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云末兮身侧赵霆沉睡的脸,邾邪鈗辰再也控制不住怒气,握紧拳头就要朝他的脸砸下去……
睡梦中的云末兮依然在痛苦的手臂挥舞胡乱抓着,正好抓到了俯到身前邾邪鈗辰的衣襟。
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使劲的拽着拉着,“殿下……回来……”
邾邪鈗辰正挥出拳却突然被她扯住了衣襟拉了回来,他只得握紧双拳,太过用力指尖开始泛白。
蓝色眼眸死死盯着她,想摇醒她可是却害怕听她解释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害怕听她讲述和赵霆的所有经历。
听着她一声声梦语叫的都是赵霆,他的心揪成一团。
紧握着的双拳渐渐松开忍不住握住抓着衣襟的手软,为什么她就不能叫一声“鈗辰”?
她此刻那怕是叫一声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将不计较今夜的一切,也许这一切只是误会。
也许只是一个噩梦,她心里并没有赵霆的位置。
只要她肯叫一声自己的名字,他们还和从前一样不会有猜忌不会有嫌隙。
他静静的等着,那一声声的呼喊……却始终没有他的名字。
因为太过期待太过专注双手紧张的不自觉握紧,甚至忘记了还握着云末兮的双手。
或许是双手的疼痛让她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呼喊停了下来人也渐渐安静,可她太过疲累并没有醒来,只是香甜的睡熟了。
痛苦和嫉妒啃噬着他的心。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从来傲视一切又岂会在乎赵霆?何况应该选择完全的信任末兮不是吗?
曾经一起经历的一切,末兮的为人和对他的感情,他又怎会不了解。
渐渐松开云末兮的手,帮她盖上被子。
还是忍不住在她眉心轻轻一吻,立起身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步伐却控制不住的凌乱而匆忙。
他怕自己晚走一步真的会杀了赵霆,本可以这样做,可是末兮一定会怪责。还有自己的行踪也将会暴露,将要筹谋的一切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一瞬间他脑中想了很多,此刻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有仓惶的走了。
玄武等在驿馆的墙外,太子让他等着也只有等着,但是心中焦急。太子殿下重伤刚愈,万一被人发现行踪,或者动起手来难免损伤身体。
关键是他知道云末兮来这里是给赵霆诊治,也知道太子和赵霆之间几乎每次见面都要两败俱伤。所以此刻也怕两人打起来。
焦虑的在墙外踱步,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看一下。
眼前突然人影一闪,邾邪鈗辰站在了他面前。
玄武惊喜的迎上去,却看到太子的脸色比刚才还苍白冰冷,而云末兮也没有跟着出来。还没等多想邾邪鈗辰已经展开身形飞跃而去,只得急追上去。
……
驿馆内。
丽姑终于煎好了药端着进屋,才看到屋内黑漆漆一片。
刚才因为天还没有全黑,出去的时候便没有点灯。暗骂自己糊涂急忙放下药点上灯,到床边看了看,云末兮睡的香甜好似一动也没动过。
心中高兴,难得让她能睡这么一阵也是好的。
门外何冲和云月奇走了进来。
何冲刚才外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完,云月奇也巡查了一遍驿馆。两人看时辰已晚闻到了药味知道赵霆也该吃药了,便一起进来看看。
看到云末兮跟赵霆一起躺在床上,两人都楞了一下。
丽姑急忙低声解释道:“刚才姑娘在床下脚踏上睡着了,奴婢看她辛苦便移到床上舒服一些。她连日操劳能这么睡一阵养养神也是好的。”
何冲听的心中感激,当初殿下一听到北汉发生宫廷政变,生怕云末兮有危险不顾一切的急急赶来。堂堂的大宋魏王殿下要来给刘继恩送礼恭贺登基,多少是有些劳师动众过于谦卑。
毕竟两国之间已经剑拔弩张,要没有这个借口,贸然前来也会引起猜忌。
殿下为了她来了,还不顾危险帮她和邾邪鈗辰办事,以至于身受重伤。
何冲本来是愤愤不平也怪责她。
甚至觉得她宁愿远嫁北汉也不肯接受殿下,害的殿下如此魂牵梦绕很是让人气愤。
想过如果殿下有什么不测也一定不会轻饶她。
可是看着魏王逐渐好转,完全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尽心救治。
何冲从心中开始佩服也增加了对她的好感,也渐渐理解了殿下为何如此钟情于她。
丽姑要给赵霆喂药也只得唤醒云末兮,因为她谁在床边更因为屋里有外人,不适合让自己主子再跟别的男子同床共枕。
轻唤了几声,云末兮便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跟赵霆躺在一起。吓的睡意全无,急忙下床来。
看到站着的三人,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睡到床上去了?”她疑惑的问丽姑。
“是奴婢看姑娘坐在地上睡着了怕着凉,便做主挪到床上去了。”丽姑虽是心疼她,但是现在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做的不妥。
云末兮责怪道:“你真是,唤醒我便是,怎可如此?万一传出去影响殿下的清誉!何况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成何体统!”
“是奴婢考虑不周,请主子责罚!”丽姑此时也有些惶急,暗自懊恼,若是只有云月奇看到也罢了,偏偏何冲也跟了进来。
云月奇虽然心疼云末兮,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不知何滋味。即使知道没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排斥任何男子亲近云末兮,即便是他也赞同的赵霆。
何冲也知道此刻屋中只有自己是外人,她们也是顾忌自己。只得解围道:“云姑娘为了救治殿下才如此劳累,小憩一下也无妨。此地就我们几人也不会传到外面去无须太在意。在下也不会在殿下面前多嘴。”
云末兮只是不想让赵霆醒来以后知道此事增加误会,毕竟也知道他的心思并未忘怀自己,也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又担心被鈗辰知道自己夜宿驿馆竟然还跟赵霆同床而卧。
听何冲如此说也就放心一些,既然已经这样也是无奈,何况她也不是太过于拘泥小节的人,也就不再追究。
看床边小几上放着的药还冒着烟,“你已经煎好药了?”她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几味药材很是珍贵,只有北汉皇室才有,需要非常注意火候,水量还需要在不同的时辰加入不同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