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寒冷的冬夜,月朗星稀,寂静的大院操场上,小女人的叫喊声、咒骂声不断。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女儿都快一周岁了,他们还没复婚,他也一直只字未提,每当妈妈或者艾香问起时,他都打哈哈。
这让她觉得,他对她很不尊重!而且,好像是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一样!
她觉得自己受的委屈够多了,她承受地也够多了,本以为,在他复明后,他会第一时间和她去领证的!
她终于是忍不住吼出来了。
纪景年莞尔,嘴角上扬,扛着小女人朝着那两栋比邻的宅子靠近。
“把我放下!纪景年,我要跟你分手!我受够你了!真的受够了!”,趴在他的肩头,双手捶打他的后背,十分用力,双.腿被他的铁臂圈住,动弹不得。
“小点声,就不怕丢人?”,纪景年终于开腔,说了句让她咬牙切齿的话!
“我就不――”,刚大声反驳,意识到这里住的都是些军区老干部,她连忙住嘴,转过头,竟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纪景年吃痛地惊呼,咬着牙,“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想嫁给我。”,他得意,幽幽地说,“嗷――”,随即,一声尖叫,小女人将他的耳垂咬出了血。
“谁想嫁给你,我才不想!”,她挣扎,怒吼。
这可恶的纪景年,尽欺负她!
自己也够不争气的,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十八年后,居然都是她要嫁给他!
纪景年的脑子里,还清晰地浮现起那个小辰辰对他告白的画面,那么小的人儿,再将她放下,扣住了她的肩膀,和她对视。
她瞪着他,脸上染着莹莹的泪光,甩开他的触碰就要跑,他长臂一捞,圈住了她的腰,将她转过,面对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她的脸。
“看什么看!我看你就烦!”
纪景年却笑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那张脸看,看她是否和那个六岁大的小女孩一样。
感受到他炽烈的目光,她也看向他,情绪渐渐地平静。
寒冷的冬夜,呼吸时,鼻子是酸涩的,四下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彼此心中涌动着一股爱的暖流,以炽烈的眼神,传达给彼此。
眼前的他,看自己的目光那样炽烈,怎么会不爱?不在乎?不尊重?
“看什么啊,回家了!”,她回神,低声说了句,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不管结不结婚了,不过是两本红本子而已。
他们不是夫妻,早胜似夫妻了。
他松开她的手,她转身朝院子里走,他没拦着,跟在她身后,与她以前以后,进了院子。
刚进大门,顾凉辰的身影顿住。
院子里,靠右边墙壁附近的一株轻松,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彩灯一闪一闪,树上尽是各种小礼物,还有小彩球。
先是愣了下,然后苦涩地笑笑,又不是小女孩了,才不会喜欢这些,他布置这个是为女儿的吧。
她正要朝屋里走去,想到卿卿还在隔壁,连忙转身,“我去找卿卿。”,看了他一眼,说道。
在经过他身边时,手腕被他捉住,身子被他拉着,朝那株圣诞树走去。
“你干嘛啊――”,她跟在他身后,孩子气地问,并未挣开他,很快,两人已经到了圣诞树边。
“喜欢嘛?”,纪景年松开她的手,微笑着问。
“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喜欢的。”,实话实说,确实不喜欢,尤其是,看到它就想起了那很尴尬的往事。
干嘛要过圣诞节,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个节日的嘛?
于她而言,圣诞节,就是他和董雪瑶的纪念日,不管他还爱不爱她,而且,圣诞节还是董雪瑶的忌日。
身子被他从身后抱住,纪景年双臂拥着她的腰,那彩色的小灯光照亮了他的脸,表情有点失落。
“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也要送给你,以前答应过的,不记得了?”,他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做了一个圣诞树给董雪瑶,她以为是送她的,他依稀记得,在得到否定答案后的她,那小小的脸上,染着的,失落的表情。
记得,怎会不记得,就算当初年纪再小,关于他的记忆,她都很努力地,一直记着。
“那是小时候喜欢的,现在早不喜欢了!”,而且,经历了后来的事,教她还怎么喜欢?
这个笨蛋,情商还是那么低!
