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和夏蕾的安慰听起来的确有理有据,不过卡丽娜并没有彻底放心,她一扫眼底的哀伤,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伊诺,你一定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首先都要为自己安全着想,珍惜上天赐予的这条生命!”
“去考虑大家的感受,去为大家牺牲,只有自己痛苦……那并不是真正的温柔!”
说着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时,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歌,仿佛预见了某个未来一样。
楚歌扯了扯嘴角,笑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对死亡怕得要命呢。”
看着他这一副避重就轻的模样,卡丽娜值得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优道:
“优你也是啊,虽然总是能够关键时刻理智地说服我,但你的本性和阿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应该是我们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成为朋友呢……”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啊……”
一边说着,卡丽娜一边抬起了头,目光朝着窗外望去,那是席尔瓦圣堂的方向,
“即使是你也一样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最后这句语气有些复杂,不过其中蕴含的期盼和祝愿终究是难以掩饰的。
“喂喂,你们三个的年纪加起来也还不到六十岁吧,为什么说起话来口气就像一群老头子一样,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夏蕾折起衣角使劲揉了揉,想要驱散身上的鸡皮疙瘩。
“那么,卡丽娜你保重,我会写信来给你的,夏蕾姐和优的话,下个月王都见。”
楚歌站起身来,走到酒馆门口朝着几人告别。
优和卡丽娜都是平静地挥挥手,只有夏蕾笑着说道:
“我和优会在王都等你的!”
***
“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呢,我离开布莱威尔最后见到的熟人会是你呢。”
马车旁,楚歌一边将行李往车厢扔着,一边对朝佩音说到。
佩音笑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就算是在做梦的时候,我也未曾梦到过呢,看样子命运带给我的不会都是悲剧嘛。”
“命运吗……”楚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佩音继续道:“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就是那天你把费伦学院的名额让给我后,塞德男爵就将银铸剑术全本传给了我,然后让我以后尽力保护卡丽娜小姐,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吗?”
楚歌愣了愣,笑道:
“什么叫有什么建议?我有些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呢。”
佩音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看着楚歌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对于这件事,我应该做到一种什么程度呢?我认为对于这一点你大概还是比较在意的。”
听到这句话,楚歌微微眯起了双眼,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只是凭借自己对细节的观察就得出了这种结论吗……看来你在我心中的预期价值还要继续提升呢。”
他并没否认佩音的话,也没有逃避自己本心的意思,他能感觉得出,自从阿尔死后他心中某些东西就开始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他并不排斥这种变化,但也没有刻意去引导加剧,只是顺其自然罢了,只不过佩音居然能看出来这一点,他感到有些惊讶。
对他而言这绝对算不上一件坏事,可头脑越是出色的人就越是难以驾驭,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你想要完全摸清我的态度吗?这样的话……
“她绝对不能死在你之前――如果我是这样要求的呢?你能做到吗?”
虽然话语内容之中带有试探的成分,但楚歌的语气却是没有半点的将就的意思。
“这份意志将会得到绝对的遵循!”
回应这一份的意愿,是那不带任何犹豫的坚定,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佩音的一切都绝对与这个答案一致――至少楚歌是这样感觉到的。
有时候太过完美也会带来压力和困扰,楚歌压了压太阳穴,闭上眼睛思索了几秒钟后叹了口气说道:
“唉……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尽管按照你自己的观感去判断,如果你觉得她是一个值得生死相托的人,那就用性命去守护她吧,如果你觉得不值得,那就随你的便吧。”
说完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些许的迟疑,不过还是说道:
“……至少,和她成为朋友吧。”
“朋友吗?真是一个令人倍感陌生的词语呢。”
佩音点了点头,虽然对这个条件抱有些许的疑惑,不过还是回答道,
“我会很期待呢。”
随着车夫的大声催促,两人的对话也进入了尾声,楚歌跳上了开始向前行驶的车厢,朝着佩音道:
“以你的能力,就算在费伦学院也能很快就崭露头角,虽然你不喜欢这样做,但还是尽力向上攀爬吧。”
“未来的精彩,可是会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如果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而导致错过那些的话,一定会让你抱憾终身的!”
佩音没有回答,只是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目送楚歌的离去。
晨露中,车辙缓缓延展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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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自从那天搭上了前往席尔瓦的马车后,楚歌就意识到,在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内他都只能在马车上度过,所以直接就回到了现世,一边进行银铸剑术的录入练习,一边抽空吸收高中知识。
此刻,他正拿着特制的长剑一下下挥舞着,长剑上绑有许多负重铅块,可以通过改变重量来调节训练的强度。
从获得银铸剑术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他已经进行了十多天的努力练习,最初那种生疏僵硬的感觉已经完全消散,长剑的挥动之间已经隐隐有一股微弱的气势,如果他感觉不差的话,距离诺亚承认只有一纸之隔!
这种高强度无间断的长时间练习,纵使是他也已经吃不消了,周围的地板上都布满了汗水,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他都已经消耗一空,若非青金石特效的帮助,想必他早就达到了极限,像几天前那样力竭昏迷过去。
果不其然,在这最后一次挥剑中,伴随着滑落出去的汗水,诺亚子体的提示音终于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