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舷墙高大的占城港号对于克洛汗人来说不亚于天顶星人科技,这么巨大的船只,就算是把门坦斯部落所有的人外加奴隶都放上来,怕是也塞不满这条船的,而这条船上此刻装载着众多的物资,还能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高速在海面上乘风破浪行驶,一时间无论是舵手还是操帆手,都没有想到躲避的问题,因此一个个都留在原地张大嘴巴看这些高大得让他们恐怖的船从身边擦过。也正由于占城港号的紧急转向,使得巨大的海浪拍翻了图利曼的小舢板。
这些狩猎的土蛮若是在陆地上还能和人打上两场,可是现在这是在海里啊!巨船掀起的浪头一人多高,土蛮和奴隶们掉落在海里,刚刚扑腾了两下就直接被浪头给盖了下去,旋即就有好几个脑袋没有再浮上来。
“出事了!”占城港号的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正在海中扑腾的图利曼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舷墙上探出了几个脑袋,接着又立刻消失了,他心头咯噔一下觉得浑身冰凉。这样巨大的船导致自己这小船翻船,人家不来把自己碾死在浪花里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来救吗?他忙不迭地伸手抓住了身边一块漂浮的大木板,在这大海之上一旦落水,可想而知的后果一定是被淹死,虽然说这块木板有没有差别不大,但是毕竟还是要比身边的人晚点被淹死不是?谁知道万一能赶上这条大船里的人良心发现呢?
偏偏就有这么神奇,他刚想完这些,就见从船舷边飞出了十多个红色黄色的圆圈,这些圆圈在空中随着海风飘动着,有的被吹到了远处,却有几个直接砸到了还在水中的人头上。图利曼心中一阵惊恐,这种圆圈,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又砸到了人头上,想必也没什么救了,肯定是血溅五步接着就沉下去了吧。
不过被砸到的人哎呦一声,摸了摸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一般。这些圆圈掉在水里,也没有沉下去,而是漂浮在水面上。掉在水里的人但凡是见到浮在水面上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抓,就连稻草都不会放过,这种红红黄黄的圆圈自然更是不能放过了,当即就有人抱住了。图利曼身边也随风吹落一个,他连忙一把抓住了,这才发觉,这圆圈软绵绵的,里面似乎是填充了什么似的,它的浮力很大,自己就算是站在上面也不见得能弄沉,试着举了举,也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抓住救生圈!”“对!抓好了,我们就下来救你们!”舷墙上再一次露出几个脑袋,冲着下面大声喊道,不过图利曼他们听不懂这些话,但是此刻手中拿着这些救生圈,心里却是安定了不少,至少对方没打算看自己被淹死。
占城港号向前还行驶了一段距离,但是速度已经减慢了下来,接着船侧的吊臂伸了出来,将一个小得多的船从甲板上吊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水里,小船上坐着六七个人,手中拿着桨,在海里划动着,小船开始朝着图利曼这边方向划了过来。
克洛汗人和奴隶们被无差别的救上了小艇,然后水手们又划着船来到了占城港号旁边,这时上面的吊臂又放下钢缆来,水手们接过钢缆,将船只固定住,然后整条船连船带人一起被吊了上去。
踏在甲板上,图利曼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脚下的甲板随着海浪在轻轻摆动着,这样的轻摆让他完全不适应,他可是刚刚从双体小舢板上体会过剧烈的浪花抖动的,相比之刚才现在脚下这种抖动简直就好像站在平地上一般安安稳稳的。正在这时,一个归化民水手青着脸从船舱里跑出来,然后趴在舷墙上对着下面“哇――”吐了出来。
“这样也能晕船?”“这也太差了吧?”“我都感觉不到船在动呢!”这群克洛汗人相互低声说这话,不多时,脚下的甲板似乎受到了推力向前进,他们也感受到了一种向后倒的力量,一个个忙不迭地蹲下来唯恐摔倒在甲板上。
“你们是克洛汗人?”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图利曼连忙转过头去,来的竟然是一个迈德诺人,他连忙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刚才把自己救上来的人里面既有迈德诺人,也有东方面孔的人,这种搭配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来的迈德诺人用克洛汗人的土话说道,“我们是来自中国东方港的占城港号运输船,前往兰屿卸载交易物资的,你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们要去兰屿,”图利曼环顾了一圈自己人,但是没有人说话,于是只好他来跟那个迈德诺人交涉,“你们去兰屿,我们也是去兰屿,能够带我们过去吗?”
“可以,”迈德诺人正说话,身后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只见来人是一副标准的东方面孔,跑过来冲着他们一通嚷嚷,“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各就各位?观察四周的都给我看仔细了!看看海里还有没有没救上来的!这次给老子把船都浪沉了,老子回去再处理你们!”水手们连忙在这通嚷嚷声中四散开去,忙各自的去了。
有了船长到现场,交涉就快了很多了,那个迈德诺人担任翻译,船长跟图利曼进行了讨论,首先船长代表占城港号对浪沉这条小帆船的行为表示了道歉,并且表示一定会作出赔偿。听到了这句话,图利曼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什么?居然还有赔偿?接下来的交谈中,船长与他对赔偿的东西进行了讨论,讨论结果是,五百斤耐储食物。没错,就是五百斤耐储食物。自从这些克洛汗人上船之后,就有人拿来了一些硬梆梆的砖块一般的东西给他们,示意可以吃,于是克洛汗人便拿起吃了一些,于是乎这种准备送往青岛的粮砖霎时间就成了他们的最爱。在听过了在场的东方港商贸代表们的介绍后,这种能够收存超过半年的粮砖便成为了他们最渴求的交易品。不过听到了他们的交易品,让商贸代表不由得也是眉毛皱了起来――居然是用奴隶换?
