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了一整天,又被某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这一觉章若愿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懵懵的,有些昼夜不分。
腿心又酸又胀极不舒服,她笨拙地翻了个身,正对上詹景冽噙满温柔的目光。
他已换上了衬衣西裤,修长的身体靠在床板上,头枕双臂。姿态闲适,眉心舒展,冷冽的轮廓染上了丝丝暖意,看起来英俊得不可思议。
章若愿自发靠过去,小虾米一样钻进他怀里,胡乱蹭了蹭。随即听到他从胸膛荡出来的醇醇笑声,禁不住耳根发红,磨磨牙接着往上蹭,直蹭到他湿漉漉的发尾。
湿的?
她抬起头,伸过手去抓了抓:“你又去晨练了?”
詹景冽十分享受这自然而然的亲昵,闻言抬了抬眉峰,以为遭到娇气包的嫌弃。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解释一句。
“不是汗,洗了澡。”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呗!
想到自己腰酸背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这家伙神清气爽,还不忘日行一练,章若愿心里那个不平衡啊!
“嗷。”
她郁闷的小声嗯哼了一句,细嫩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硬邦邦的几块腹肌。
詹景冽低头凝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任由她赌气般在身上肆意乱戳了好一会儿。三年多的朝夕相处,瞧不出她撒气的缘由才是怪了。
可太子爷明显低估了娇气包的闹腾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随着章若愿指尖动作一点点加重,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双葱根似的白嫩指尖,正似有若无撩拨着他的神经。
简直要命!
詹景冽定了定神,包握住她调皮的手指,放到唇边咬了咬,哑声问。
“还困?”
章若愿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觉还是迷迷瞪瞪的。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白净无瑕,连个小黑点也看不见。一觉醒来,入目的是自家男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颜,这样的享受,对于不知不觉被熏陶成颜控的某包来说,实在幸福到想尖叫。
迷妹章若愿,越想越赚,忍不住在帅老公刚毅有型的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啵。”
“这么主动。”
詹景冽无法抑制嘴角漾出浅淬的笑容,猛地起身扣住她的腰肢,顺势往前一扑,直将章若愿困在身下。
幽邃的眼眸紧迫盯着她,手从她额前的发一路抚下去,顺着少女细嫩茭白的肌肤,滑进薄被中,撩起一连串火种。
“欸?”
章若愿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爷这么不经撩,一言不合就炖肉,纯洁的小船说翻就翻,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章若愿,立即可怜兮兮求饶。
“别,我不舒服……”
“嗯,我看看伤着没,你乖。”
詹景冽含糊敷衍她,轻啄她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肤,等撩开被子,看到她那身布满红痕的冰肌玉骨,气息全乱了。
章若愿又热又怕,浑身被他强悍的力量压制着,根本逃脱不了。
像是存心报复她刚才的调皮,他灵活的指尖不断在她羞于启齿的地方拨弄刮蹭,肆无忌惮,又可恶至极。
这一刻,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仿佛都牵系在他那根恶作剧的手指之上,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沉沦……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阵令人晕眩的快意,章若愿还没来得及放松,他便趁虚而入,从她最脆弱的地方凿进来。
他已极尽温柔与耐心,可她还是难受。
身体被硬挤开一道缝,生生容纳另一部分,那种憋胀的感觉,比溺水时心肺受到的挤压更甚。她无法呼吸,只能抑制不住地哀叫。像是掉了舌头的猫,一声接一声嗯哼,撩得妄为那人火气更胜。
