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化山后,苏亦茗也并不急着赶往自己的亲人家中,一身白袍,一匹白马,悠然自得地走在官道之上。
忽然,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苏亦茗紧了紧马缰,迅速赶到了打斗之处,只见七名黑衣人围着一位老者与一位男童,在七名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那老者身上已有多处剑伤,但仍拼死保护身后的男童,就在苏亦茗堪堪到达战场,老者终究因为受伤过重露出了一个破绽,被一位黑衣人一剑刺穿腹部。
苏亦茗看到这一场景,心中一怒,忍不住喝道:“好一个以多欺少!”话音甫落,整个人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参加战局。
虽然这七名黑衣人配合十分默契,但苏亦茗乃是六剑门的弟子,手中剑法玄妙异常,只几个回合,剑气横扫,俯冲八方,七位黑衣人竟在短短时间内全都毙命。
随后,苏亦茗立马走到那位老者身边,此时那位男童正抓着奄奄一息的老者胳膊,轻轻摇晃,哭着叫喊着。
“赵伯…找伯…”
苏亦茗将欲给老者把脉,那老者虚弱道:“来不及了,我的内脏已经全碎了,侠士,多谢你相助,如今,我就要死了,可怜我的少主无人照料,侠士能否代为照顾?”
“这…”
苏亦茗本在犹豫,但看到悲伤的男童与奄奄一息的老者透出的希冀的眼神,终究还是忍不住道。
“好吧”
“多谢少侠”
许是因为牵挂男童,所以老者强撑一口气在坚持。等到终于安排妥当男童的事情,老者便已凛然逝去,只余男童悲痛的哭声。
苏亦茗将老者安葬后,这才好好看起了那位男童,只见那位男童唇清齿白,俊秀可爱,一双眼眸虽然满是悲伤,但却又炯炯有神。
“你叫什么名字?”苏亦茗轻轻问道。
“临……赵,赵锡城!”男童刚要脱口而出,却又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名字。
“你的家在哪?”苏亦茗看了看他,复又问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那位叫赵锡城的男童满脸悲伤。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说完之后,苏亦茗带着赵锡城往苏地而去。
皇宫。
目睹了自己的妹妹憔悴的样子之后,离恨天心中那一股戾气始终无法消散,他一伸手点了正在哭泣的小允恒的睡穴,小允恒昏睡在离恨天的怀中,离恨天紧紧抱着他,内心却越来越冰冷。
“你们都该死!”
萧景言正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忽然一位太监来报:“陛下,太医来报,月姬娘娘她患上抑郁之症……”
听了太监的禀报,萧景言的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刺骨,随后,罢了罢手,太监下去了。
尘合宫中。
自从那日与萧景言下棋却见到自己的意中人萧榆林之后,上官尘的内心便无比的挣扎与愧疚,是的,他亏欠了萧榆林一个承诺,萧榆林战胜归来,他却没有在枫叶山中等待凯旋的战神,而是成为了他的兄弟的宠儿,这是一个怎样心碎的决定与苦衷,当一个王让他作为他的公子,即使身为王弟心上人的他,又有什么权利拒绝,他们都好像是命运作弄下的一对苦命人。
这时,上官尘耳边又响起之前太医说过的话。
“公子,您的病是因为心情长久抑郁,导致郁结于心。此种心病药石罔效,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保持自己的心情,不然恐有性命之忧!”想到这,上官尘不由悠悠一叹。
事事难料,几年后,离敏儿在这勾心斗角的宫斗中含恨而终,然而,离恨天却把所有毛头都指向,上官尘与萧景言两人身上。
几日后。
整个安离国的权贵富商们几乎全都来到了皇宫参加本次大典,当然,他们的前来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来吊唁月妃,而是在月妃逝去的这段时间内,正巧赶上了萧王宣安离国有名有姓的权贵富商前来觐见的圣旨,萧王召见权贵并不稀奇,可为何萧王还要召见富商?这对于众位精明的富商来说也不是秘密了,如今,安离国与丰南国重启争端,前方军饷吃紧。
此时,萧王召全国富商觐见,目的不言而喻,但是这些富商又岂是易与之辈?早在之前他们便已明确团结面对萧王,毕竟萧王不可能杀了全国的富商,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在富商之中,最瞩目的当属安离国第一富商紫艺苑。此次,紫艺苑也携夫人前来参加觐见,当深陷妹妹去世悲痛中的离恨天看到花娘出现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苏亦茗喃喃叫着的名字,正是花娘。
疯狂的占有欲与此刻有些扭曲的心态让离恨天心中忽然想到了一条毒计。
尘合宫。
由于身体抱恙,上官尘并没有参加月妃的祭祀大典,而是在自己的宫中修养,深夜,由于忧心忡忡,上官尘难以入睡,今日萧景言忙于处理军饷之事并没有来到尘合宫,而萧榆林也以将军身份在御书房与萧王议事,他走到窗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残月,月之华光洒在如玉一般的人儿上,排遣着难以诉说的几段闲愁。
“尘公子,你可真是悠闲啊!”
忽然,从后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上官尘回眸一看,竟是离恨天。
离敏儿被杀之事他也有所了解,心下愧疚感上升,不禁开口道:“令妹之事我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能让我的妹妹活过来吗?”离恨天听到上官尘之语,心中一怒。
“那,你今日是来杀我报仇的?”上官尘问道,语气中却又没有一丝怯懦。
离恨天冷笑一声,“不错,我是来报仇的,不过我可不会杀你!”
“那你想怎么?”
“我听说尘公子入宫之前好像是某个人的心上人,那个人也姓萧,不知道,我们的萧王对这个消息感不感兴趣?”
“你,你别伤害榆林,有什么事冲我来,我甘愿一死为你妹妹偿命!”
“哼,想死?这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看着萧榆林与萧景言为了你而反目,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毕后,离恨天飞身而去,上官尘一下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林儿…林儿…我…”话未说完,上官尘竟吐出一口鲜血。
御书房内,萧景言遣退众人之后继续秉烛批阅奏折。
忽然,有一个黑影窜入书房之内,萧景言立马察觉,暴喝一声,“谁?”
黑影从暗处显出,原来是从尘合宫离开的离恨天。
“是你”
萧景言有些惊讶,又想到月姬刚死,离恨天又是她的哥哥,顾念旧情,所以并未发怒。
“你来干什么?”
“臣,特来献上解决军饷之计!”
“噢?你有何计策?”
“紫家”
萧景言听了后,挑眉道:“你应该也知道紫家在我安离国的地位…”
离恨天并不言语,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萧景言。
萧景言仔细一看,此刻,他紧锁的眉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现出冷戾神色,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是一封丰南国的富商与紫艺苑来往的书信。
随后不久,紫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遭到了灭门之灾,紫艺苑在大火中丧生,花娘不知去向,富可敌国的紫家在这场阴谋中落幕了。
而,上官尘也在这场血雨腥风的争斗中香消玉殒,他到死都没有再见到心爱之人一面,他的死令萧景言与萧榆林两兄弟之间,发生了巨大变化,然而,在他死后一年后,萧景言终日郁郁寡欢,也离开了人世。
则然,尔虞我诈的斗争,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却是越演越烈,延续到下一代的人身上,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又将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听到这里后,苏沫异常的平静,起身离开了房间,朝顶峰上而去。
太玄真人望着他背影,面色沉重,准备跟上去,却被进来的玄青真人拦住了。
玄青真人摇了摇头,太玄真人停下脚步,深深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