奴隶贸易自古到今都是最不光彩的,但是这群土蛮没有什么伦理道德的,对他们来说,奴隶不过是一种看起来像是人的“动物”罢了,平时用来干活,没东西吃的时候杀了吃肉,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然而对于东方港而言,人口是非常受欢迎的,尤其是这些土蛮出售的除了这些半大孩子之外,就是女性――尤其是未成年女孩,数量大的时候能够轻松抚平东方港此刻的男女平衡啊!不过此刻又将怎么回复这些克洛汗人呢?商贸代表做不了主,只能表示首先等到了兰屿再通过兰屿的通讯站与东方港联系讨论这个问题。
正说话间,忽然图利曼眼角瞥到一点不大自然的东西,仔细一看,船长嘴角的胡子怎么一边上一边下的?再仔细看过去,竟然船长嘴上完全是假胡子,他正打算说话,又有人走了过来,“刘香!你又在这里冒充船长了!”
没错,这个贴着胡子的船长真的是刘香――刘香当然不是船长,她可曾经是海盗集团的领头人,甚至于还率领海盗船队前往攻击东方港的行动,只是实在缺乏实力这才败于元老院海军之手。在那艘三桅驱逐舰上被俘的刘香当时可谓是灰头土脸,作为一个女人,被自己准备攻击的人俘虏了,简直不能再恐怖了,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意图,甚至于连非礼她的动作都没有做,刘香虽然知道自己算不得美女,但是在随后东方港的俘虏生活中还是得知了整个东方港的女性数量可谓是少之又少。俗话说光棍打三年母猪赛貂蝉,自己这怎么来说也是比母猪要好上不少吧?
由于身为女性,刘香的处理成了元老院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大难题,如果跟其他的俘虏一样被丢到矿山劳作吧?简直不可能,俘虏可没有归化民这种觉悟,如果发生了什么侵犯之类的事情,少不得会被那些酱油元老们骂;若要不作处理直接送到工作部门去吧?开玩笑,她可是海盗头子,几年前甚至是能够和郑芝龙钟斌平起平坐的货色,虽然不一定会杀人,但是如果忽然想不通了提起刀来作乱,没准真的会伤害到归化民甚至元老的,因此还是必须要经过政治教育。于是乎,刘香就在净化营地里呆了整整半年,这半年的时间里,她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培训班完成基础教育,然后又接受政治教育,让她痛哭流涕地叙述了自己以前身为海盗大头目时的罪恶,宣示痛改前非,再向元老院宣示效忠。然后又在航海学校里进行了标准的航海培训之后,这才有机会登上元老院运输船队。
她的宣誓效忠也许并不是出于真心,但是她对元老院的这些船只却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要知道能够从读心的精灵们面前通过政治审查,那么这人的思想觉悟也差不到哪里去。若要说刘香一开始没有抱着偷走元老院的船另立门户的心思是不可能的,但是随着她对这些元老院的“自行船”了解得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的能力在元老院面前就是堆渣渣。当她第一次走进蒸汽船的锅炉房、蒸汽机室等区域后,她才对于这些看起来很“有气势”的蒸汽动力船只有了些初步的了解,在了解到这种蒸汽船只的维护和保养之繁琐后,她基本上已经死了偷船的心――就算是她能够拉得起那么一群人偷走蒸汽船,也没办法进行保养啊!即便是能保养,维护保养机械部件的备件与润滑油等东西她也没办法提供,也就是说这些蒸汽船一旦离开了东方港的控制,很快就会彻底失效,成为一堆废物。如果离开了东方港,她倒是有机会和能力重新拉起一群新的海盗来,可是之后呢?她已经见到过在东方港如同下饺子一样同时下水两艘巨大的运输船了,旁边的两艘蒸汽战舰也是不多时候就下水了,在这样可怕的生产力面前,她即便是在离开东方港后拉起和郑芝龙一样的舰队,早晚也要再次败落在元老院的手里,因此她在考虑再三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安安静静按照元老院的分配,干好自己手头的工作。
自从干好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政审部门对她的监视也开始放松下来,她终于在一六三零年时如愿以偿,登上了这艘占城港号运输船,担任了二副的职位。由于她以前曾经是个海盗集团老大的原因,同样身为归化民的代理船长与大副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因此她在不少时候甚至能够真的冒充船长――真正的船长可是元老,由于现阶段愿意上船的元老大多都在海军,因此这艘号称元老院的骄傲的占城港号实际上并没有元老坐镇。
和旧世界的大多数女人差不多,刘香成为归化民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新世界,这群元老众里竟然也有女人,而且为数还不少,这些女人不仅样貌大多好看,每个女子在元老院里竟然都有和男人一样的地位,这也就让她有了新的感觉,没准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像那些女元老们一样有着自己的地位吧?她很快就开始处处向女元老们偷师,比如说现在她脚下穿着的甲板鞋,这种由活动带齿纹的木底帆布鞋就是由女元老们开始散布出来的新款式,由于穿着舒适,同时又有着隐形高跟,让穿着的人能够在身高上有一定的“拔高”作用,例如此刻原本身高只有一米五几的刘香,穿着这鞋子身高不动声色地就增高了差不多四五厘米,而且行走起来也不是特别繁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胸口下轻轻扯了扯,“就是这胸衣有点紧……”她有些懊恼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