熬过那阵濒临极致的快意,詹景冽粗喘几下,抱着她坐起来。将她牢牢困于自己怀中,起落沉浮皆在掌控之中。
她哭、她笑、她的尖叫与泪水,一一洒落在他身上,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身体亦或灵魂,他们合二为一,注定不知疲惫的占有交缠。
如此,休憩了一晚好不容易养上来的那点儿精气神,在某人的得寸进尺下消耗殆尽。事后,章若愿宛如被人抽筋扒骨,软绵绵枕着肇事者的手臂,脚趾头也懒得再动一下。
詹景冽投喂了一碗小米粥,还想喂口小笼包,瞧见章若愿眼底的青色,到底是生出几许悔意,也舍不得再扰她了,任她闭上眼,睡得胡天胡地。
这一觉就到了饷午,午餐时分。
张禄已在门外催了好几次,不用想也知道是外出逍遥多时的两尊大佛回来了。詹景冽一等再等,终于狠下心,捏了捏娇气包小巧可爱的鼻尖。凑近她耳边,轻声哄道。
“阿期,不睡了。”
章若愿把头埋进被子里,小鸵鸟似的装作没听见。直感觉到那双让人战栗的大手又伸进来,心里一咯噔,她不甘不愿睁开惺忪的眼眸,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你起开,让我再睡会儿,还没睡够呢。”
色厉内荏的小模样,什么都还没做,已经令詹景冽心情很好。他阖着掌心,轻揉了揉她的双眼皮,语气低沉而醇厚,很容易让人听着上瘾。
“不睡了,听话,再睡该睡傻了。”
章若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刚睡醒眼神没有杀伤力,看起来倒像在撒娇。
“都怨你,一直折腾一直折腾……左右没事,为什么不让人家睡觉。”
詹景冽笑着抚摸她那一头质地柔软的发丝,状似不经意说道。
“的确没事,要不我和父亲母亲说说,请他们等等,让你再睡一会儿?”
“嗯,好。”
章若愿脑子不灵光,裹紧被子接着睡回笼觉,回着回着慢慢觉出不大对劲。下一秒,蹭的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两眼瞪得铜铃般大,抓着詹景冽确认道。
“你刚刚说什么,公公婆婆在等我?”
没等詹景冽答复,章若愿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抓起旁边的衣服,火急火燎往身上套。
缺心眼的二货,套到一半才惊觉身上是件男士t恤。身子僵住,她眼巴巴望着詹景冽,急得不行。
“怎么是你的啊,我衣服呢?”
詹景冽跟着从床上站起来,认命去浴室捞她扭曲成麻花的衣服。捞出来一看,皱巴巴的早不能穿了。
章若愿这下是彻底急了,盘腿坐在床边,苦大仇深看着他。
“怎么办?这下连能穿的衣服都没有了。”
她大概还没有意识到,此时,她浑身上下只罩着一件男士t恤,上衣不算长,堪堪遮住她股间。两瓣雪白半掩半露,直条条的大腿内侧还印着红通通的指印,景象别提多浓郁香/艳了。
可惜,这样的春/色,詹景冽没细细观赏一番,就被指挥出去,给上蹿下跳的娇小姐找衣服。
即使是这种良家妇男的工作,詹景冽处理起来仍然游刃有余。昨晚让张禄出去买药的时候,他便已经预料到这一幕,十分有远见地,顺便让张禄捎了好些个名品衣裙回来。
总共有十多件,考虑到张禄眼光不怎么样,件件都直接买了镇店之宝。
于是,詹景冽随便出去转了一圈,吸口烟的功夫。再回房的时候,已经神奇变出一身白色淑女裙。
白色代表了纯洁无暇,白净天真,可谓最百搭无害的颜色。这件裙子看起来款式简单,平平无奇,胜在面料精致,通体丝滑无痕。实际上却是令人难以挑剔的佳品。
传说中,老少通杀,新人见家长的必备神器。
章若愿十分满意,快速洗了个澡,换上淑女裙,又扎了个简单俏皮的百搭丸子头。本想着手上个淡妆,又担心一个不小心画蛇添足,纠结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素颜出境。
镜子里的她,端庄乖巧,又不失清新俏丽。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白嫩水灵,透着年轻女孩独有的纯真娇憨。漂亮又讨喜的长相,让人看了便心情舒畅。
章若愿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看看,第一次亮相力求完美,一边分神跟边上挪不开眼的詹景冽说话。
“衣服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快?”
詹景冽存了心逗她,有些轻描淡写道。
“偷来的。”
他素来端着一张严肃脸,语气公事公办,无从辩明真假。
若是换个人,章若愿绝对认为对方在搞笑,可对象是太子爷,她忽然就不确定了。
“逗我玩呢吧?”
太子爷老神在在,不置可否,挑了乌湛的眉,扬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儿。
“从母亲柜子里随手拿的,还没来得及说,算不算偷?”
