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纪景年很感激她没有隐瞒自己,而是在这样的时候,选择依赖他,跟他一起面对。等待结果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每天活在忐忑与不安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恶性的话,只要不是晚期的,都可以治。
去拿报告这一天,有他陪着,从进入电梯到医院的四楼,两人十指一直紧紧地扣在一起。
“紧张?”,出了电梯,感觉她手心在流汗,他松开她的手,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看着她的脸,柔声地问。
她今天梳了个很有自信的发型,马尾,刘海全部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外表看起来潇洒干练,实际上,心里十分紧张,纪景年明白。
“有点。”
“辰辰,听好了,不管结果怎样,都有我在,知道吗?”,他沉声道,她仰起头,看着他,然后,缓缓地点头。
左手被他牵起,两人一起走在有些阴冷的长长的走道里,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不停地响着。
那一枚黄豆粒大的瘤,经过仔细检查,结果是,一颗恶性肿.瘤。
恶性俩字,对于顾凉辰和纪景年说,无疑是一道沉重的打击!
本以为在经历了大灾大难之后,能够得到命运庇护的他们,却不想――
“如果不放心,可以再去做磁共振检查,这颗瘤属于早期,可以做手术切除病灶,加上化疗,可以控制。如果实在不放心,也可以选择摘除子.宫。”,肿.瘤专家对他们解释。
顾凉辰的脸色早已惨白,根本没听老专家的话,只愣着坐在那。
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纪景年,在听说是早期时,松了口气,发而觉得,这已经算是一种恩赐了。
“我,我不想摘除子.宫……医生,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把它弄掉,我不想做手术,我还要――”
“顾凉辰!”,她的话,被他沉声打断,她皱着眉,一脸凄楚地看着他。
“我们先回家!”,纪景年沉声道,拉她起来,“谢谢医生。”,不忘跟医生打了招呼,牵着她的手,出了诊室。
“一定是我以前太作了,所以,才遭了报应……”,她没哭,脸色惨白,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顾凉辰!你给我乐观一点!这不是晚期,这手术摘掉了就好了,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找专家会诊,我保证不会让你离开我!”,他按着她的双肩,笃定地说,即使心里没底,在她面前也不肯表现地有任何悲观。
“没用的,摘除了,保证不了癌细胞不会扩散……纪老师,你带我去旅游,好不好?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还有很多事没做呢……”,红着眼眶,鼻酸难受,看着他,哑声地说。
纪景年听着她的话,心疼不已,将她圈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求你,乐观一点,好吗?丫头,算我求你。”,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噶地说,一滴清澈的眼泪从右眼的内眼角滚落,眼眶四周泛红。
“我怕死……我真怕死……我还没幸福够呢……纪老师……如果我死了,卿卿怎么办?你怎么办?我舍不得你们……”,她趴在他怀里,嚎啕哭着,再坚强的人,在面对这样的病时,都无法淡定。
也是真怕死,因为她现在很幸福,这份幸福那么来之不易,现在却又要……
“笨蛋,没那么严重!”,她这样的话,几乎让他的心滴血,他知道她的心理,经历了这么多,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
推开她,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额头抵在她的额上,“冷静点,乐观点,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是?”,他轻声地说,语气里几乎带着祈求,希望她能乐观一点,积极面对。
她垂眸,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滴,“我当初不是差点得胃癌?不是瞎过那么久?你不也死里逃生过?现在,怎么不能坚强点,乐观点?”,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让她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辰丫头,有我在,别怕。”,粗糙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脸颊,沉稳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依旧不说话,红着眼眶,鼻头酸涩,他松开她,牵着她的手,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带她去了京城最好的医院,又做了详细的检查,她配合着,一直没说什么话。
回到家,她沉默着直奔卧室,他跟了上去,“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吃,睡觉了。”,说罢,直接倒在了chuang上,连被子都没盖,他帮她拉起凉被,“我去煮粥,乖,别多想……”,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耳边,柔声地哄道。
“嗯……”,闭着眼,轻声答应。
他悄悄地离开,她蜷缩着身子,紧紧地抱着被子,闭着眼。
为什么?
