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一朝入宫便与君别,步履维艰谁懂妾?红墙高树琉璃瓦,锁住蛾眉安奈何?即使有炘炎在一旁陪伴,即使有儿子悠扬在一旁抚慰自己,即使有容止在一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马车一进宫门,这扑奔而来的寂寥和孤寂深深的触动了苏洛冉的心弦,苏洛冉闭了闭眼,想要压下心中踉跄烦乱的假想,怎奈无论如何都无法按压下去。
苏洛冉叹了口气,皱了皱眉,掀开车窗一角,看着这巍峨的沧浪皇宫。人都皇宫内天下奇珍聚集一堂,人都皇宫内人间奇才齐聚一处,人都皇宫内皇族之人威严难近,人都皇宫内便是一国之都最繁华之处,可是过之必败,太过繁华便充斥了危险,太过富贵便蕴藏了倾轧。
苏洛冉闭上眼,心中闪过一阵惆怅,仿佛这里终将成为自己的归宿,仿佛这里终将成为自己的牢笼一般。苏洛冉素手握紧窗沿,克制住自己掉头离去的冲动。
炘炎看着自己娘子似是很厌恶这沧浪的皇宫,心有感触的握了握苏洛冉的手“娘子,你若乏了,我们便离去吧,不要勉强自己。”
苏洛冉放下窗帘,眼中有些许泪珠问道“我为你打造的皇商之城,皇商织网才刚建成,怎可如此放手就放手?”
炘炎不赞同“如若这换来的是你我的分离,那要来何用?”
苏洛冉看向容止“容止王子,觉得你会放弃到手的权势和心血组建的势力吗?”
容止傻傻的摇头“不会。”
苏洛冉拂下炘炎的手“织网不止是我的,还是悠扬的,我不坚强谁来保护我的儿子?”
炘炎轻叹一声,看着儿子悠扬“悠扬,如若你长大,你定要做个优秀的男儿才是,莫要辜负了你母亲的忍让和坚韧。”
悠扬看着娘亲泪珠在眼珠里打转,瘪了瘪嘴“娘娘,莫哭哭。”只见悠扬,扭动着身子,往苏洛冉身上爬去,手帮着苏洛冉擦着泪水“娘娘,悠扬会乖乖。”
苏洛冉抱紧奶香的悠扬,重重的了头,压下心中的不安。
马车缓缓驶进后宫的偏院,苏洛冉等人刚下马车便由着太监内侍带着前去他们暂住的庭院—乐轩阁。
乐轩阁中装的是素雅清幽的,里面有淡淡的竹香,有摇曳生姿的竹林,有潺潺不绝的溪水,有缥缈恍如仙界的纱幔。
苏洛冉看着周围,听着太监内侍诉着今日的安排,心中亦细细思量起来,两个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看得出再认真的思考。太监内侍们看玉王妃和蔼可亲又顺遂安静的模样,本来忐忑的心便悄悄放下,不禁对着今日柳后的安排多了些细节。
一番道谢之后,苏洛冉扭头看着炘炎,又看看拓跋容止,一改刚才端庄认真的模样,不屑的露出讥笑“容止,那内侍所安排,你可有什么想法?”
拓跋容止似乎没注意到细节,有些不解道“炎大嫂,方才内侍的都是极好的安排和妥当周到的时间表,怎么会有问题?”
苏洛冉轻拍容止,拿起茶杯,自斟自饮起来“如若你是主人,你会对刚入住的客人安排很多事情做吗?”
拓跋容止傻乎乎的“不会。”
苏洛冉启发道“如若你是女主人,你会安排客人住偏殿吗?你会安排都住在一个庭院吗?你会只打发下人而不是本人前来商议吗?你会煞有其事的让下人带着你所为的手谕来宣读吗?你是这里的客人还是下人?”
拓跋容止“这是柳后来的下马威和给其他下人们做的样子吗?”
苏洛冉头“未做事之前,便给你炎大嫂我难看,这事情我还能做得好吗?这事情可还有下人听从与我?”
拓跋容止算是明白了过来“这女人玩起阴的来,果然杀人不见血。”
苏洛冉嘴角扯动“这后宅阴私是女人擅长的,但是这样的女人气度和气场都未免家子气起来。不过,她这么做也好,只能让我长了卢家的势,便宜了新晋的儒家进士。”
拓跋容止脑子开始有了的思路“炎大嫂你是跳开后宫之墙,反而走着朝堂之圈吗?”
