的废纸一一收好,总算给自己找了块儿容身之处。
“就坐床上吧。”聂七招呼苏子幽坐过来,指指书房里意外混进来的单人床。
苏子幽便坐到了床边。
聂七坐到了床头,又点燃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苏子幽看着飘在空气中的朦胧的白色烟雾,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难过。
“对不起。”她轻声说着。
她今日来,并不像要给谁难堪,让谁不自在。
恰恰相反,她的目的,其实是解除这难堪,这不自在。
想象中洒脱的原谅并没有从聂七的口中吐出,那句“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永远只停留在想象之中。
聂七吐出一口朦胧的烟气,目光有些茫然。
“五年了,我哥哥不敢在我面前提起柏家,我想那是因为爱我,而你,却因为爱柏亚川,要把这些事全都揪出来。”她突然笑着开口道,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眼眉弯弯,好看极了。
气氛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尴尬,随着聂七上扬的嘴角,苏子幽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以给我一根吗?”苏子幽看着聂七嘴角叼着的香烟,突然开口问道。
聂七倒是显出很意外的样子,片刻后,却递给苏子幽一瓶啤酒:“需要壮胆了喝点儿酒,别抽这玩意儿。”
苏子幽很像反问她一句:“那为何你还要抽?”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淡淡笑着接过了啤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其实我也很不确定,自己这样违背你们两个人的意思,非要你们把掩饰了五年的伤疤拿出来,拿到太阳底下去,给别人看。”她这么说着,突然也觉出了自己的可恶来了。
是啊,她是多么可恶的一个女人,不仅折磨了柏亚川,逼迫他讲出五年前的心痛往事,如今还要来逼迫聂七,逼她挖出心脏,直视自己的心脏。
何等残忍,何等心狠。
她想到这里,不禁自己笑起了自己,心里也只能安慰自己道:残忍的女人,未必就是坏女人。
有时候,不经历这锥心一痛,又怎能拔出深深刺进心口的毒刺呢?
她不要这伤口张住,那怕着伤口已经张住了,她也要拿一把刀来,再在原来的伤口处横起一刀,重新割除新伤,重新看他们痛苦,重新看他们流血。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毒刺彻底的拔出。
只有这样,重新张住的伤口,才是真正的长好了,愈合了。
再也不会疼痛了。
她闭上了眼。
“可是,你们彼此相忘于江湖,都已经忘了整整五年了,我问你聂七,你忘记他了吗?”她抬起头来,不怕死的直视着狐狸的眼睛。
狐狸的眼睛,漂亮到让人看一眼就想要情不自禁的吻下去般,她却这般冷静温柔的看着,看着那双眼睛由原来的沉默,染上几丝狡猾,狡猾闪过,狐狸便缓缓的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忘记?”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傲气,还有几丝不屑隐藏在里面。
“我就是知道。”苏子幽竟觉得面前的狐狸可爱至极,忽而有些明白为何柏亚川会如此迷恋她了。
“早忘了!”对方别过脸去,颇有些气呼呼的样子来了。
“真的忘记了?”苏子幽自是不信,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子,竟将聂七的脸掰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狡猾的笑容这次出现在了苏子幽的脸上。
“那好,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我聂七已经不爱柏亚川了,柏亚川的一切,都与我聂七毫不相干。’”苏子幽盯着那双狐狸眼,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只要你说出来,我现在立马就走,这辈子,绝不会再过问你和柏亚川的任何事情。”
话已至此,她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呢。
狐狸的目光深沉了下来,再一次变得毫无感情,冷冰冰的盯着苏子幽,好像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手术刀插在苏子幽的心脏上一般。
只是,这次,苏子幽却不再畏惧她的眼神了。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苏子幽继续逼迫道:“说不出口吗?其实很简单的。就几个字而已,来,跟着我说一边‘我,聂七,已经不爱柏亚川了,柏亚川的一切,我都毫不关心’。”
聂七终于还是将苏子幽强迫别过她脸的手一巴掌打落了,扭头去看窗外,一边狠狠的抽着烟,一边低声骂了一句“操!”
你看,我说过,我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笑意浮现在苏子幽的脸上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是,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就在苏子幽想着要开口询问她关于以前的事情,再顺流而下,要聂七出面解决五年前匆匆结束的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扫过她,使她出了一身冷汗。
这目光就来自床边那个有着一双狐狸眼睛的女人,女人半掩着眼帘,犀利的目光虽然一闪而过,震撼力,却十足。
女人懒洋洋的声音随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若是放到五年前,我非要隔断你的喉咙,让你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