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为什么作为奏者就不能冲那么前面?”桑言反问。
“哪有奏者冲锋陷阵的?况且本大爷是你的侍者,被奏者冲到前面,本大爷这个侍者也不用做了。”
奏者不需要战斗,古往今来也没有奏者会去战斗。而且奏者体能非常弱,为了完成领域乐章奏者已经使出浑身精力无法分心其他,所以在这种时候,侍者就要确保奏者能够安全完成乐章。
被一个奏者冲到前面去迎敌,对所有侍者来说就是耻辱。
什么时候战场上轮到奏者上了?奏者呆在战线后面演奏就好了!
……因为是奏者吗?……
……好像,被看不起了啊……
桑言的眼眸微微下垂,再抬眼对上艾亚修,那片混着浓重血腥的黑色之中仿佛浸染着挣扎着的尸体,苍凉又杀意浓烈。
被这双纯黑色的眼眸注视,你能看到的,唯有痛楚,唯有死亡,唯有万劫不复!
少年扯了扯嘴角,那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带着的冷光,犹如端坐王座之上俾睨天下的王者,仿佛一切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色泽。
他走向艾亚修,每走一步,身上的杀伐之气就增加一层。
站定在比他高10多公分的艾亚修面前,少年似乎视这样的身高差为无物,巨大的身高差硬生生得被少年的气势压过,仿佛他与艾亚修一般高又或者比其更高。
艾亚修从未见过如此少年,满是杀意冰冷刺骨连他都有那么一瞬的颤栗。他见过气势全开的桑言,却没见过气势全开杀伐之气又如此沉重的桑言。
誓约中传来的是浓稠的黑暗,少年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着血的颜色,少年他的气势也是无比压抑,压抑到令艾亚修的本能叫嚣着‘不要靠近’。
“呐,艾亚修。”桑将自己的语调做了些许调整,即使同为桑言的声音说出来的感觉也完全不同,此刻他的声音与平时的温和相比多了份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无法拒绝的命令那样被同化。
伸出手,抚上艾亚修的肩膀。
“我和别的奏者,不一样。”
说完,气势全然放出,连同着上一世‘死诏言灵师’所代表的意义悉数放出,毫无保留。
艾亚修认为他和普通的奏者一样,需要被保护,需要被小心翼翼得对待,但是,对曾经能够在几个字之间决定人生死的最强言灵师而言,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有些过了头。
死亡,恐惧,灵魂消失……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事了,他不畏惧战场,甚至……还有那么些期待。所以……
如果艾亚修不能明白他的意思的,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奏者的话,他就用最简单最实际的方式,让艾亚修知道,他,绝不是柔弱的奏者。
桑言想要的,是能偶共同迎敌的伙伴,而非让自己躲在后方自己迎敌的骑士。
被突然的杀意惊到,前面就克制着自己本能的暴龙这一刻终于难以克制,灵魂与现实的双重感受令他很快跳出这样的想法‘离开,离开少年!’
暴龙只来得及向后移动小半步,在他还在纠结于本能的时候,桑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一用力。
‘嗵’,艾亚修被桑言摔了一个过肩摔。
“看,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你们认为的奏者吗?”
艾亚修躺在了地上,一条手臂还被桑言拽着,桑言则俯着身和他说话。
艾亚修可以清清楚楚得看到少年那张脸,依然是桑言那张脸,却因为逆光以及气势的关系,令艾亚修觉得有那么些陌生,被那好像泛着暗红色血光的眼眸注视,竟然让他有种想对其臣服的错觉。
陌生,强大,强大到……素来以实力说话的暴龙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过来那么几秒种后,从桑言巨大的转变中暴龙才回过神来。
靠!本大爷竟然被奏者撂倒了!
星际打架小能手艾亚修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他堂堂2s级侍者竟然被一个柔弱奏者撂倒了,他再怎么菜也不可能菜到比奏者体能弱的地步!(╯‵□′)╯︵┻━┻
不服,挣扎,挣扎不掉,再挣扎,再挣扎不掉……
本大爷就不信这个邪!
被桑言死死钳住手臂的暴龙左扭右扭了起来,一只胳膊被嵌住了,还有另一个胳膊,想要用另一只胳膊抓住桑言来个大反转的暴龙,他的另一只手一直在试图靠近对方但对方总是将将好躲开。
心思单纯的艾亚修已经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早怎么翻转现在的形式上,至于桑言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一个结实的过肩摔,艾亚修并没有细究下去。
无论桑言如何厉害,艾亚修总是将桑言定位在普遍意义上的‘奏者’中,就算看到了桑言超乎平均水准一大截的操作,本该被激发战意的艾亚修心中所想的却只有了‘桑言会不会受伤’这一条,同时夹杂着,还有对于原本自己该做的事却被奏者做了去的‘颜面无存’。
桑言是厉害,但是他是奏者啊!桑言的驾驶水平可能和他相当又或者比他高一点,真想一决高下啊但是不行,因为他是奏者啊!
桑言想让艾亚修明白他和普通的奏者不同,他拥有更加强大的精神力,更加强大的体能,更加强大的速度,他完全可以和侍者相媲美就比如现在,星际2s的侍者还不是被他轻易撂倒吗?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奏者吗?
