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刘逸文被一名道童带领着,来到了一处巍峨的宝观前。宽阔的青石广场尽头可见一座雄伟正殿,重檐金瓦,蔚为壮观,两旁各有一座钟楼紧挨着。正中的大殿前还有两尊丈许来高的麒麟石像,显得庄重威严。
两人朝着大殿而行,刘逸文则四下远望。广场左右各有一排青翠的古柏,石阶虽有些古旧,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面前的宝殿雕栏画栋,雄壮中又不失精致,刘逸文忍不住驻足观看。少许,一旁的道童提醒道:“这位前辈,师祖正在观内等候,我们是不是进去再说?”
大眼在他肩头吱吱叫了两声,对那道童竟做了个鬼脸。道童亦不理会,只是望着他。
刘逸文回神叹道:“初来贵宗,果然是福地洞天。”这道童不过十多岁,行止得体让他不免心中暗赞。原来郝师伯口中所说的忘尘子已是位金丹期前辈,让他心中一紧。
门前的两名道士见到此道童也不问询,似乎知道他们的来意。
走过一间宽敞的庭院,他们步入了正殿,鼻中可嗅淡淡的檀香之味,殿堂中前供奉着三清祖师神像,让他油然起敬!两侧墙壁之上还绘有不少道教仙尊,威武不凡。
两人穿过正殿拾阶而上,峰峦楼阁密布,有藏经楼、丹房、客堂以及各式的大殿。远处还可见数座山峰,上面另有天地,空中则不乏遁光快速地穿梭着。
就这样走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客厅模样的厢房前。厢门两边打开,一名灰袍中年道士坐在一张檀木椅上,手中正拿着一卷书籍,不知在参悟些什么。门前来人,他似有所觉,将手中的书合上,抬首向刘逸文望来。
道士相貌普通,不过鼻梁丰隆,双目炯炯,想来此位就是忘尘子了。
刘逸文收敛心神,来到他身前躬身一礼,恭敬道:“晚辈刘逸文奉郝师伯之命,为前辈带一件事物来此。”进殿之前,他叮嘱大眼切莫乱叫,失了礼数。这灵猴既通人言,乖乖地跟在他的脚边。
忘尘子颔首捻须,缓缓道:“有劳师侄了,快请坐。”
刘逸文连忙应是,在他下首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名童子为他们各奉上一盏茶水,然后就在另一侧端立着。
刘逸文正襟危坐,将那方木盒取了出来,安放在了手边的木几上。
忘尘子见此眉头一扬,轻轻的抬手一探,那木盒就被他摄到了手中。他将此盒拿在手中凝视片刻却没有打开,就收到袖袍中不见了,看来已知晓里面所盛之物。
做完这一切,他却大有兴趣地朝大眼打量起来。数个呼吸后,他微笑道:“师侄真是福泽深厚之人,此猴可是大有来历的灵兽。”
刘逸文心中一动,请教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遇上它的,不知此猴是何灵兽,还请前辈赐教!”
忘尘子捻须道:“此猴乃是赤淮后裔,一身水系神通非同小可,在水中罕有人敌。只可惜还是幼兽,若是成年,堪比元婴修士。”此猴听到有人讨论它,竟呲牙咧嘴起来,还做着鬼脸。
刘逸文心中一惊,面色一凝道:“什么?元婴修士?”
忘尘子淡淡笑道:“正因为它是幼年,才会跟在你的身边,若是成年你还能驾驭得了?”
刘逸文尴尬一笑,道:“是晚辈考虑不周,让前辈见笑了。”
忘尘子轻呷一口茶水,又道:“师侄此有何事情要办,想必不会是专程为送此物吧。若是有需要,我或可帮上忙。”
刘逸文连忙称谢,客气道:“晚辈只是路过此地,稍后便要离楚往齐境而去。”
“哦,你要往齐境去!”忘尘子有些意外地朝他看了两眼,口中迟迟道。
刘逸文心中一怔,不明白此老为何有此反应,感觉他欲言又止。不过此老不说,他也不宜多问。
忘尘子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师侄,既然知道你要往大荒漠去,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此处最近颇不太平,若是没有紧要之事,还是缓些时日。”
刘逸文一愣,面有难色道:“竟有此事?但是我确有急事欲往齐境。”
忘尘子没有出言,而是离座走到窗前怔怔不语,刘逸文连忙站起身来立在一侧。
半晌后,忘尘子轻叹道:“此事本属门中机密,但是师侄亦是八大宗门子弟,想必也不会向外散播引起恐慌。”
刘逸文满脸肃正道:“弟子一定守口如瓶!”
忘尘子稍一缓神,就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大荒漠本是一片茫茫沙海,虽是凡人眼中的绝地,不过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却不足挂齿。因为没有凶兽居留此处,所以一直都是齐楚两国修仙界来往的通道。
可是,就在三个月前有修仙者从此经过时,发现这处忽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黑沙暴,此沙暴非是人力可以抗拒,就算是修仙者被卷入其中也难以幸免。
上清道离此仅七百多里距离,自开宗立派以来,就护佑着这一方平安,所以针对此事亦作出了调查,这其中就有忘尘子参与其中。
据他所见,这黑沙暴外形酷似一棵巨大的蘑菇,初始时直径不过十来丈大小,不消片刻就会变得有数亩之大。它转速飞快,方圆数里之内会有莫大的吸力。
更为可怕的是这黑沙有吞噬法力的奇效,就算是修仙者被卷入其中,也会凶多吉少。沙暴出现得悄无声息,毫无预兆,令人防不胜防。
黑沙暴有时只有几团,多时可达数十团,速度飞快铺天盖地,一般的飞行法器怕是躲不过此物。若是碰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忘尘子几人调查了十多天,也未能弄清楚这黑沙暴的来龙去脉,此事就暂且搁了下来。而这大荒漠也不再安全了。为了避免恐慌,此事还未对外传扬。
刘逸文听完后就犯难了,一时踌躇不定。
忘尘子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今日天色已晚,师侄在此暂歇一夜。也好考虑一下。”
刘逸文一时也没主意,默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