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颌本来是不想告诉文远这个消息的,他很清楚文远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是就在文远不在的这两三天时间,袁军的投石车步步为营向前进逼,已经推进道寨墙之外,井阑车也大举压上,这种情况如果让弓弩手呆在寨墙上,只会徒增无谓的伤亡。
而且据张颌的观察,昨rì黄昏,又有数量庞大的袁军士兵赶到战场!
“喀拉!”时间回到昨rì黄昏,随着一声清脆的木头折断声响,寨墙上最后一具投石机在密集的落石攻击中。..
看到寨墙上最后一座投石机被砸城了一堆碎木头,在寨外观战的袁绍哈哈大笑!
“张辽小儿,你也有今天!要不了多久就是你的死期了,看你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逢纪也笑而进言道:“主公大喜啊!我这两夜登高观察,发现张辽寨中到处是火头,据军士上报,空气中隐有烧炙尸体的焦糊味传来,想是巨鹿军已经因水致病,此刻纵然不是病倒无数,此刻只``怕也是战力大减了。”逢纪说着,得意洋洋的看了郭图一眼,拈起胡须来。
“竟有此事?”袁绍一怔,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如此,张辽小儿必败无疑矣!等我邺城袁军一到,便竭力攻打,争取一举将巨鹿军全数歼灭!”
身边将士一阵附和大笑,不得不说许攸这条堂堂之计献的极好,前后五天,投石机砸的巨鹿兵不敢露头,造成了巨鹿兵接近三千人的伤亡,虽然己方也有不少死伤,不过相比之前的惨败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袁军将士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比巨鹿兵弱了一筹,而能首次杀敌数超过阵亡数,这样的战果已经令他们相当满意了,难得打仗能打得这般顺利,袁兵的士气正一步步缓慢提高。..
就在此时,远处浩浩荡荡行来一支大军,看旗号应该是自家军队,袁绍看了大喜,对众将道:“此必是我邺城来的援军了!”
众将闻言无不振奋,虽袁绍一起迎向那支军队,就见大军之中分出一队骑兵,当先一名稚气未脱的银甲小将当先而来,见到袁绍滚鞍下马道:“孩儿拜见父亲!”
“尚儿?你怎么来了?快快起来!”袁绍看清那小将容貌,正是自己三子袁尚,不禁一愣。
袁尚起身意气风发的道:“孩儿得父亲将令,不敢怠慢,亲领三万健卒前来相助。”
袁绍拜见过袁绍,便翻身上马,对袁绍身后的大哥袁谭视而不见,两人素来不睦,经常明争暗斗,袁尚仗着父亲的庇护,此时丝毫不介意袁谭不满的目光shè来,反倒挑衅的一笑,暗忖:“你是大哥又能怎滴?父亲偏爱于我,等我这次诛灭张辽立下大功,rì后我便是这冀州之主,到时候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靠边站!”
袁绍可不知道儿子心里的小九九,他不过是想从邺城调兵,没料到袁尚竟然亲自前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眼下张辽内外交困,料他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来,尚儿来了也好,正好可借与张辽一战积攒些人望,rì后立他为嗣,帐下文武也就不好反对了。
袁尚当即释然,赞许笑道:“尚儿来了也好,张辽如今已经大局难撑,有尚儿带来的这三万生力军支援,来rì破张辽必矣!传令全军回寨,来rì全军饱食一顿,争取一鼓而克张辽营寨!”
第二rì,袁军士卒尽皆饱食,士气高昂的向已经攻打了二十五天的巨鹿军城寨涌来。这一波攻击军团的规模异常庞大,连一直不肯打攻坚战的两万吕布军也悉数参战,加上邺城赶来的三万袁兵,如今袁绍手头上可用的兵马,加在一起一共七万!
而且这一次袁绍军阵中挡箭车、云梯等各种更成器械一应俱全,只看那杀气腾腾的架势,就知道不会向前几天那样只是用投石车砸砸寨墙那么简单。
反观文远军一方,此时则因为军中疫病横行,战力大减,感染疫病的有四千多人,这几rì伤亡的也有近三千人,转眼之间,文远手头上的可用之兵已经不到一万五千!
前寨袁军来袭,后寨又忙的一团乱,本来就艰难的局势此时变得更加恶劣起来。看见数不清的袁军士兵从文远身边展开,张颌不得不向文远上报了,没有陨雷车,没有远程武器压制,前寨显然是不可能守住的!
文远听了张颌的汇报,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命王越混入邺城,想办法挑动邺城守军出战,眼下看来计划定然是成功了。忧的是本来双方就兵力悬殊,关键时刻又出了瘟疫这档子事来,导致战力大减,筹谋的大局虽然正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可是万一自己挡不住袁绍的攻击,撑不到亮出全部底牌的那一天而兵败战死,那么计划布置的再好也是枉然。
文远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向自己压来,当初自己一时冲动定下了那么冒险的计划,也难怪郭嘉、沮授那么激烈反对了,眼下生死悬于一线,无论如何也不能败了!
胜才有希望,败就只有死!
这个时候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击退或者至少延缓袁军的攻势,可是庞大的压力下,文远觉得思维运转艰难,仓促之下竟想不出应对的方法来。
此时郭嘉站了出来,对文远道:“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是让出前寨又有何妨?况且主公难不成忘了我们建寨之初未雨绸缪所做的准备了?”郭嘉貌似没有睡好的样子,jīng神有些不振,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气。
文远眼前一亮,顿时jīng神一振,恍然道:“若非奉孝提醒,我几乎忘却!”
想到解决办法,文远心中大定,当下对张颌道:“隽义,你领五千军士再坚持半天,其余军士退入中寨,前寨便让给袁绍吧。到时候给他一点厉害看看!”
张颌听文远放弃前寨,已经知道文远的打算,当下也不多言,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了。
一直凝神思考的文远并没有发现,郭嘉的脸sè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