所以,她这么穿着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抓包……
想想那个场面,实在尴尬到不能忍啊!章若愿干笑了两声,二话不说径自伸手去解侧腰的拉链。
詹景冽眼明手快,一把按在她腰侧,音色低沉,眉眼含笑,明知故问道。
“慌什么?”
章若愿小脸绷得紧紧的:“这衣服不能穿。”
“嗯?”
被奥斯卡欠了一座小金人的太子爷佯装讶异的挑了挑眉,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章若愿端着认真脸,神情严肃的不得了:“不问自取,这行径太恶劣了,我要真穿这身下去,咱俩肯定成不了。”
詹景冽心里憋笑,面上却不以为意,按着她腰际的手掌并不松开,存心不让她把衣服脱下来。
“哪那么多事,兴许你这么穿,能让她回忆起年轻时的自己,说不定会高兴呢。”
章若愿狠狠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谁愿意回忆年轻的自己?那不单单是对过去的缅怀,更是一种韶光易逝,青春不在的无奈。我要真让婆婆看了怀念,那才真是完蛋了。”
“有点奇怪啊,以前我穿什么你都不管的啊?怎么今天连换件衣服都不许,难不成……你逗我玩呢?”
詹景冽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总算还没笨到药石无医。”
章若愿:“……”
准备也充分了,闹也闹过了,心里还是没底。不过早晚得有这一天,躲也躲不过,择日不如撞日。心里胡乱建设一番后,章若愿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保持着对镜练习过好久的微笑,踱着步子下了楼。
楼下阵仗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餐桌设在客厅里侧的偏厅,空间很大。入口处对称摆放着两盆两米高的万年青,树干粗壮,枝叶葱郁,一看便知时常有花匠照料。
偏厅没什么复杂的装饰,只中间摆了一张矩形方桌,墨黑色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詹景冽一直照顾她的速度,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照了面,对着环坐的三人依次给她介绍。
“父亲、母亲、小沐。”
闻言,座位上的三人同时看来,这三人她再熟悉不过,都是曾经推心置腹的亲人。
最中间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极具威严,即便如此端坐着一言不发,也能感觉到他的那份说一不二尊贵与岁月沉淀后的从容气度。
她的准公公,统摄天启王朝三十多年,囊外安内,九州归一的帝王詹彻寒。
当了三年天家媳妇,帝王威仪,章若愿已经领略了七七八八,此时倒不怎么害怕。
对这位准公公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每次国宴家宴叩首行礼。唯一的了解便是——准公公是枚妻管严。
在天启皇朝时,她就有这种感觉,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公公虽然贵为天子,却废六宫,独宠皇后,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人互敬互爱,恩爱不疑。私下相处时,分分钟恩爱秀一脸。
除朝堂之外,事无大小,一切听从婆婆意见,简直是一本行走的模范丈夫教科书。
成亲初始她一直都觉得,太子爷对她的好,十之八/九都来源于公公的言传身教呢!
坐在詹彻寒右手边,眉目温婉,贵气十足的中年美妇,自然是她最熟悉的季语婵。而剩下那个高静端坐在一旁,身如修竹,挺拔料峭。气质干净如山泉白雪一般的优雅少年,是太子爷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鼎北王——詹景沐。
如果说,之前章若愿还有所忐忑,再见到他们这一刻,紧张什么的瞬间不复存在了。
他们跟她记忆中完全吻合,没有丁点儿出入。好像她和殿下一样,除了时代不同,给她的感觉别无二致。
那种朝夕相处,亲人一样的感觉,是复制不出来的。就是这种奇怪的熟悉感,足以消弭所有的紧张。
章若愿不自觉发自内心笑起来,勾着甜甜的梨涡,宛如邻家女孩般打招呼。
“伯父伯母,我是章若愿。初次见面,有些不好意思,叫我小愿就好了。”
神情羞涩,行事却落落大方。詹彻寒与季语婵两相对视,俱是满意点了头。章若愿这才侧过身冲着对面的詹景沐狡黠一笑:“小沐,我听景冽说你今年17是吧?”