“那也是欠你的。”,他低声道,下巴抵在她的发ding,“做这个圣诞树,跟你过这个节,也是想告诉你,我对董雪瑶已经完全释怀了,以后这个节,就和其它的节日一样,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不要有任何任何的阴影。而且,这节日应该属于我们的重逢日。”,那年圣诞,两人重逢,处境尴尬。
还清楚地记得她躺在酒店chuang上,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脸红,心跳也加速,“才不要,那样的重逢太尴尬了!”,她曾幻想过和阿景哥重逢的画面,却从没想过是在那样的情境之下!
“嗯,我后来才知道,那晚叫你去我房间的人,其实是纪敏洪。他想引我犯错,离开检察工作。”,纪景年解释,那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是你不洁身自好,找酒店公关的!”,她惊讶地问,却不想,那是纪敏洪撒下的网。
“臭丫头,这么不相信我的为人!”,纪景年教训道。
“你不也是,最初还不相信我,以为我真是在酒店卖的!”,她嘀咕道。
“不说这些了,总之,我活了三十多年,就只有你这么个女人,你应该觉得捡了大便宜了!”,纪景年幽幽地说,无比自豪的感觉。
她的手肘用力地捣了一下他的xiong口,“你的意思,就好像我不是只有你一样!我也一直只有你的!”,她大声反驳。
“嘘――不怕被我妈和阿姨,还有小宝贝听到?”,他笑着说,顾凉辰的脸更加涨红。
“赶紧进屋了,这圣诞树有什么好看的,也就逗逗卿卿还差不多,纪老师,你追女人的水平能不能提高一点?”,顾凉辰抬起头,对他幽幽地戏谑道。
只见他长臂一伸,探向圣诞树,拿了什么,握在手里,“现在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手在她面前摊开,一只紫色的,华美的绒布盒出现在视线里,然后,他单手打开――
钻石的光芒在莹莹闪烁,通透,耀眼。
她呆愣着……
这枚钻戒,还是以前的那枚,他曾经向她求婚过的那一枚,在他失踪后,她一直在找,可惜,一直没找到。
纪景年的心在颤动……
他怎会不想跟她复婚,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有意义的时机罢了。
“顾凉辰,我曾经一直以为,你不够爱我,对我,总是一味地排斥,而我,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爱你的表现,一直在默默地做一些以为是为你好的事。你呢,一直表现地很不屑的样子,还说我自以为是。直到,这次失明被你找到,你站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爱我。而在我失明的这段时间里,你对我的悉心呵护……”,属于纪景年的,那低沉饱含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顿了下,又开腔,每一个字,都轻轻地,颤动着她的心。
“你的悉心呵护,让我倍感感动,我也自卑地认为,你是在可怜我才会这么做,对你,一直很冷漠,你却对我不弃不离。而我,也是真心需要你的呵护的,享受着你的照顾,也从中感受到了你的爱。使即使失明的我,也能感受到那股温暖的阳光。”,动人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起,没有华丽的字眼,也不是很煽情的叙述,只是平静的陈述,这些话,却在打动着她的心,也让她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
他的xiong膛,一如以前那般温热,被他圈在怀里,面前是那枚不算华丽,钻石也不算大个的钻戒。
爱情,不应该用钻石的大小、戒指的华贵来衡量。
眼前的这一枚,即使很普通,却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你爱我,也让我感受到了爱,在我人生最最低谷、最最黑暗的时候。辰丫头,我常常在想,我该怎么回报你?我又怎样才能配得上你?我对你的那些亏欠,又该怎么弥补?”,纪景年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带着哽咽。
“我说过,这一次,是换做我爱你!是我在回报你!你以前对我付出那么多,而我,一直在气你!现在,你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她立即反驳,一个激动,之前的委屈全部消失了,此刻,已经被纪景年感动了,俘虏了。
他笑着,双眼里闪烁着泪光,“那么,顾凉辰小姐,你愿意再次嫁给纪景年先生吗?”,他看着她,微笑着问,已经捉住了她的手。
我愿意!
差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在左手被他捉住后,她没有说出,而是,猛地甩开,“你,你在跟我求婚?”,看着他那张带着惊讶的脸,她煞风景地问。
“当然!总不能直接拉着你去民政局吧?那样,对你多不公平!”,他一副对她多好的样子,说道。
“求婚?就在这里?就一棵圣诞树?一枚钻戒?就,就想把我打发了?”,这混蛋,想得倒很美,以为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她娶进门了?
