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浓郁的各种元素安稳并存,法则的波动漂浮在每一缕空气之中……要是能够在这种地方一直修行冥想,就算是一头猪都能晋升超凡,化身蜕变为元素之灵了。”
“只可惜现实当中根本不存在这种幻想之地,就算是那些最顶级的秘境,元素浓度都达不到这里的十分之一,互斥元素也不可能大量同存,更不要说罕见的法则碎片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有依靠幻术才能见到吧。”
感受着弥漫在这片空间中的各种元素与法则,楚歌只是稍稍操纵了一下体内的暗元素,空气中的暗元素开始隐隐沸腾起来。
而当他努力调动的时候,周围的暗元素就像是受到了呼唤一般,一股脑地蜂拥到了他的身上。
昨晚他不是为了检测奈文摩尔之心的异状,将体内的暗元素覆盖在了手上吗?而此刻汇聚于他身上的暗元素,比起那时充盈了又何止数十倍!已经有如实质,形成了流体一般的实物!
“如果是在现实当中,就算粗糙地将这些暗元素投掷出去,怕是也能造成二阶后期的破坏力,量变引起质变说的也就是这个吧。”
楚歌试着抬了抬自己的胳膊,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疼痛,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入幻了。
“按照考官们的说法,学院要测试的就是我们对元素之力的掌控程度,用自己擅长的元素制作出最满意的作品。”
“因为这里面各种元素取之不尽,所以在时间结束前,可以不用顾虑自己的身体情况尽情发挥。”
“虽然在这可以操纵远远超越自身极限的元素之力,但调动的越多就越容易出瑕疵……的确是一个可以完美地测试出考生们对元素掌控程度的地方呢。”
楚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操纵着身前的暗元素,快速将其压缩,精心塑造雕琢。
然而,就在他刚开始动手不久,或许是因为他这边的波动太过剧烈,周围的暗元素又一次朝这边疯狂聚集了过来,与他刚压缩了一点点的作品混合在了一起,又重新变回了最初的流体模样。
“因为这片空间中的元素浓度过大,所以在塑造时反而会成为新生们的掣肘吗?”
楚歌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看起来测试的难度要比他想象中大一些。
就在他准备重新动手时,他的视线忽然诡异地模糊了一下,之后,一位身披轻纱的妙曼少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起来汝遇到了一些麻烦啊。”
借助幻阵和药物的作用,尤利娅又一次出现在了楚歌的面前。
楚歌略微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虽然我自己能解决,但如果你能帮我完善一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测试的成绩可是关乎自己进阶任务的最终评价,要是尤利娅能帮自己做到更好的话,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对于尤利娅的情感,楚歌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的排斥,虽然依旧还有所戒备,但已经可以用平常心面对她了。
尤利娅以一个非常舒适的坐姿漂浮在半空,慵懒地看着楚歌笑道:
“那妾身就稍作等待,等到汝完成后再出手,顺便看看咱最宠爱的弟子有没有退步。”
楚歌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前,又一次开始对暗元素流体进行压缩,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操作的幅度,不让多余的波动扩散出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着,虽然楚歌的进度不算快,但自从引发过一次周围暗元素的失控后,前功尽弃的情况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塑造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他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眼前这块只有巴掌四分之一大小的四面锥就是他竭尽全力后的产物。
这个宛若微型金字塔一样的小玩意漂浮在他的胸口前,通体漆黑。
“现在就到关键时刻,该向里面注入规则之力了。”
楚歌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纵然周围的规则碎片多得惊人,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将之完美剥离出的也只有一点点。
一缕熟悉的暗影缓缓浮现在楚歌前方,在他的引导下一点点注入到了那个黑色金字塔中,接着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得到了一部分暗影的填充后,金字塔那光滑的表面开始慢慢变得粗糙起来,一部分凹痕甚至还形成了几个零零散散的神秘文字。
“极限了……”
楚歌想要通过暗元素将奈文摩尔之心的全貌还原,但可惜他并没有这个能力,只完成了整体的部分,上面还有很多文字与符号没有得以显现。
“完成了吗?”
尤利娅飘了过来,没有怎么观察黑色金字塔的具体情况,而是贴到了楚歌身旁,笑着对他道:
“干的不错哟,这是给汝的奖励!”
说完后,尤利娅便伸出了右手温柔地摸了摸楚歌的脑袋,眼中满是宠爱。
就在尤利娅保持着这个动作时,楚歌的记忆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些东西……
――空气稀薄,云层自脚边飘去。
抬头仰望,有宫殿从天空遥指地面,
上下颠倒地耸立。
有孩童成排而立,他们在胸前组起祈祷状的手势,
合唱着不可思议的歌曲。
他们所歌颂的,乃是遗忘者创造的荣耀与永恒的叙事诗。
熟悉而又模糊的对话也在耳边回荡着:
【话说回来,汝可有赢他的自信?】
【有!】
【这样才是好男人嘛,作为奖励妾身就给汝摸摸头,鼓足干劲去拼吧!】
……
炽热的液体流淌在脸颊上,回忆戛然而止。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伊诺的记忆,这就是自己的记忆!
――在那股莫名滋味的刺激下,楚歌忽然诞生出了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念头。
虽然理性上想极力否认掉那个可笑的念头,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语气艰难地问道:
“……尤利娅,我们以前见过吗?”
