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香，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她睁眼，才发现许妈妈和杜双双正站在她的面前，狠狠地盯着她。尤其是许妈妈的眼神，阴冷得活像是在看一个杀父仇人。
“你说你会照顾绍奕，你就这样照顾绍奕的？”
杜若想解释，但许妈妈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已经转身进了病房。杜双双低垂着眼睛，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才跟了上去。
“去，把这些葡萄都洗了。一颗一颗地洗，要洗干净。”杜若刚进病房，许妈妈立刻从杜双双的手里接过一个装满葡萄的袋子，扔给她。
她望了一眼病床上的许绍奕，他还保持着昨天坐着的姿势，难道他昨天夜里这样坐了几个小时？她垂下头，抱着手里的葡萄，有些内疚地往外走。
“小若，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昨天不是让你回去了？”身后，传来许绍奕的声音。杜若回头，诧异地瞪着许绍绍奕，他这是在帮自己开脱？见他朝着自己直眨眼睛，她抱着葡萄更内疚了。
“我去洗葡萄。”
“等等，你脸上怎么了？快过来，给我看看。”说着，许绍奕已经掀开了被子，看样子像是要下床走过来。
许妈妈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扑了过去，“孩子，你刚做完手术，现在不能动啊！”
“呵呵，只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许绍奕不以为意，坚持要自己下来。
医生也说有些问题要等他醒过来再处理，所以杜若也怕他出事，连忙走了过去，将他压回到床上。
“别闹。”
许绍奕趁机抓住杜若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神渐渐深邃，头发凌乱地搭在眼睛上面，紧抿的薄唇四周散落着胡渣。
他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她脸颊边的刘海，在杜妈妈刚才留下的手掌印子上反复地磨挲，脸上写满心疼。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那两根手指，仿佛带着电，杜若狠狠地一颤，瞟了一眼心虚杜妈妈，抽回被许绍奕握住的手，转头往外走。
“我去洗葡萄。”
抱着葡萄在洗脸台前发了一会呆，杜若才开始洗，所以花的时间有点长。回到病房走廊时，恰好遇到许妈妈气冲冲地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看来因为她脸上那个巴掌印的事，许妈妈和许绍奕吵架了。
杜若觉得很无辜，耸了耸肩继续往病房走，忽然听到病房里许绍奕和杜双双谈话的声音，她又停了下来。
“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喜欢到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杜双双的声音。杜若听了二十几年，绝对不会错。
杜若的心一沉，怎么听双双的意思，好像许绍奕不应该对她动心？
没听到许绍奕的回答，屋内一阵空白地沉默，接着杜双双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那个计划里，可没有伤害你的自己。别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如果你要继续这样做，我会停止这个计划，告诉杜若一切。”杜双双的声音愤怒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杜若慌忙端着葡萄拐进旁边的一个楼梯口，等杜双双走了，她才从那里出来，疑惑地望着杜双双消失的方向。
计划？什么计划？跟她有关，还是跟许绍奕追求她有关？
推开门，许绍奕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冲着她微笑。
“对不起啊，我妈她只是太担心我，所以你别怪她。”
杜若假装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将葡萄连同保鲜盒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你要不要躺一会？”
见许绍奕点头，她才走过去，将床摇了下去。
“小若，我……真的不行吗？”
杜若摇床的手僵住，脑又忽然想起刚才杜双双的话。他不应该喜欢她，他们的计划里没有喜欢她这一条，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计划？
她歪头一笑，“我喜欢戚少宸。”
提到戚少宸，杜若的眼神又是一黯。除了那天以外，戚少宸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好吧，你喜欢戚少宸。对不起，我不该扔了戚少宸送你的戒指。我只是想向你求婚，想请你嫁给我，并没有恶意。你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帮你将那枚戒指找到。”许绍奕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落。
杜若惊讶地望着许绍诙，难道是她想多了，他对她好，其实跟双双嘴里所说的那个计划无关？忽然间，杜若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许绍奕了。
“对不起！”
许绍奕已经平躺下，勾起头来望着她。
“为什么说对不起？”
“如果那天我接了你的电话，你就不会去喝闷酒，也就不会酒驾出车祸了。”
许绍奕重新躺回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原来她说的是那天啊。
“喜欢你是我自愿的，给你打电话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选择接与不接没有关系。你接了我很高兴，你不接也是正常。我的伤，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你不必自责。就算你自责也没有用，我不会愿谅你。”
杜若抬头，惊讶地望着那双如古井一般望着天花板的平静眼神。
那眼神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正在看他，忽然转过头，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所以不需要原谅你，也无法原谅你。”
杜若心里一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她连忙转过头，借替许绍奕盖被子来掩饰自己的动摇。
时间飞逝，转眼杜若已经照顾了许绍奕好几天。
这几天里，许妈妈经常来看许绍奕，但并没有什么时间在这里呆太久，基本上只是来坐一坐就走了。至于杜双双，自从那天跟许绍奕吵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小若，我好几天都没有去事务所了，那里怕是已经乱成了一团，你能帮我把电话拿给我，我打个电话吗？”许绍奕靠坐在床上，转过头，望着杜若。
杜若连忙找出许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早就没电了，难怪一直没有接到电话。想了想，杜若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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