“那你还想怎样?!”,纪景年十分不解地问。
“第一次求婚,还有玫瑰乐队呢,这次,还不如上次!”,故意刁难他,谁叫他之前那么拽!
“这不是意义不同嘛,这圣诞树,代表我对你的承诺,对董雪瑶的彻底了断!”,纪景年大声说道,然后,捉住她的手,拿着那枚戒指,往她手上套。
记得上次求婚,她那时候怀孕发福,戒指根本没套上,现在,她身材早恢复了,应该很顺利能套上的。
“那也不可――”,反驳时,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大手托着她的左手,“不到不小,刚刚好。”,纪景年笑着说。
“我――”
她要反驳,身子被他猛地抱住,“老婆,我爱你!”,一声“老婆”,叫得异常亲切自然,那一句“我爱你”,却是发自肺腑的。
纵使她有再多的不情愿,也被他这句久违的话,感动地毫无反抗的能力,顾凉辰就那么不争气地趴在他怀里,感动地掉着眼泪。
虽然差那结婚证,但是,两人早已是老夫老妻了。
纪景年拥着她,嘴角扬起,往事一幕幕,总觉得,两人在一起甜蜜的时间很少很少。
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去做。
“小老婆,现在成大老婆了,辰丫头,你真长大了,也成熟了。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的吧?要知道,我现在算个穷光蛋,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的一个老男人。”,他仰着头,苦笑着说。
“你没钱,但是,你老婆有钱!你没工作,但是,你大老婆能养着你!”,顾凉辰推开他,霸气地说道。
两人面对面,纪景年不禁笑出来,她也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蓦地低下头,捧住她的后脑勺,狂野地吻住了她!
她也立即反手抱着他,与他热吻在一起……
夜空中飘起了雪花,两人在凄冷的世界里,拥吻,严寒奈何不了他们!
“啪啪啪――”
清脆的,小小的掌声传来,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彼此,看向掌声来源处……
小卿卿被外婆抱着,正对爸爸妈妈拍着小手,赵素妍欣慰地看着这一幕,艾香立在一旁,也鼓了鼓掌。
顾凉辰红着脸,转过身,不好意思看她们。
“终于苦尽甘来了啊――”,艾香红着眼眶说,“我就知道,阿景不会辜负辰辰期许的。”
“好了,都进屋吧!外面怪冷的,下雪了!”,赵素妍大声说,喉咙也有点梗塞。
“这两爷爷以前乱点的鸳鸯谱还真――”,艾香说着说着,笑了,进了屋。
***
吃过晚饭,纪景年竟然拉着她说,今晚回家住。他所谓的家,是指他们以前的家。
刚开门,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味扑鼻,打开灯,一大片鲜艳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身子被他推了进去,客厅中央,成了花的海洋,一支支红玫瑰被摆成了心形。
“这――”
“现在还说不说,没有玫瑰了?”,纪景年抱着她,贴着她耳边道,“999朵,不求天长地久,只求能和你过完余生,不再有疾病、不再有分离。”,他温柔地说,他这朴实的话,让她动容,不争气地又想掉眼泪。
“纪老师,你是不是发高烧了?”,她煞风景地说,还伸手抚.mo他的额头,纪景年捉住她的手,表情严肃。
“不然,怎么会这么浪漫?还是那个木讷的纪景年么?”,她傻乎乎地问。
纪景年表情严肃,“我本就不喜欢这华而不实的一套,奈何,你们这些肤浅的女人就喜欢这些!所以……”,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得罪她了,连忙打住。
“不喜欢就不要弄啊,人家又不是真的在乎!只要你对我还像以前那样好就成了!”,他学起浪漫来,她还真不习惯。
这女人啊,还真是复杂!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吧?!”