她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啊,这两年一直在帮助弱势群体,她和纪景年资助了五十个贫困山区的孩子……做了这么多好事,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她觉得命运很不公平,她才过了两年平静的生活,现在,又得了病。
睡不着,心冰冷,很久没这样的感觉了……
纪景年在厨房,煮着粥,边打电话给苏冬城或是肖南笙及钱勇骏,联系各路朋友,让他们帮忙介绍京城乃至全国的,最好的肿.瘤专家。
“谁得肿.瘤了?!”,肖南笙在电话里很激动,急切地问。
“是辰辰,子.宫长了一颗黄豆大的瘤,是恶性的。”,纪景年直白地说,只听肖南笙倒抽了口气,沉默了几秒。
“我帮你问问,叶歌是这方面的外科医生,认识的医生很多,我帮你问问,阿景,你别担心。”
“阿笙,谢了,我不担心,她不会有事的。”,纪景年沉声道,那边,紫砂锅沸腾了,他连忙去接盖子,沸水溅洒在他手背上,瞬间鼓起了一个水泡。
“阿笙,有消息了麻烦联系我,谢了,我先照顾她!”,手背上一阵灼痛,他咬着牙道,挂了电话。
即使他是个坚强的硬汉,但,面对她生命健康的事,也同样,无法淡定下来。
他心里比她还要害怕。
怕失去她。
她并没睡,他端着一碗粥进卧室,在chuang沿坐下,将她拉起,“吃点粥。”
“不饿。”
“吃一点,辰丫头,这不像你。法庭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律师哪去了?嗯?”,柔声地哄,圈着她。
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身体的每个地方似乎都是疲惫不堪的,一颗心更是,疲惫不堪。
“我希望的未来,这两年,停下事业的步子,再给卿卿添个弟弟,我们能有一双儿女,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我甚至在脑子里勾勒着一家四口的画面,谁知,现在――”
“纪老师,我不接受,我难以接受!”,她激动地说。
“不接受又能怎样?!现实已经这样了!积极治疗,根本不会死,你何必杞人忧天,弄得我也跟着受尽折磨?!”,他厉声斥责,心口翻.搅。
她反手抱着了他的身子,埋首在他的胸口,“我心里难受!我现在平静不了!我也想冷静,想着想着,觉得好不公平!”,她激动地喊,本以为,比起纪芯柔比起艾雯儿她们,她算是幸福的了,她也一直很珍惜这份幸福,可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得她措手不及!
“乖,我知道,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有我在,我陪着你。”,纪景年的心颤抖着,紧紧地抱着她,她真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他面前,她柔弱地像个孩子,宣泄着心里的无助和痛苦,紧紧地抱着他,难以想象有天自己因为癌细胞扩散,死了的场景。
哭得累了,精疲力竭,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平静。
纪景年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闭着眼,忍受着那股痛。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所以要――”
“你对我够好了!笨蛋!”,没等她说完话,他立即反驳,她洗了洗鼻子,双眼肿得像桃子,低着头,无意间看到他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心揪紧。
她的手握着他的,心疼地看着那水泡,“怎么那么不小心?”,仰着头,看着他,哑声地说。
纪景年笑笑,“包一下就好了,要不,你帮我包?”
“嗯!快去拿药膏!”,她命令,他连忙去拿。
她动作轻柔地为他上了药,轻轻地吹了吹,“以后小心点,知不知道!”,撇着嘴,冲他教训。
“知道知道,小老婆教训的是!”,见她好多了,他连忙道,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蓦地发现他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捧住了他的脸,“怎么了?”,纪景年并没意识到她在干嘛,轻声地问。
“纪老师,你开始长皱纹了――”,喃喃地说。
“人总会老,我都三十六了,长皱纹不是很正常?”,捉着她的一只手,轻轻地吻,他是三十六了,可她才二十六。
仍然是青春美好的年华,却――
“三十六……我想在这一年,给你添个儿子,并不是因为什么生了儿子,有为我撑腰的了,那只是玩笑话,中国人思想保守,我也有点保守,想再要个儿子,为纪家延续香火。”,心酸地说。
“我懂!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卿卿就是纪家的香火,咱们以后不要了!我压根就没想让你再受那份罪,是你软磨硬泡――”,纪景年苦笑,沉声地说。
“我咨询过一些医生朋友,他们都说,这个不是什么绝症,早发现早治疗,做手术切除病灶,积极乐观地配合治疗,不会有大问题的。”,纪景年接着劝道。
“嗯,我知道,饿了,好想吃东西!”,宣泄过后,心里舒畅多了,她吸了吸鼻子,连忙道。
见她肯吃饭,他也安心了些,连忙喂她吃饭。
另一家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是一样,肿.瘤病变,发现了癌细胞,属早期,劝他们早点手术。肖南笙那边,在妻子叶歌的帮助下,请了四名权威专家医生为她会诊。
最好的方案是,切除子.宫,这样,既可以确保所有癌细胞被切除,也能防范于未然。
“不!我不要切掉子.宫!”,顾凉辰激动地反对这个方案!
纪景年连忙站起,“冷静点这样,才能保证根除,专家的话,你没听到吗?”,他低声地劝。
“不,一个女人没了子.宫还算什么女人?纪老师,我不接受,我们选择第一种方案吧,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想……”
“还想再生?命和孩子,哪个重要?!顾凉辰,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他激动地说,很气愤她这样的选择。
虽然,他也舍不得她少了一样器官。
“别劝我,要么就第一种,要么,我不接受治疗!”,她坚定道。
纪景年没有再劝,会议散去。
“第一种方案,我觉得也可行,毕竟,辰辰的肿.瘤很小很小,而且是处于病变的初期,只要切除病灶,应该不会再出问题的。”,会诊室里,只剩下叶歌,她穿着白大褂,略带微笑地说。
“叶姐,谢谢你。”
“不客气,阿景哥,你也乐观一点,多为辰辰想想,女人就是这样,最在乎这方面的问题了,切除子,宫,对大部分女性来说,是一种丧失女性尊严的做法。”,叶歌合上资料,冲纪景年劝道。
纪景年点头。
两人出了医院,纪景年一直沉默,她感觉他生气了,没有回答,直到回了家。
刚进门,她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失去我,不想冒任何风险。”,他的心,她怎会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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