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了才走过来。
“属下护着你现在就走!”云月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闷着声说。
云末兮浑身虚脱伸出手,云月奇急忙扶住她才没摔倒。
扶着她慢慢走回屋内,在桌旁坐下。
她想倒水喝,手却抖的拿不住壶。
云月奇急忙上前帮她倒满,眼中满是心疼。
云末兮端起来咚咕咚一口便喝了下去,喝的太急呛的咳了起来。
“慢一点!”云月奇急切又轻柔的说,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帮她拍背。
丽姑也闻声跑了进来,云月奇急忙收回手。
“发生什么事了?”丽姑急乎乎的问,她一直担心云末兮所以也没睡着,后来听到吵声大概了解一些,只是主子不叫也不方便过来,听到云末兮大声咳嗽才敢跑进来。
看屋内才知道邾邪鈗辰已经走了。
缓过一口气,云末兮才幽幽的说:“现在不能走。要是走了,真的会对云家人动手……我知道他会……”
丽姑猜到一些,也不好详细问,只得安慰道:“他自己先违背誓言娶了别人,还不让人走,那也太霸道了。”
她苦笑道:“他的手段,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那要怎么办?莫非姑娘真要进宫?”
“……只有先进宫再说……”
“赤鸢在北汉也有数千人,加上其他的店铺伙计所有人员,拼死也要护着主子冲出去。属下这就传令出去,让各国的赤鸢都到边境来接应,集结数万人还怕他不成?”云月奇叫。
云末兮抬手阻止,“不能让云家人凭白因为我的失误而丧命,这些都是云家的根本,祖父的大业未成,岂能因为因此折损。兵械坊的事已是一个教训,何况现在这么多人命我心不安!断不能舍他们而去!”
“为主子效命本就是属下们的本分,主子莫要犹豫,还请速速离开!”云月奇还是苦苦相劝,知道她每次都是为了云家人宁愿舍弃自己。
云末兮却不为所动,语气坚定的说道:“明日我带丽姑进宫。宫外的事月奇你去安排,把云家的人都慢慢的转走,只要他们都走了。我也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
“主子要如何离开?北汉皇宫戒备森严,他如今不肯放你走,将来更不会。”
看云月奇一脸怒气站着不动,云末兮只得叹口气解释道:“你放心,他不会伤我性命。目下也不适合跟他硬碰硬,还是先进宫,我再劝劝他吧!毕竟我们相爱一场,他对我总不至于太过狠绝。”
“他的所作所为还不够狠绝?主子莫非还对他有希望?”
“我若对他还有希望,又怎会拒绝他。如今只能用计。”她说,想到相爱的人最终走到了彼此使诈决裂的地步怎不让人心伤。
“用计?”云月奇和丽姑两人同时问。
“自然是我先稳住他,让他以为我不会再离开。待月奇将人都撤走,我再伺机逃走。至于如何逃进宫之后再看情形而定,总会有机会。”
“主子,昔日蜀宫之中九死一生,这北汉皇宫也不能进。”丽姑还是觉得不妥。
“月奇你去办吧!务必想办法把所有人都转移。”
看她主意已定,云月奇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她疲惫的站起来,丽姑服侍着躺到床上,看她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挥挥手示意自己离开,只得叹口气也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泪不停的流下来,流着流着越发悲伤大哭起来。
肩不停的抖动,使劲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跟爱人决裂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事情。
直哭的晕天黑地,不知不觉天色泛白才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睡的却极浅,朦胧中好似听到外面有人语声,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
待到听到房中有人走动,睁开眼,看到天色已经大亮。
丽姑正端着熬好的羹汤进来,看到她醒了急忙过来伺候。
云末兮只觉得越睡头越痛,轻揉了一下太阳穴,问:“什么时辰?”
“巳时!姑娘睡那么晚,还可以再睡一阵。”
轻摇头,“躺着也不可能再睡着,还不如起身!怎么睡梦中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话?”她问。
丽姑犹豫了一下道:“宫里派来的人早到了,说要接姑娘进宫,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早?”她有些吃惊。
“是啊,天还没亮人就都到了,说皇上吩咐了不让打扰,一直等到姑娘醒来再出发。门外大街上都站满了人。那个总管大太监侯霸荣亲自带人来的,在前厅喝茶都喝了好一阵子。”
“他这是派人来看着我……”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自语道。
“主子醒了吗?”门外云月奇的声音。
“进来吧!”她做起来丽姑伺候着披上衣服。
云月奇推门进来,恭谨的在门边行礼禀报:“属下已经传令做了安排,可是云家所有店铺都被包围。只有少部分提早得到指令的已经动身出发,其余人暂时走不了。”
他面上说的平静,自己内心却是气愤难言,为了不让云末兮增添烦恼,已是轻描淡写的禀报。其实在他命令到达的时候禁军也到了。
云家所有明里暗里的商铺产业目前都已经被包围,只是围而不攻,里面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云末兮心里明了他说得到就做的到,云家动作快他也是知道的,自然会马上安排。
也不想细问,只是吩咐道:“我收拾一下便进宫。宫外撤离的事就交给你……不管困难多大都要撤出去,传出令去,让所有赤鸢到边境随时接应,尽量减少伤亡。”
“姑娘这一进宫还有机会离开吗?”丽姑忍不住问。
云末兮静静的站着,半响,才淡淡的说:“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
“可是看太子……陛下的架势,也不会轻易放弃,既然最终都是要撕破脸的,何必还进宫,倒不如此刻便杀出去。”丽姑说。
“那样想必各商铺也会同时动手,伤亡未免太大。我还是希望跟他之间不要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希望能慢慢的说服他吧!”心中还是存了侥幸,也许他只是吓唬自己,并不会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丽姑还想再劝还是忍住,开始动手收拾她的东西。
云月奇默默的退到门外。
心不在焉的让丽姑梳着头。
门口一个尖细的声音恭谨的说:“老奴侯霸荣给云姑娘请安,可否让宫女们进来伺候梳妆?”
她呆呆坐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