詹景沐嘴角挂着礼貌的弧度,淡淡点了头,虽然长相气质与太子爷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但神色间那份谈笑自若的意态,神似了九成。
“那我正好比你大了一岁。”要不要叫声小愿姐来听听啊!
“嗯。”詹景沐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无,非常好说话的点点头。在章若愿期待满满的目光中抬起头,薄唇轻启。
“小嫂子。”
“……”
整个偏厅瞬间寂静,章若愿回头瞪了眼一本正经在憋笑的詹景冽,又看了看明显被娱乐了的公公婆婆,脸刷得红透了。
偏偏罪魁祸首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好像刚才的短兵交接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果然,无论在天启还是现代,小叔子的段位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这么小的年纪,简直要成仙了!
这个弟弟可是自己一手教出来,除了天资聪颖,资质超群之外,还将双亲性格里的腹黑通透全部继承,尚未成年,已有青出于蓝的势头。
凭娇气包的智商,想跟他斗智斗勇,结局只有一个——全盘碾压。
此番交战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詹彻寒摸了摸章若愿的脑袋瓜,以示安慰。瞧她失落得像无家可归的小狗,心一软,嘴上数落詹景沐。
“怎么不知道让着点儿,忍哭了,还不得我来哄?”
有了太子爷作靠山,那一丢丢小郁闷瞬间治愈,章若愿嘚瑟的高昂着小脸,眼角眉梢都是傲娇。没等她神气半分钟,詹景冽揪起她的小耳朵,耳提面命道。
“你也甭嘚瑟,惹不起还上赶着找虐?人比你还小让着你,很有成就感?”
刚才还炸毛的某人,瞬间蔫巴了。
季语婵全程笑而不语,坐看三个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斗嘴交锋,表面淡定,内心早乐开了花。她是全家最早知道大儿子谈对象的人,早在两人刚有点苗头的时候,就逮住过两人楼梯激吻,此刻见了正主也不惊讶。
大儿子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啥时候见过他对女孩儿如此耐心,看那百般维护的架势,养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一向没有门第之见,尤其为人父母之后,更是一心一意盼着自个儿孩子开心就好。现如今,难得碰上个大儿子中意的女孩子,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反对。
尤其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活泼乖巧,叫她打从心眼里喜欢。又是好友的侄女,知根知底。书香门第养出的女儿,人品性情绝对没的说。
思及种种,季语婵觉得章若愿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儿媳人选。越看越满意,立刻想拐回家生胖孙子的节奏。
“小愿,我听彦华说,你正读大学呢?”
上次虽说见过面,但主要撮合的对象却不是她,许多关于她的话题都是一带而过,详细的情况,季语婵不怎么清楚。
章若愿立刻放下碗筷,乖乖回答问题:“是的,开学读大一。”
“这样啊……”知道丫头年纪小,可没料到这般小,让人立刻结婚生子是不太可能了。季语婵蹙着眉,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舒展了,笑着提议道:“那就先订婚吧。”
詹彻寒对妻子的性情了如指掌,不发言也不干涉,老僧入定继续捞饭。兄弟俩深受母亲荼毒多年,对她风风火火的个性,算是适应良好,闻言半点惊讶都木有。
只有可怜的章若愿,被季语婵随口而出的重磅消息,轰炸得差点没噎住。就着詹景冽的手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劲来,难以置信的呢喃。
“订婚?”
她原本以为,第一次见家长,就算再喜欢她,也得过段日子观察观察吧。没成想,婆婆内心如此强大,一言不合就订婚。
章若愿心里默默泪了。
季语婵没觉得中间有什么突兀,理所当然道。
“事情当然得先定下来,本来我还想给你们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可你年龄不够,又还在上学,只能先订婚了。”
还要等好些个时候,才能心满意足抱上热乎胖孙,季语婵面露失落之色。
“可惜要过几年才能结婚,不然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乔治预定婚纱。前几天碰上,他说最近得了灵感,正打算设计一套幻城系列,光听名字就美爆了。”
话题就这么转换到婚纱了?是不是有点远啊婆婆!章若愿有点汗颜,忙不迭说道。
“其实……”
“放心,既然你们在一起了,无论如何也得先订个名分。不然,谈恋爱不结婚,小冽不成耍流氓了嘛?”