尤利娅伸回了右手看着楚歌,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汝在说什么傻话啊,这不是一定的吗。”
“……”
楚歌缓缓将双眼闭上,沉思了很长一会,直到测试时间差不多要结束时,他才重新睁开眼睛,将之前的那个话题放在了心底,面色平静地对尤利娅道: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将它完善吧。”一边说着,一边将黑色金字塔向尤利娅推去。
尤利娅将轻轻其接了过来,就这样托在手心定定地凝视着,然后叹息了一声道:
“虽然那件神器是妾身制造的,但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妾身也没有半点把握成功呢……”
“不过这种工艺品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无数暗影从整片空间的四面八方不断驶掠而来,飞速注入到黑色金字塔中,这个“工艺品”的细节也与奈文摩尔之心越来越像,表面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号。
“尤利娅,你知道奈文摩尔之心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异状吗?”
看着尤利娅一副得心应手的模样,楚歌也开口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
尤利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微型金字塔上,不过嘴上还是回答道:
“因为那个可悲的怪物被妾身压制住了,所以这件神器也开始真正与汝融合,只要汝增强自己对暗元素的掌控,就能获得这件神器的权能。”
“妾身现在只是一块意识碎片,而那个怪物可是将灵魂真正寄存于这件神器中,虽然神器已经严重破损,但不管怎样,想要真正得到它,那个怪物是永远是绕不过的一关,这一点汝必须要明白!”
真正获得它的权能吗……
楚歌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后,尤利娅终于结束了塑造,现在这个金字塔已经看不到原本的面貌了,散发出来的黑暗将周围一英尺的光线都吞噬了。
尤利娅将成品放在了楚歌手上,然后忽然对楚歌问道:
“虽然妾身已经知道了汝现在的目标,但在那之后汝打算做些什么?”
之后的打算?
度假?结婚?世界最强?还是长生不死?
楚歌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认真考虑过呢。”
尤利娅叹息了一声,道:
“是这样吗?看来汝现在还依旧心存迷茫啊……”
在叹息声中,她再度归于虚幻,消失在了楚歌眼前。
楚歌没有理会尤利娅刚才的那些话,用意识推动着黑色金字塔成品,将其靠近那棵银制的树状雕塑中。
在二者相互接触的那一刻,黑色金字塔立即就融入了那棵张牙舞爪的梅尔达树中。
不多时,那些被固定在树状雕塑上的白色蜡烛开始发生变化,仿佛某种特殊的指示灯一样,自下而上一根根不断快速熄灭,而楚歌眼前的景象也又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照考官们的意思,在确认自己完成后,就可以将作品融入到梅尔达树的雕塑中,届时蜡烛将出现不同程度的熄灭,而考生也会提前从幻境中脱离。”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后,楚歌的视线终于彻底恢复,大厅中的光线要比最初进来时黯淡了一点点。
虽然测试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但周围的大多数考生都没有提前离开的意思,几乎还在处于幻阵之中,而比楚歌提早离开的人只有七八个。
在那些空缺的椅子旁,燃烧于梅尔达树雕塑上的白色蜡烛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熄灭。
银树上原本燃烧着的蜡烛一共有十支,树根处有七支,树冠处三只。
“蜡烛熄灭的数量决定了这一关测试的成绩,对于我们这些非法师类的测试者,通过的底线是让树根部位的蜡烛熄灭至少两支,树冠处的则是没有任何要求。”
离开的考生中只有两个没有达到最低要求,其他的都合格了。
不过成绩最好一个,也只是熄灭了树根处的四支,而树冠上的那三支,都还全部亮着。
楚歌的成绩是,全部熄灭。
“差不多快出来的吧,也不知道他这一关成绩怎么样,要是不能过的话可就麻烦了……”
因为权限不足,所以夏蕾并没有在属性测试的观察室中看着楚歌,而是等待在了那所封闭的大屋外。
而在观察室内,几位考官和观察员都死死盯着那个巨大的投影晶壁。
“?全部都灭了……法阵出现问题了吧!?还是说我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给我查一下那个位置上一位测试者的成绩,我记得那个位置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啊!”
“有点困扰呢……这样就不清楚他的极限了啊,到底是刚好让全部蜡烛都熄灭呢,还是因为蜡烛最多只有十支……”
正当观察室在吵吵闹闹的时候,楚歌也收到了来自诺亚的提示音:
“提示:宿主完成进阶任务属性测试阶段!任务阶段评价计算中……”
“恭喜:在本环节宿主获得任务评价Max,请继续努力!”
“恭喜:截止目前为止,宿主已经在进阶任务中获得共计两个Max任务评价,在结算任务时必然会出现特殊奖励!”
“提示:进阶任务推进中……”
实际上,就算尤利娅不出手帮忙,光是靠楚歌自己做的那个半成品,就足以让所有的蜡烛熄灭。
树根处的蜡烛决定了测试者在元素方面的控制力,而树冠上的蜡烛则是与规则之力的潜意识调用有关。
因为设计这一个整个测试区时,设计师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会在新生中出现全部熄灭的可能,所以就按照了自己的水准,超凡中期的程度设定了蜡烛的极限。
楚歌并不清楚其中的曲折,不过多少也猜到了自己成绩引发的波动,所以在其他测试者大量醒来前,他忍着剧痛离开了考场,在夏蕾的帮助下去往了最后的目的地。
‘算上这一次去的话,应该是第三次了吧,有着大量诺亚意志加持的帮助,那个被动技能这次我一定要搞到手!’
回忆起前世那把让自己两次都败兴而归的断裂长剑,楚歌眼里升起了浓浓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