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陌感动:“先生们大义。不知他们有没有搏击长空的理想。”
云不飘反应了下才把“搏击长空”翻译来,心里翻白眼,有话直说行不行,还搏击长空,先生们又没生翅膀。
直接道:“叔你想太多,我放先生去,便对大央之外不公平,到头来还是害了大央。”
玉临陌好可惜,大概也猜到什么,不再提。
关于线上教育一事,因为朝廷的表态,云不飘赢。
但氿泉之辩并未因此而消停,反而更加蓬**来。读书人脑子太灵,总能三言两句间找到各种对方的漏洞,各种别彼此的苗头,竟将文辩之事发展的越来越烈。
氿泉上空的文正之气,也渐渐发展壮大,看得一众义工颇为眼红,可惜,他们吸收不了。不少人蠢蠢欲动,算计假如自己去死一死,投个胎,生成个有灵根读书好的天纵之才,再到氿泉将这文气吸收一空,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可惜,想想也便罢了,别的不说,死一死去投胎,到了冥境可什么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谁知道下辈子是人是畜。
只能眼巴巴看着。
而玉临陌规划的城北新区日见雏形,街道甚是宽阔,有商家从中见到巨大商机,主动去找官府商议买地买房或合伙开发事宜。
老于专门过来一趟,问云不飘有没有意向买块地建个宅子或建些商铺做生意。
他道:“知道你不缺钱,图个乐趣罢。”
他还有一层意思,姑娘年岁到了,现在准备嫁妆都晚了。
对? 没错,虽然知道云不飘是仙子,但因为自家女儿的影响? 老于越来越忘了这层身份? 拿自己女儿当参照? 为云不飘操着一份出嫁的心。
于心心嫁妆逐年加厚,云不飘准备了啥?嫁过去会被欺负的。
云不飘馋得不行,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出城门。
想想也心酸? 城北外扩已见雏形? 城东城南有卫启慧建的工坊如火如荼,城西可能也会紧跟而上。以后,现在的氿泉城大约便是内城了? 难道她以后就被禁足在小小一内城?
唉一声? 喊孟维:“跟你于伯父去? 支账上的金银听你于伯父怎么分配吧。”想了想:“问下大家伙儿? 看他们要不要随一笔。总之听你于伯父的? 要虚心? 要孝顺。”
孟偿不在,就让这个外甥孙子扛起他的责任来,年轻人,就要多历练。
孟维:...虚心应该的,孝顺?
老于炯炯盯着孟维看? 不乏挑剔。
孟维脸蛋忍不住的发红? 越来越红? 一想到于心心经常过来热情的搭话? 心里发虚,不敢看老于。
老于笑了笑,笑得意味不明? 有几分凉。
孟维硬着头皮跟着走,临走前回头望一眼,似求救命。
云不飘热情挥手,年轻人,把握住机会,给第一富当女婿,你不亏。
转头自己又酸得不行,自己都没着没落呢,操心别人。于心心她成年了吗?
孔或和云涧终于醒了,杜三缪仍是耍了个心眼儿,两人昏迷有脱力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吸入毒气。
他没说。
东福和他同样的想法,没把两个天师当回事,知道死不了便觉得没必要提,其他人自然看不出。而云不飘头次见天师这种稀罕物种,一窍不懂。
因此两人只依靠顽强的生命力活了过来,琳琅很惊喜。
“你们终于醒了,我家姑娘因为你们都没参加登高节呢。”
两人一头雾水,我们昏迷、你家姑娘、登高节,其中存在关联吗?
要去找杜三缪郑重道谢。
琳琅很为难,因为这事,云不飘和杜三缪已经冷战谁也不看谁一眼。他能理解几分云不飘为什么生气,若是知道这两人误把仇人当恩人,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杜三缪,本能的不想得罪。
于是,琳琅心眼一动,拦着两人,将杜三缪夸成见义勇为急公好义最讨厌被人感激的大侠人士。绝对、绝对、不要去谢他,不然他会以为你看不起他!
两人迷惑,还有这样的人?
孔或哈哈一声:“仗义!大恩不言谢,以后恩公有什么事但只吩咐一声。”
豪迈的领着小师侄走了。
倒是云涧觉得不对,以杜三缪的行事,哪哪看都不像什么大侠。
琳琅一转身,差点儿碰上杜三缪的鼻子尖。
杜三缪伸着头,磨牙:“小崽子能编哈。”
琳琅眨眨眼:“我以为您喜欢听好话。”
杜三缪牙疼。
琳琅认真劝道:“杜爷,你给姑娘好好认个错吧,你看,姑娘不理你,我们看着也难受。”
你多可怜啊。
杜三缪瞪眼:“滚滚滚。”
琳琅操碎心的叹一口,背手迈步走了,好像背负了一座山。
杜三缪磨磨牙,丫的,连个小崽子都敢来嘲笑自己了。
怒气冲冲,找到云不飘。
云不飘目不斜视穿了过去。
杜三缪:“...你是什么意思?”
云不飘站住脚,不回头:“不想理你的意思,还不明显?”
气得杜三缪转到她前面,暴躁:“老子有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没哪个像你一样敢给老子耍脸子。”
云不飘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我又不是你有过的女人,我又不喜欢你,怎么不能给你耍脸子?”
顿了顿补充:“你不要想太多,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太老。”
杜三缪:...老子该从哪点反驳?!
“你就说,你凭什么不理我?”
云不飘奇怪看他:“你不也不理我吗?我以为我们意见达成一致。”
...他就是个锤子!怎么锤不死她!
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不理你,是因为你不理我。”
“哦。”云不飘淡淡点头:“我不理你,是因为我不想理你。”
...我去你——
“你为什么不想理我?”杜三缪从后牙磨出这句话,发誓,这辈子没这么没自尊过!
魅无端:被我踩在脚底时呢?
“就因为两个凡人?”
凡人啊。
云不飘冷漠的神情变得愤怒,那怒气一成又自己泄下来,变得惆怅。
杜三缪往后一步,狐疑,这看着不正常。
云不飘惆怅道:“因为我也是凡人啊。”
不是凡人,而是弱者,当弱者面对隔了天堑的巨大实力时,再努力也只有一个绝望的结局。
前途是绝路时的徒劳挣扎与苦中作乐,同事们嘻嘻哈哈说不定哪天突然奇迹就降临呢,老吴封存失败的数据哆嗦着笑,奇迹要自己创造。
在孔或云涧穷途末路时,云不飘心头翻滚的全是曾经的岁月。
那怎么努力都逃不过种族灭绝的恐惧阴影的岁月。
绝望又充满希望,孤注一掷燃尽所有心血。
所幸,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无数人用无数的手创造了奇迹。
孔或云涧被救回来。
可她心中的恨升腾。
不关杜三缪的事,这是同为弱者的惺惺相惜,或者说物伤同类,她就是生气!
弱者,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