“可是……我家里那边……”还一个字都木有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订婚典礼的时间、地点,我们会约亲家一起吃个饭,商量着来,你们小两口只管甜甜蜜蜜谈恋爱就好了。”
“我……”谁在乎那些细节啊!
没等她说完完,季语婵一鼓作气,截断她所有退路。
“按照我的意思,只举办订婚典礼实在委屈你了。不过,你还没够法定结婚年龄,又刚刚迈入大学校园,精彩的世界还没开眼,结婚更加不合适。姑且,只能先这么办了。
不过,小愿你放心,虽然只是订婚,但我们这样的人家,一旦许下承诺,基本是不会变了。
除了称谓上的不同,詹家上上下下都会将你当主人来对待!”
像詹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不会做什么订婚悔婚的事情闹着玩,基本订婚跟结婚也差不多了,如果不发生特别重大的变故,未婚妻就是板上钉钉的詹家女人。季语婵提出订婚,对她重视,可见一斑。
婆婆态度如此慎重,让章若愿感动不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眼看妻子不费吹灰之力,将小白兔儿媳吃得死死的,詹彻寒也不想还没进门,就给大儿子落下个欺负人的印象。适时出声,让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詹景冽发言。
“景冽怎么说?”
一家之主的态度都出来了,这才想起问当事人?
詹景冽看了看貌似公正的詹彻寒,不由好笑,老头子这宠妻无下限的本事,真是三十年如一日。不理俩活宝,他侧头朝章若愿看了看,深凝着她的眼睛。桌下掌心覆住手背,包裹住她的手,缓缓在她无名指第二根骨节处摩挲。
“可好?”
可好?简直至极的两个字,却包含了詹景冽所有想说未诉之于口的话。
允我可好,许我可好,嫁我可好,将你这一生再次交予我可好?
两人进展到此种程度,形影不离,真正的夫妻也不过如此。即便烧坏脑子,章若愿也不会作到不同意。
可,就是这么一个询问的眼神,从头到脚安抚了她的惶恐不安,章若愿感觉窝心极了,不禁弯了嘴角,重重点头。
“好。”
这是詹景冽第一次这般明显的喜形于色,他扬起唇角,带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明晃逼人。扣住章若愿蹂/躏衣摆的手,翻转过来,十指交缠。他语气淡泊中隐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急切,神情却十分认真。
“那就先订婚,等大学毕业结婚。”
季语婵满意点头,大儿子气场全开的模样,完全霸气侧漏。
“那时间呢?周末怎么样?”
周末……现在已经是周三了喂?!!婆婆您这么急这么好吗?
章若愿想说什么,詹景冽按住她,从容接过话头。
“下周末吧,我挪出时间来。”
so,婚姻大事奏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还是好赶,章若愿默默低头扒饭,不敢想象祖父祖母和父亲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越想越郁闷,趁没人注意,她恶狠狠向悠哉的某爷剜去一眼。还是没解气,索性抽出手拧他。
她那点力道,跟猫爪子挠了似的,疼是不疼,却心痒得要命,尤其腰间还是男人轻易不能触碰的部位。
真能撩!詹景冽一个哆嗦,重新握了她的手放在腿上,再不让她乱动了。
撇开章若愿对家里的态度有点小担忧不提,这顿饭称得上宾主尽欢。饭后,詹景冽和章若愿手牵手,在詹家堪比公园的豪宅里散步。
出了客厅,从台阶上拾级而下,距离大门口有很大一块空旷地。中间音乐喷泉,两侧是绿茵茵的草坪。
一眼望去,白衣黑裤的少年正坐在草坪上打电话,旁边原本高傲的奶昔像沙发一样柔顺依偎在少年身边,被他当成了枕头。太阳下通体金毛因为主人精心打理,又顺又滑,泛着一层亮光。
出类拔萃的优质少年,温顺可爱的金毛犬,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在葱郁绿草的映衬下,美好如童话一般。
离得较远,听不到具体在聊什么,不过,有别于印象里的冷淡清寞,此刻少年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任谁都能感觉出他的愉悦。
奶昔通人性,不时对着手机哼唧两声,察觉两人谈的忘我,就不时叫两声刷刷存在感,一人一狗就着一只电话,气氛和谐得让人不忍打扰了。
章若愿一眼就认出小叔子,正奇怪是谁融化了这千年冰雪,怔愣间,他已余光瞥见两人,对着那头说了什么,很快挂了电话往这边走来。
“哥,小嫂子。”
刚刚被这声小嫂子揶揄过,即便还有些不自在,章若愿也不肯落了下风,故作坦然应了。
对于这个小自己快十岁的弟弟,詹景冽操心程度不必多说。搁古代,他这个年纪早该物色妻子,成家立业了。可到了这里,十七岁的年纪,正是祖国八/九点钟的小太阳。作为一枚准高三的苦娃子,正是心无旁骛埋头读书的好时候。
这时候,在数亿家长眼里,早恋猛于虎啊!
