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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年关,雪下得越大,从桃源到长安的路上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
一大清早,白棋坐在厅里捧着热烫的白粥喝着,李承乾披着一身的雪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雪花把这天地都埋了,你还敢出门啊?”白棋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承乾,低下头继续吃着早餐,这鬼天气冷得要命,还好早早给自己盘了炕,否则估计自己早就冻成一条狗了。
李承乾笑着走了过来,从他的后面探出一个被毛衣包裹得严实的小脑袋,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白哥哥!”李治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解下头上的外套,露出红扑扑的脸。
白棋立即笑容满面地张开双臂,把冲过来的李治一把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殿下吃过早餐没有?”
李治摇摇头。白棋吩咐下人把二人的早餐端了上来,把李治抱上高椅,叫下人在旁边看着李治。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白棋转过脸问正在吃早餐的李承乾。
“下完早朝,稚奴说想要过来你这里玩,我就顺道过来了。”李治听到自己大哥说起自己,抬起头来,嘴角沾着米粒,冲着二人一笑,继续低下头吃。李承乾宠溺地看了一眼李治,笑着说:“按照孙道长和你的方法,再加上你盘的炕,母后的病已经好很多了,这个冬天以来一直身体都很正常。母后说让我来谢谢你。”
白棋摆摆手,推却着说:“娘娘言重了,我只是尽了臣子的责任罢了。其实主要的功劳还是在孙道长身上,没有他超凡的医术,再多几个我也是摆设!”
李承乾与白棋笑了笑,就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白棋对治好长孙的病没有功利之心,完全是出于对这位历史上评价极高的皇后的崇拜。李世民一家子也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也只是私底下让太子李承乾过来道谢,其目的是表明这是皇室的家事,也没有掺杂功利在里面。
学堂前段日子搬到了村子后面去,因为又要扩大了。里面的学生不仅仅只是桃源村里,附近村子的小孩子,只要未满十六岁的基本都送来这里读书。一来学堂的招生宗旨是一视同仁、贫富不分,只要想来,而且能交得起那十分便宜的学费,就可以来读书;二来是这所学堂可以提供食宿,另外,桃源村里的那些商铺、工坊偶尔也会来这里招些散工,学校本身也会有勤工助学,很多穷苦学生来了,可以半工读,所以挺受附近人的欢迎。
人数多了,原来只有一名先生根本做不来,白棋又请了几位长安有名的先生来给他们上课。自己偶尔也会去上上课,讲的基本就是算数,还有一些简单的物理知识。李泰刚开始也会来听白棋的课,后来就嫌弃周围的同学太笨,而白棋又不讲新的知识,所以也就懒得来了。
白棋带着李治来到学堂里,在自己的办公室的二楼里找出一套积木,教会李治在一旁玩之后,就和李承乾坐在窗边,泡上一壶热茶,欣赏着外面的雪景。
大雪纷飞,千山暮雨,飞鸟踪绝,白铠铠的天地间,偶尔看到在白色中有一缕缕轻烟升起,转眼间又被北风拂走。远处的渭河上,河水已经结冰,巨大的水车被冻结在河道里,上面挂满晶莹的冰棱。
李承乾翻看着一本初阶算数的书,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认真思索。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举着手中的书问白棋:“疯子,这是你写的?”
“嗯,总结了外国许多的知识写成的,算是我自己写的吧。”白棋轻松地说道,对于李承乾脸上那便秘的表情假装看不到。
李承乾从书架上一本本地找着,把关于算数和物理的书全部取了下来,有十几本之多,惊讶地看着白棋,白棋无奈地点点头,然后李承乾整个人就方了。
“别找了,青雀那里有一套,不过估计已经被他扔进火里烧了吧。”白棋慢慢地说道,把手中凉了的茶换成热的,喝一口舒服地叹出声来。
“你平时就教学生这些?”李承乾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交国子监,让国子监的门生学岂不是更好吗?”
白棋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国子监教的是治国之道,我这里教的是处世之理,两者不可混为一谈。而且,我个人很讨厌国子监啊,他们老是把我们的好东西教给那些外国学生。”看着李承乾目瞪口呆的样子,白棋警告他:“别回去把这话说给李纲听,如果你不想我被一群老头念叨死的话!”
李承乾走了,带着白棋写的教科书走的。开心的李治拿走了好玩的积木,与白棋挥手告别后,也跟着回去了。
白棋站在侯府的门口,目送着李承乾马车渐行渐远,地上的车辙印慢慢地被雪花覆盖,哼着小调回去了自己的书房。
下午的时候,李世民在吕正的陪同下,穿着便服来到了侯府,见到白棋的第一句就是:“带朕去你的学堂看看!”
一间间宽敞明亮的教室,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可容纳上百人的食堂,功能齐全的独立宿舍,还有一间密密麻麻的书架上已经摆满书的图书阅览室,白棋带着李世民把学堂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听着白棋的介绍,李世民一声不吭。
最后来到了白棋的办公室,李世民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白棋还未完成的《大唐周边地域志》,上面全是关于大唐周边国家的介绍,非常的详细。
“说吧,弄这么个学堂又要折腾什么?”李世民拿着这本地域志一页页翻看着,头也不抬地问白棋。
白棋冤枉道:“陛下,臣的心思很纯洁的好吗?就是想给这些穷苦孩子书读而已嘛!”
李世民瞟了一眼白棋,冷哼着说:“朕相信你才怪!你故意让承乾把你的话传给朕,无非就是想向朕表达些意思嘛。说吧,只要不过分,朕会考虑的。”
白棋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陛下,臣就是想让您给这学堂起个名字!”
“就这么简单?”李世民瞪着眼,不相信地问。
“就是这么简单滴,陛下,臣是老实人!”白棋拍着胸膛说道。
自己可是很老实单纯的,一般不会坑人,如果坑了,那肯定是某人智商被自己碾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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