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五百个贝壳!”有人高声地叫道,在兰屿的东面,一片土著人的村落中,大量的土著们正在疯狂地开价,要购买最后几件从中国人那里弄来的几件工具。一个土著近乎疯狂地举起手里的一块天然硫磺大声吼道,“我出一百斤硫磺,这最后三个锄头全都包圆了!”
“去,”立刻就有本地土著嗤笑出声来,“这东西我们这里也有很多的,一百斤随便捡一下就出来了。”
“我这可是已经准备好了,让人从本岛运到这边来的货物,哪里像你们一样还需要到处去搜集?直接叫人在海边搬就好了的。”那个土著涨红了脸大声嚷嚷道。“而且要是你们不肯卖,我们大不了就去找中国人买,他们那里肯定还有,说不定还有武器!”
他的想法当然是天马行空,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要知道根据元老院要求,土著能够直接通过零售购买的,只有农具,从锄头镰刀铲子镐头到铁撬,但是任何能够被用来直接上战场的武器,无论是矛头、匕首还是砍刀,想都不要想,在货物的清单里连带都没有带。
“好吧,一百五十斤硫磺,三把锄头!”酋长在桌上用小巧的锤子敲了一下,大声的说道,“能够接受的就直接交易,不能接受的你直接去找中国人吧!”
他的话很有威慑力,要知道现在土著的土语中国人是绝对听不懂的,能听懂的只有黄牛跟少数几个皮岛漂流来的武朝官军,因此所有和中国人的交易都必须要经过酋长。即便是他们自己也许能从自己的岛屿上带来几个磕磕绊绊说武国官话的人来,那发音和具体意思也是跟本意相差甚远,双方交流上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让双方都痛苦不已。
酋长现在担任了这个掮客的职务,从中国人那里赚点,再从土著这边赚点,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发现货币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土著们带来的货物经常是什么样的都有,从看起来不起眼的矿石到奴隶,从青色的香蕉到绿油油的芒果,倒是有人带来过一大堆胡椒,可是中国人不要,因此被丢在沙滩上没人要。这些杂乱的货物没有统一的价格,更没有一般等价物进行交换,不得不开始选用最早时期附近岛屿上比较流行的货币――贝壳。
当然并不是海滩上随便捡到个什么贝壳就可以当钱花的,这贝壳必须是一种近乎圆锥形外壳的扇贝,要求很高的同时产量也极少。不过这就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钱不够满足市面上商品的价值了。例如说之前拍卖时有人开价五百个贝壳,这句话直接就被无视了,因为整个岛上流通的贝壳不过三两千个的样子,如果他能够一口气拿出五百个贝壳,那么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把半个岛屿都买下来了,何必拿来买三把锄头?
因此现在岛屿上的土著们大多只能采用最原始商业模式――以物易物来进行交易,这带来的自然是各种各样的麻烦,存放货物需要场地,而且高价值的交易低价值的货物经常是手指头大的换一堆比人还高的,双方都嫌烦,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进行交易,否则就没有办法将交易持续下去了。不过现在好在中国人承诺将要在这里建立起一个交易站,定期从东方港派来货船进行转运,他们还承诺将从东方港带来货币进行交易,让他们不至于采用贝壳继续进行商业活动,但是在中国人的货船来之前,他们还是只能采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进行商业贸易。
“好吧!一百五十斤就一百五十斤!”那个硫磺矿主立刻拍板,示意让手下人带着酋长的手下去接货,很快酋长的手下便回来了,和酋长耳语了几句,那酋长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精彩,霎时间便从一开始的横眉冷对转化为现在的阳光明媚,他快速站了起来,快步小跑到了硫磺矿主的身边低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把铲子和六把镰刀三根撬棍,一次打包给你,你剩下的硫磺都给我成吗?”
矿主有些错愕地瞥了他一眼,“不是吧?就开始打我货物的主意?我那些货物是打算……”“我当然知道你是要卖给中国人的,”酋长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运了这么多的硫磺过来总不至于是自己留着吃的吧,这里也只有中国人能吃得下,要不这样,你全部的货我都吃下,三把锄头一把铲子、六把镰刀和三根撬棍之外,外加下次中国人运来的货物里你优先挑选的机会,并从中再送给你六把锄头。”
这矿主愣了愣,他当然知道这些货物价值要比这些工具值钱,可是问题就在于中国人把上千的士兵丢在兰屿上,只留了几条巡逻的快速帆船在附近进行巡逻,其他的货船卸载了物资装运了之前搜集的货物就返航回东方港去了。现如今中国人的营地边是堆积如山的各种矿石矿物,中国兵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些货物,也就是说在货船回来之前,自己带来的货物等同于一文不值。家里的矿场可是刚刚从本岛的酋长那里贿赂买来的,开采的奴隶也是附近几家人家里借来的,如果不能早早把这个坑填上,谁知道酋长会不会把硫磺产地再转卖给别人?现在虽然说卖出后换来的工具价值略有些低,但是却也不算少了,至少这些工具拿回自己的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绝对有赚,自己若是在这里耽误更多的时间,家里就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在海上遇到海难了,没准就被债主们冲进门把家里给拆了,而且不守着奴隶干活,谁知道奴隶们会不会造反或者偷懒?这可是生钱之道!出不得半点差池的!想到这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兰屿的酋长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在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两人的双手有力的握在了一起,这个买卖就算是做成了。
“那边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吵嚷嚷的?”洪杰有些恼火地朝着东面张望了一下,但是除了绿色的树叶他什么都看不到。旁边的范涵连忙说道,“首长,是本地的土著,他们在岛的东面拍卖各自带来的货物。”
“拍卖?”洪杰愣愣神,“他们拍卖什么?有什么好拍卖的?到头来什么货不都是要卖给我们的吗?”