弟弟素来主意大,詹景冽也相信他的自制与判断,给他足够的自主自由。
只是,打从原记忆里隐约得知,这毛孩子搞了个对象。作为家长,对正处于人生关键时期的弟弟,他便有心提点两句了。
虽然高考对他们家意义不大,但不代表就能任意享乐。什么时期做什么事,即是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
到底是省心惯了,从小到大没怎么让他说教过,詹景冽思来想去,也不好说的太白,只是拍了怕詹景沐的肩膀,干巴巴开口。
“马上高三了,收收心。”
是你的总会到碗里来,热乎媳妇儿跑不了。
詹景沐没想到大哥会跟他说这个,微敛了神色,半响才点头。
“我有分寸的。”
有了餐桌被虐的经历,这次章若愿十分听话,也不敢再招惹詹景沐了。亦步亦趋跟在詹景冽旁边,听话的不得了。
倒是奶昔经过那一晚的投喂,跟她多少有了几分交情。偷听主人讲话的同时,顺便骚扰她,执着的对着她的鞋子舔啊舔啊。
章若愿对这条通人气儿的大狗很有感情,蹲下身子试探性给它顺毛。奶昔居然奇迹般没有躲开,而是很配合地让她摸,憨态十足,可爱的不得了。
“它怎么这么乖?还一直在舔我的鞋子?”
詹景沐神色有些恍惚,半响才回答。
“你脚上的鞋子,跟奶昔妈妈的一模一样,它想妈妈了。”
“奶昔妈妈?”
章若愿觉得奇怪,正要说点什么,詹景沐已兴致缺缺往回头。
“我去洗个澡。”
他折身往回走,到底是腿长,很快走出几米远。等发现奶昔还在她脚边执着地舔来舔去。詹景沐吹了声口哨,奶昔听到熟悉的哨子声,立刻头也不回地朝主人狂奔过去。
屁股一扭一扭,尾巴一撅一撅,看起来十分滑稽,引人捧腹。
一般来说,章若愿还算比较有好奇心的人,所以,当事人离场并不影响她揪着太子爷的腰带环,一脸求知欲。
“奶昔的妈妈到底是谁啊?”
“小沐一向把奶昔当儿子养,你说它妈妈是谁?”
腹黑沐的那个小女友嘛?
小女友是谁?漂亮吗?章若愿好奇心已经达到了极点,她无比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俘获詹景沐的心。
毕竟,那只腹黑看上去,比他哥还要难缠。
那么智极近妖的少年,也会有喜欢的小姑娘嘛?
想想都觉得好玩,如果知道那小姑娘是谁,以后再对战詹景沐的时候,是不是能扳回一成呢?
“是谁是谁?”
詹景冽还能看不出某人那点小心思,双臂环胸,似笑非笑道。
“想知道?”
“嗯嗯。”
章若愿小鸡啄米,好奇心被挑到极限。还在天启的时候,婆婆从小叔子十三岁便开始网罗各地名门贵女,相看四年,直至詹景沐十七岁都没订下哪家。
小叔子眼光之高,高山仰止。
如今总算能一睹小妯娌风采,不去瞧瞧,实在可惜。
詹景冽笑觑着她,为了避免家宅不宁,故意卖关子。
“晚上再说。”
章若愿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等晚上?”
太子爷蜜汁微笑,因为晚上发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