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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百余骑兵越来越近,苏由并没有下令士兵出击,这支骑兵显然只是前哨,后面必然还有大队的并州军,谅这百余骑兵也不能给周仓造成什么压力。
看骑兵如此迅疾的赶路,后边步军必然离着好一阵子,苏由便沿路寻了一处山间地势险要的谷道,砍伐树木,构筑鹿角、拒马等简单的防御工事,另派人手爬上两侧山坡,收集滚木擂石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直到天sè渐晚,北方又赶来了一队并州军,这支军马有近一千余人,步骑混合,大多数都是骑军。
郝昭赫然便在阵中,自从那天得到发现巨鹿军留下的蛛丝马迹之后,他便带领一曲士兵南下追赶,由于不需要像巨鹿军那样昼伏夜行,注意隐蔽,这三rì来,终于让他越追越近!
今天上午,他突然收到前方探马消息,前方二十― 余里发现巨鹿军踪迹,从规模看,约有一千余人。
收到这个消息,郝昭立即将下令麾下百余骑兵全速追上,不求杀敌,只求能紧紧缠着这支敌人!
接着他又命人火速将消息通报给身后两千五百人的大军,统兵校尉王德一听此信,立即领着八百余骑飞马赶来,大队步军则在身后三十余里。..
这八百轻骑奔行半rì,终于在下午赶上了郝昭的四百步军,二人合兵一处,风风火火向南行去。
眼见天sè渐黑,并州军开始沿路寻找扎营之地,郝昭突然发现前方是一片半高峡谷,沿着山道地势缓缓高峻,两侧数十米极陡峭的斜坡,由于天sè渐暗,前面再远处已经看不清晰。
“好险恶的地形!”郝昭勒下马头,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己方发现了敌军,敌军未必没有发现自己,此时多半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他在行军路上一直小心谨慎。
此时突然见到如此险峻的地形,郝昭自然不敢大意,他可是亲身体验过哪些头带黑缨的铁甲军的威力,己方如今不过只有一千二百余人,若是对上的这支巨鹿军尽是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玄缨铁甲军,根本不可能讨得了好去,那七尺长的雪亮战刀,那黑脸大汉的惊人膂力,一想到都会令郝昭心悸不已。
郝昭正准备派人上前哨探,三十余岁的校尉王德策马上前,斜瞥了一眼郝昭,鞭梢一指前方,不满的问道:“天sè已晚,郝曲长何故迟疑不进?”
郝昭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回禀校尉大人,末将观前面险恶,恐有埋伏,故命人前去哨探。”
“哼!”王德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黄口小子,王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自从今天上午接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领着麾下八百轻骑疾奔了三十余里,要知道这可是山路,即便是并州骑兵jīng于骑术,王德也感觉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累。
眼看着天sè将晚,王德四下查探有没有合适扎营的空地,好早早的安营休息,不想这刚刚升上曲长的毛头小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前装深沉!
“郝曲长何以如此多疑,敌兵千里而来,利在速战,急于突袭壶关尚且不及,如何还会在此阻截我军?大军继续赶路,快速通过这边谷地!”
郝昭虽然胆大心细,却终究是没经历过官场的年轻人,见王德不以为然,心中愠怒,仍执意谏道:“校尉大人!某自幼研读兵书,兵者,诡道也,贼军若得知我军消息,难保不引兵阻击,依末将看,还是小心为上。”
王德眼睛一瞪,心忖:“你小子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是块头大些,才得刺史大人垂青,如今刚刚升了曲长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rì后让你升了校尉,你还不骑在老子头上?”一念及此,当下沉喝道:
“放肆!汝一个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懂得什么兵法,某统兵十余年,难道见识还不及你?速速进军便是,若再多言,休怪我治你蛊惑军心之罪!”
郝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终究是上命难违,躬身应道:“末将遵命!”
王德不屑的冷哼一声,催促部下继续前进。
郝昭也命部下起行,不过越往前走,看到两侧山壁上如同张牙舞爪怪兽一般的干枯树枝,郝昭就觉着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气!不由自主的,郝昭放慢了脚步,和自己的步卒渐渐的落在后队。
王德骑在马上,看着山道狭窄,之容两四匹马并行,两侧遮住半边天空的陡峭斜坡上树木枯萎,怪石嶙峋,不由的也有些心生怯意,正遇令麾下士卒加速前进,突然前军一阵喧哗,声音传递回来,“校尉大人,不好了!前面发现敌军!”
“什么?”王德面sè一变,看看身边地势,又回想起郝昭的言语,禁不住冷汗淋漓,忙拨转马头大叫连连道:“快退!快退!”
排成一线的八百余骑一阵混乱,斜坡两侧突然一阵人声鼎沸,只见无数人影出现在两侧斜坡之上,紧接着,近百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坡顶上滚落下去!
只见百斤巨石从坡上滚下,土石俱下,带起隆隆声响!犹如万马奔腾,竟然掩盖住谷中人马嘈杂!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战马的悲嘶,一个士兵连人带马被滚落的巨石砸中,那匹矫健的战马被两条前腿被生生轧断,当场撞飞出三米开外!那巨石余势不歇,又从马腹上碾压而过!直接犁出一个血洞,马上骑兵也不能幸免,被狠狠的巨石碾压而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巨石死死的压在地下!
面对如此情势,不少人当场就傻了眼!根本就忘了闪避!数以百计的人马被巨石砸中,连人带马生生被砸成肉泥!王德早下的面无人sè,打马向来路急退,奈何谷道太窄,八百骑兵相互践踏,哪里能冲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