“是啊,”郭浩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你之前送出去的那些工具现在被那些土著拿着到处在卖,前几天我已经看到有土著拿着镰刀在爬树收香蕉了。”
“这是好事啊!”洪杰笑眯眯地往行军床上一躺说道,“土著们懂得使用好的工具能够产生更好的效果了,他们以后就会找我们买更多的更好的工具了啊。”
“说的轻松,”郭浩明显开心不起来,“他们现在直接跳过我们进行大宗商品的交易,外面岛屿的土著运来的矿石什么的到了兰屿首先要在东面的交易场进行交易,然后才能卖给我们,我们费心费力建立起贸易站来,却让本地土著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也是好事,”说话的是詹杰,他手里拿着一本从东方港带来的医学书籍,边看边说道,“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个道理虽然听起来混蛋,但是挺有用的,有钱了心思就活泛了,他们会想办法附着在我们的身上吸血,就好像蚂蟥一样。”
“被吸血还挺好是吧?”郭浩不乐意了,詹杰摇了摇头,“当然不好玩,所以要控制质量,钱是赚不完的,如果把所有的钱都赚到自己口袋里来了,那么谁还能买得起东西负担得起生活?难道要跟刘慈欣小说里说的那个一个人的星球一样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你看我们来的地方,美国人都霸权了多少年?才开始还出钱出力去打仗掠夺物资,可是过了区区几十年,一个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就把整个世界操纵在了手里,全世界的交易都要通过美元来进行,他只要在家里印美元就成,就能够从全世界的贸易里抽成。”
“就是……唉,我说那个什么森林体系是个什么东西?”洪杰明显不明白詹杰所说的东西,连忙问道,詹杰瞥了他一眼,“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是指二战后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由西方主要国家的代表在一九四四年七月联合国国际货币金融会议上确立了该体系,因为此次会议是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举行的,所以称之为“布雷顿森林体系。”关税总协定作为一九四四年布雷顿森林会议的补充,连同布雷顿森林会议通过的各项协定,统称为‘布雷顿森林体系’,即以外汇自由化、资本自由化和贸易自由化为主要内容的多边经济制度,构成资本主义集团的核心内容。美国人通过这个协定顺利地把美元与黄金直接挂钩,然后其他国家货币与美元挂钩,记得虎胆龙威三里反派在华尔街洗劫金库的场景吗?就是因为美元与黄金挂钩,因此其他国家都不得不把黄金存在华尔街,用以保证汇率的稳定。”
“听不懂,”洪杰立刻双手一抬,往自己眼睛上一盖,“我还不如睡觉。”
“你多说点,”郭浩倒是来了兴趣,“话说我一直都只是觉得商业贸易就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没想到还有用这样的方法来操纵市场的!我们以后要是能够建立起我们的东方港货币体系的话,那我们以后不也是可以坐在家里印钱就成?”
“是的,但是首先要能推广纸币。”洪杰没心没肺地搭上一句,郭浩没在意他的话,“我知道,纸币是个好东西,可以在国内使用纸币来进行消费,贵金属则可以用来进行国际间的贸易,能够最大化地让商业利益化。”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詹杰点了点头,“其实商贸部现阶段的主要工作是打开世界贸易的市场,破坏迈德诺人对世界贸易的垄断地位,只要破坏了他们的垄断,这个世界的贸易规则就是我们说了算的时候,到那时候纸币甚至可以直接全世界通用,我们就能享受到在家里印钱外国人玩命生产送过来的便利了。”
“真够缺德的,”洪杰有些无趣地嘟哝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一二一!一二一!”营区的操场上数百名外籍军团士兵正在操练着,他们正在按照操典要求,横列横列地在操场上进行转向,他们已经不像以前的新军时期那般必须要喊着一二一二的口令来进行转向,而是只需要按照带兵军官的指挥就能够成很漂亮的队形转向。穿着大红色军服的外籍军团士兵们此刻正在操场上排着一个又一个的扇面,然后又演变成一个个的纵列,然后再又转回横列。
操场外是大量的土著孩子和女子,操场上士兵们的操演在他们眼里显得无比地有诱惑力,这样的队伍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依旧还是一条线,整齐划一的动作如同有催眠作用一般让围观的人们一个个都忘记了时间。女子们则一个个卖力地尖叫着,朝着操场上的士兵们挥手,朝着她们各自看上的士兵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军服不同于普通男装,军服所体现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男性的刚强、坚毅与勇敢,这些士兵们也许脱去了军装后与土著们并没有任何差别,但是此刻穿着笔挺的军服,胸前的双排银色衣扣与头上的高筒帽,尤其是白色的武装带让这些外籍军团士兵们显得无比的帅气,一时间成为了兰屿上的一道风采。
之前被土著们送来的女子们已经随着东方港号的返航一起返回到东方港去了,但是此刻却来了更多的女子,在兰屿的军营边流连,想要与岛上的这些红衣战士们邂逅幽会一番,这也成为了营长阮文玉与总参谋长丸山直树心头最大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