“喜欢!谢谢纪老师!”,她大声说了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用谢,今晚,在……上……好好表现,就是对我的最大的感谢……”,纪景年贴在她耳边,邪恶地说。
“你,你……讨厌!”,说罢,推开他,跑到那一大片玫瑰花边,低下头,深呼吸……
纪景年还站在玄关处,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目光温柔。
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在空间里的留言,他都看到了,她的爱,他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幸福与荣幸。
曾经那个一直生活在枷锁里、愧疚里的纪景年,现如今,真的幸福了……
她去洗澡了,不让他跟着,神秘兮兮的样子,纪景年感觉她是在给他惊醒。不过,出来的时候,她身上裹着厚实的浴袍,一个劲地叫他去洗澡。
他去了,她神秘兮兮地将房门关上,打开衣柜,找啊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套以前买的比较性感一点的睡裙。
柜子里一直放着防霉防潮的带着花香味道的樟脑丸,所以,放了很久的衣服,并没什么霉味。
站在穿衣镜前,顾凉辰看着xiong口的那道长长的蜈蚣形状的疤痕,懊恼地想打退堂鼓!早知道,早点去做美容除疤除掉了!
还是硬着头皮,穿上了那件紫色的十分清凉的睡裙了,放下一头性感的卷发,快速地吹干……
半个小时后,冲好澡的纪景年出来。
在门口敲了敲门,房门是虚掩着的,没什么灯光,他推开门――
光线很暗,亮了两盏壁灯,随着房门完全打开,房间里的画面,映入眼帘……
双人大chuang边,穿着清凉的紫色睡裙的女人,优雅地坐在chuang边,白.皙的钰腿交叠,倾斜着,她单手撑着chuang面,右手里托着一杯红酒……
纪景年挪动沉沉的双.腿,关上房门,只见小女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魅惑地看了他一眼……
纪景年顿时心猿意马……
这就是她的感激?
他爱死的方式!
她看着他那英俊深邃的面容,心悸,也有点害怕,感觉自己像在点火,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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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家、久违的chuang,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带着激情与爱,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天地里,用人类最原始的方式,狂欢。
她睡了个很饱很饱的觉,最后是被饿醒的。
“老公……”,嘟囔着喊,昨晚的记忆渐渐地恢复,她下意识地用右手mo着左手,mo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确定,昨晚不是梦一场。
钻石在,不是那枚普通的指环。
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那俊帅如斯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盯着他的俊颜仔细地看。
他缓缓地张眼,眼神慵懒,嘴角扬起,“看多久了?”,得意地问,她偎进了他怀里,他修长的腿压着她的腿。
“谁看你了谁看你了――”
“呵呵……”
“起chuang吧,今个儿去领证!”,纪景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扬声道。
领证?
她迟疑了下,“哦,可是我上午稍微有点事诶,大概下午两点点之后,才有空。”,她趴在他xiong口,甜甜地说。
“那我先去排队,等你,你办完事立即去民政局。”,纪景年沉声道。
“嗯……”,她懒洋洋地答应,坐起身,看着身上他留下的印记,想到昨晚的疯狂,心有余悸。
可恶的纪景年,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吃了饭后,体力勉强恢复,他送她去唐司漠的公司,他去大院,拿两人的户口本。然后直接去民政局取号排队了。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关乎终身大事的时候,纪景年坐在民政局大厅里,取了三次号了,小女人还没来,他不停地看时间,等着。
“我不要跟你结婚了!”,这时,一对正领证的小情侣在吵架,让等得无聊的纪景年有了点打发无聊时间的乐趣。
“不跟我结,你跟谁结,除了我,谁会要你!”,男生霸气地说了句,那女生的脸色涨红,“我,我――”,女生的双眼在四下里逡巡,在纪景年诧异的目光下,他的手臂被那女生抱住,他连忙起身。
“我跟这位大叔结!”,那女生大声地喊,双臂紧紧地抱着纪景年的胳膊,得意地看着那男生。
纪景年满脸黑线,“这位小姐,请松开!”,他低头,看着女生那张很漂亮的脸蛋,沉声道。
“大叔大叔,求求你了――”,女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那男生走了过来,“苏小果,你就得了吧!”,男生不屑地吼了句,直接离开了民政局。
“混蛋!”,女生恨恨地吼了句,松开了纪景年的手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纪景年连忙走开,拿出手机给顾凉辰打电话,她接了,“纪老师,我在路上呢,马上到!”
“你赶紧的!三点一刻了!”,纪景年压低声音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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