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席位没说的,那就是看房门、定座次,也就是说哪个座位尊贵,哪个座位低贱没有规则,关键得看大门在哪儿。
大宋经济发达,决定了寸土寸金,连城池修建的也没有规则,可以说顺着地形而定,市井房屋更是随意,有人家是大门面南,也有的向东或向西,这就造就了正对门庭是尊席,并非是面南背北。
刘家宅院恰好是南北正方向,大家也就东西就食,酒宴用的是长条桌案,沿着大堂门两侧摆放,两两相对,每个桌案旁有两名身穿锦缎服饰的丫眷侍候。
要说丫眷,还真能分个三六九等,这些都是雇佣来的专业人才啊!人家通过商行签订雇佣契约,三年五年不定,有的甚至是一年的,契约中还要写上分担的义务,并没有太多的人身约束,说白了就是解约就走人的合同。
能够成为富商内宅的丫眷,那是个个都相貌不差,属于那种最高等的仆人,月份子自然不少,有些人甚至拿到了县衙大吏的七八贯钱。
话又转回来了,刘明鑫没有坐到最尊的席位上,而是让给了江南东路提举盐茶公事,他则挨着公事就坐,建康府推官坐在他的下首。为何?因为这位推官是他的堂弟刘明骏,既然是家宴只能委屈了这位推官大人,要知道建康府是陪都,推官可是正七品的职事官,地位只在知府、通判之下,属于那种绝对的实权人物。
不过,西侧第二个位置是建康府学司业,他可是刘家兄弟的授业恩师,自然要做西宾的尊席,要不是盐茶公事到来,估计这老伙计要做首位。
按说,军州学官最高等级是教授,只是建康府的特殊性,府学比州学要大,司业的地位也是很高的,甚至在士林中的地位也很高,毕竟桃李满天下嘛!就算你成为天子门生,也不能不对曾经授业恩师恭恭敬敬,不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易的座次就相当的寻常了,还是倒是做了西侧的最下首,靠近大堂的门庭了,属于那种门客之类的层次。
实在没办法,谁让死胖子排老三,而且那位骚包的中年文士,当仁不让坐在上首席位,他也无心计较。早就拖刘斐把指挥家书送出去了,再过些日子待完成老军遗嘱,他就要南下了,什么首席次席的没劲,美酒美食才是要紧的。
话说,酒宴还真心不错,堪称道统之争那是刀光剑影,就是李易神宵真修的身份,也容不得脱离道统,这脸打得你还听不出来,真是蠢物啊!
倒是刘斖多看了眼李易,淡淡地道:“妙虚道长年纪轻轻,依然是神宵真修,实在是出人意料,他日有瑕,必然要讨教神霄雷法。”
“大官人客气。”李易看着这位谈吐温文尔雅,一表人才的刘家大哥,甚至刘斐引荐他的时候,人家还是谦谦有礼,没有半点的高傲态度,怎么也看不出对方下手毒辣。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并不全然相信刘斐,高门大户子弟的争斗,哪能说得清楚,刘胖子不也算计他吗?哪个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又有什么绝对的界限,无非是利益之争,看谁的心黑手恨技高一筹,没必要太过计较。
刘斖和善地笑了,也没有多说,只是招呼一声就飘然而去,相当地潇洒自如,连丫眷们也怀春地久久注视。
刘胖子?李易再看看满脸笑容地刘斐,不由地暗自摇头,先不说心狠手辣,就是这份风度就没法比啊!不过,他从刘斖彬彬有礼的作态中,还是察觉一丝高傲,这厮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蔑视。
他身后一座小巧的青铜编钟,还有几名乐师吹着丝竹,饮了一杯酒却听到中年文士道:“小道长,刚才二官人说的不错,江宁就有几处知名的道观。”
“哦,在下是永兴军路真虚观道人,并无打算另谋他途。”李易很平淡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