但很显然,单纯的艾亚修确实被桑言强大的技巧吸引住了,心想着这不亏是他的奏者太强大了,但在被吸引的同时又纠结着桑言奏者的身份,那么厉害的奏者也还是奏者。
艾亚修,并不能将桑言与奏者拆开来看。
桑言的耳朵捕捉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从门那方位传来的,似乎……有人在对他们的门做手脚。
本大爷找到破绽了!
桑言一瞬的走神被直觉超级强的暴龙捕捉到了,他被钳制的手臂一用力,走神中的桑言失去了身体平衡向前倾,为了方式桑言摔得太疼,躺在地上的艾亚修另一只手反手圈住对方的腹部,使对方以背靠着他的胸的姿势倒在他身上。
‘pong’桑言倒在艾亚修怀里,艾亚修的一只手放在少年的腹部,另一只手抓着少年的手臂。
‘咔嚓’门被打开
“艾亚修不准你欺负古……!!!!”
……
……
“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了”
悄悄得将门关上悄悄得假装没有打扰暴龙的好事……
关心古音安危的某侍者一行人紧贴着房间分析着震动,在房间内传出一个巨大的震动后,所有人一副‘艾亚修你敢伤害古音我们就和你拼了!’的想法,一行人中派出一人迅速找舰长要了备用钥匙,再火急火燎得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影像——古音睡在艾亚修身上的样子!!!
卧槽,暴龙看不出你下手那么快!!
十几双眼睛担心得扫视屋内,生怕古音被怎么了,但在看到古音与艾亚修以暧昧的姿势纷纷躺在地上的时候,这十几双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好像撞破现场了肿么破?
暴龙求不打脸/(tot)/~~!
我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悄悄离开……
古大就这么……就这么和暴龙在一起了,以后誓约的机会更加渺茫……
原本义愤填膺的一群人看到这画面后由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尴尬得说了句话道歉,尴尬得离开房间再将门锁上,再尴尬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冷风吹过。
总感觉……等暴龙出来后一定会被虐的很舒爽/(tot)/~~,人生一片灰暗。
“本大爷手快,没弄疼你吧!”
等待门被关上后,神经大条的艾亚修不知道他已经被贴上了‘下手快’的标签。
从艾亚修的身、体上下来,艾亚修也站起了身,桑言将全身的气势隐去,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年。
“艾亚修,我就是我,桑言,不是奏者桑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桑言再次重申:“很感谢你在海洛斯上为我做的一切,但我在此陈述,我只是桑言,会古音乐,会领域乐章,会开机甲。”
少年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郑重其事的,那份认真令艾亚修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事物。
这是一个,堪比侍者……不,或许比普通侍者更加厉害的奏者,他打破常规颠覆认知,无论是古音乐又或者那神奇的领域乐章,再到驾驶机甲游刃有余的操作,桑言每一件事情都颠覆了三观。
艾亚修能懂少年说的,但让他真的去实行依然需要点时间,特别是……桑言的能力比或许会比他强的时候。
“啊,本大爷会考虑。”本能之间在做斗争,艾亚修烦躁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很难接受他的奏者在机甲操作上比他还强这个设定。
“前面没受伤吧!”
“没有。”
“真的没受伤?本大爷弄的本大爷负责。”
“真的没受伤。”
……
艾亚修与桑言的对话在继续,而在另一方面,几日没有再听到声音波动的白色房间内,听觉处于极度敏感时期的景煜之听到了门外轻微的响声。
被关禁闭室的首席趁着这个时间想了许多,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从那里来?他又要去往哪里……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他剥丝抽茧,他的眼前一片清明。
他非常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要做的又是什么。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
“哥,哥,叔叔给了我禁闭室的钥匙,我们快走吧!”景晟之趁着景家开总会之时,靠着叔叔景鸣语的掩护偷渡出来解救他的哥哥。
景煜之没有推脱,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得离开了禁闭室。他早在当初孤注一掷只身前往景家之时,就已经将一切告诉了景鸣语,所以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他丝毫不意外,反而是在意料之中。
景家守卫森严,无论仪器亦或是守备都是最严密的,不过此时此刻……空无一人的走道之上只有景煜之与景晟之两人的身影,守备们全无踪影。
“叔叔已经把保全系统全黑了,守备也做了调整有2分钟的空窗期。趁这个时间我们快走吧!哥哥的机甲已经停在外面了。”
“这次还真要他了。”景煜之依然温柔的说着,但或许经过了时间了洗礼又或者坚定的信念,他的温柔之中藏着难以撼动的磐石,绝不动摇。
“小晟,你确定要和我走?我不会再回景家了。”
他曾经说过,为了桑言他无所畏惧,他也曾经下定决心将斩断一切枷锁,而景家,就是他即将斩断的第一重枷锁。
“当然要跟着哥哥走。”毫不犹豫得回答,兔子少年对景家没有任何眷恋:“我因为哥哥才能在景家生存到现在,我也是因为哥哥才一直呆在景家的。哥哥走,我当然要一起走!”
“好,那我们走。”温润得点点头,摸了摸兔子少年的头,景煜之与景晟之一起登上了‘巴德尔’,再还未来得及苏醒的警备中,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景家。
不久之后,靠着黑科技重新拿回自己账号的景煜之发布了一条惊呆了一群人的动态。
景煜之:从今日起,我景煜之与景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景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