炘炎抱起悠扬,逗着儿子笑开“容止老弟,你岂是也是个一即通的。这样对我家娘子而言,益处更大。而这后宫不插手自然会有这朝堂参入,也省了顾虑后宫之内的千丝万缕的势力角逐。毕竟这皇后之意,谁也不敢忤逆不是?只是除了被逼着跟她作对的卢家映月而已。”
拓跋容止头“一个平常的安排,竟然有这么多门道,想来容若兄长的对,容止还是个稚儿,尚不能独当一面。”
炘炎拍了拍容止的肩膀,辅以安慰“容止老弟,万事皆有个过程,欲速则不达,脚踏实地反而走的踏实,一步一个脚印反而学的扎实。”
容止了头“炎大哥,容止明白。”
炘炎走到苏洛冉身边,将儿子交给苏洛冉,问道“过会你可打算先去见一见卢家映月?”
苏洛冉头“既然柳莺如此抬举我,我岂会辜负了她的好意?”
炘炎头,给了清风一个眼神“清风,速去叫易罗冠的罗门门主罗秀英来。”
清风一个头,一阵风一样的闪出门外,只留下发愣的容止。
容止怔怔的道“易罗冠?那个天元易罗冠,冠绝天下事,网罗天下客,指尖易乾坤,听松且风月的易罗冠?你竟然是易罗冠的馆主?!”
炘炎挑起好看的眉峰“怎么?不像吗?”
容止傻傻的道“易罗冠虽是你天元的组织,可是不是只被天元帝皇掌控吗?这张家难道择主为你?张易之那厮敬肯底下他执拗如铁的头颅认你为主公?”
炘炎看着容止傻傻的样子“容止老弟,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为何我觉得你的不可置信充满了的质疑而非欣喜?”
容止低下头来“怪不得容若大哥一定要我跟着炎大嫂学习为人处世之道,怪不得容若大哥告诉我一定要与你修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洛冉很是好奇的看着容止喃喃自语,用眼神问询着炘炎,炘炎扑哧一笑“这容止老弟如此失态,你得问他自个儿才是。”
苏洛冉皱了皱眉“拓跋容止,你怎么了?”
容止定了定心神“我雪域国竟然有幸跟易罗冠的馆主合作,实乃是容止之幸,不知馆主可有什么吩咐对容止?”
苏洛冉看着容止的这番姿态更是好奇“炘炎,为何容止这般尊敬你,告诉我实话,我不希望你骗我分毫!”
炘炎抚了抚额,看着容止一派认真的模样“娘子,你有所不知,这雪域国的皇后曾是易罗冠的门人,她曾发过誓,唯易罗冠门主命是从,她的儿女绝不背叛易罗冠,力所能及之处必当出手相助。而你家夫君我,好巧不巧是这届的易罗冠馆主,所以这拓跋家的王子们都要力所能及的帮我。”
苏洛冉眉头倒竖,有些气愤的看着炘炎“你,你,你早就知道得到易罗冠,拓跋家族必当竭诚帮助你可是?”
炘炎头大了,有些尴尬的头“是。”
苏洛冉放下悠扬,走过去,激动的揪住炘炎的衣领“你早就知道得到易罗冠,无需赘言,这拓跋容若定然全力相助,可是?!”
炘炎一脸讨好样“娘子当时出师雪域国,为夫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晚了,所以没跟娘子。这一路上也很少有人跟你提起易罗冠,为夫也就没想起来有这么一茬,所以也没解释。”
苏洛冉笑开“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竟然是无用之功,竟然是多此一举,竟然是多管闲事?!”
炘炎脸色微变“娘子,不是你想的这样,为夫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苏洛冉捶打着炘炎“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如果不是容止突然对你这么恭敬,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炘炎后脑勺有些疼,觉得娘子真的开始生气了“娘子,为夫我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你莫气莫气啊。”
苏洛冉深呼吸,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些,平顺气息,看了看一旁脸色微微尴尬的容止“炘炎,如果再让我知道下一次,你我恩断义绝!”
炘炎重重的头“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易罗冠的馆主竟然是如此怕老婆的耙耳朵啊,馆主夫人,您这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妖娆女子出现在了苏洛冉的眼前,是妖,但妖中有一正气,是正气,但正气中夹杂了一些散漫,是散漫,但散漫中揉入了一丝认真。这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又引入想要深入了解的女子。只见她艳丽的容颜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炘炎时,面上有一瞬的失神,但随即跟没发生一样的又笑了起来。
苏洛冉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问道“可是罗门门主罗秀英?”
罗秀英秀美的脸蛋一扬,有些桀骜不驯“是又如何?”
苏洛冉很欣赏眼前的这个洒脱女子“我是苏洛冉,初次见面,你好。”
罗秀英愣了愣“你跟我打招呼吗?”
苏洛冉头“是的,不过是用君子之见礼仪。”完便长袖作揖。
罗秀英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馆主夫人竟是如此有趣的人,竟然对着我罗秀英作揖。馆主夫人,这揖作的秀英很是担当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