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白兄弟就这样在玄真观留了下来。他们被安排在此宗一处僻静的山峰上,随意地开凿出一个山洞来,成了栖身之所。原本傅仉想召集门下弟子及几位长老办个仪式,无奈被李元白以不喜热闹推搪过去了。
从此,李元白算是在此扎了根,一门心思地静心修炼起来。方元清似乎也厌倦了随他东奔西走的日子,乐得完顿下来。只不过玄真观亦属道门,想要找口酒喝更是困难了。
寻常无事时,也没有人打扰他们,这一番倒没有闹出多大动静来。
此时,李元白手中捏着一枚白色玉简怔怔出神,心情复杂。此玉简乃是应他的要求,傅仉复刻的一份宗门记事录的副本。
他微微摩挲片刻,将玉简贴在了眉心处。
与此同时,某处密室内,牛轲廉正全神望着桌上几枚甲壳样的东西。这些甲片只比铜钱大上少许,边缘磨得发白,已然有些岁月了,上面还镌刻着不同的神秘符号,细细辨来却非是修仙者常见的符文。
他眼中尽是疑色,或皱眉不语,或掐指推演,久久未能释然。
……
清晨,刘逸文望着湖岸边的龙胆灵草,嘴张得合不拢来。他一早起来,习惯性地来了湖边。放眼望去,自己先种下的那部分灵草终于开出了紫色的花朵,衬着雪山绿叶格外显眼,煞是好看。
见猎心喜之下,他几个纵身便来到了近前。几十株灵草上,紫花开得正艳,花蕊上还沾着几粒露珠,惹人爱怜。
龙胆灵草花开之后,预示着它即将成熟。除了根茎是不可多得的炼丹材料外,花谢之后会结下大量的灵种,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更重要的是将灵草收下后,他就可以进行下步计划了――回宗门铸剑。这段时间他已将郝师伯的那份玉简揣摩得通透,寻到赤炎玉后,便能着手开始铸造至阳宝剑了。
“太好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自语道。
正当他心情大悦之时,远处的天边来了两道遁光,速度不急不徐。待依稀可辨之时,刘逸文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低语道:“她们来做什么?”
只是半炷香功夫,遁光敛去,两道倩影落在了他的面前,却是余秋晴、俞眉二人。两人站在一处,可谓春兰秋菊各有所长,令人眼前一亮。
刘逸文微一正身,拱手道:“原来是仙音观的两位道友,逸文有礼了!”
俞眉娇笑道:“想不到刘道友这般拘礼!”倒是余秋晴正色还了一礼,道:“刘道友,好久不见!”
待俞眉止住笑声,向四周扫了一眼,奇道:“这是什么灵花,开得真艳!”言罢,忍不住探声凑近其中一朵细嗅了一下,然后绕着它们细细欣赏起来。
她四下打量一圈,点头道:“想不到刘道友对培植灵草独有心得,以后有机会倒是要向你请教!”
刘逸文半开玩笑地道:“俞姑娘过誉了!两位道友来此,不会是为了赏花罢?”
俞眉俏皮地道:“当然不是!找你有事的不是我,而是俞师姐!”言罢,她兀自格格笑了起来。
余秋晴双颊飘起两朵红云,螓首微低。刘逸文大愕,不明所以。
还未待他细想,余秋晴轻声道:“这次来找刘道友,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她的声音不大,而且还显得有几分拘谨。
刘逸文眉头一扬,肃声道:“余道友有事尽管开口,逸文必当竭尽全力!”此女曾花费了一番功夫助自己恢复法力,这份恩情他一直谨记于心。
她盈盈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递到面前,刘逸文一呆,道:“这是……”
余秋晴道:“麻烦道友路过雪原郡时,将此信带予谭彪。”
刘逸文不禁有些失措,恍然道:“我当是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不日将回宗门,正好路过谭兄居处。道友请宽心,我定会将信亲手交到他手中。”雪神殿离谭彪所在居处只有千余里,往返顶多四、五天功夫,为何她不自己跑一趟,反而多此一举,找自己代劳呢?
余秋晴浅笑道:“如此就多谢了!那我们二人就不打扰了!”此女倒也干脆,言罢她便欲离开了。
刘逸文稍愣,道:“且慢!”
余秋晴一呆,不解道:“刘道友,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逸文失笑道:“另有一小事,一直存在心里。”言罢,他目光转向眼前的龙胆灵草,喟然叹道:“不瞒两位,这片灵草乃是龙胆草,用不了几天便可成熟了。上次余道友不惜用雪龙参助我恢复修为,我一直心存感激。不若你们在此小居数日,待灵草成熟,我也好回赠一些,聊表心意。”
俞眉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道:“龙胆灵草?这么多!”任哪个凝液境修士面对如此多的龙胆草均会大吃一惊,试想这么大一片可以炼制多少丹药来?
余秋晴亦是心头微震,随即眼中惊色渐渐褪去,正色道:“刘道友客气了,当时助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女顿了瞬间,竟然婉言拒绝了。
刘逸文还欲再劝,此女举手示意,然后微微施礼,转身划为一道流光离去。俞眉娇呼一声“师姐!”,亦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呆望着远去的两人,心中别有滋味。
一个月后,刘逸文将此地的龙胆灵草全部采摘完毕,还得到了大批的灵种。他本有再种下部分灵种的打算,但稍一思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失了龙息能否破土还是两说之事,即便能长出幼苗,无人料理恐怕也难以成熟。
清理一番,他就准备离开了。这一段时光虽有些孤寂,但能静心悟道亦收获匪浅。
又想起谭彪此子,不禁扼腕叹息。那日收到余秋晴的信笺,事后稍一琢磨,自然明白了几分此女的心思。
真是天意弄人!
他回身环视了一周,收敛心神御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