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多天,方天指挥队伍在黎明之际攻城,每次攻城之前都用投石机抛水桶砸城楼,导致秋明城水桶奇缺,价格飚升,方天也知道这个法子不能再用下去了。
这些天虽然始终没能攻破梁城,但是部队的损伤却不到三千人,方天估计城中的守军受伤和生病的人都不止这个数,攻城部队的伤亡少于守城部队,这恐怕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了。
但是梁城实在太过于坚固,五星门虽然伤亡惨重,但方天的大军也始终无法进城。只有一次西门被撞开,可是冲进去的士兵全都被砸死在进门后的狭长通道中,无一生还,方天不得不下令撤回。另外三个城门则已经被重物堵死,完全无法撞开。而城墙因为结冰太滑,也很难攀爬,这让进攻部队最重要的攻城工具:云梯不能有效施展。
梁城其实并不是很大,虽然叛军之前一直收集粮草,但如果一直围城下去,过不了半年,叛军必定要因为粮草耗尽而投降,可是方天等不了那么久。太守的命令是三个月破城 ,而方天当时估计五星门的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计划在一个月之内攻破梁城,把父亲受到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如今十多天过去,虽然战果还算明显,但是方天也开始有些着急了。
到攻城的第十三天,实在没用木桶可用的方天停止了“水弹”的攻击,大军直接攻城。但因为没有水弹进攻,梁城凸出来的那部分城楼终于站上了五星门的守兵,攻打正门的部队受到两面攻击,损失惨重,方天不得不提前下达了停止攻城的指令。而五星门的人被水弹砸了十几天,憋了一股子窝囊气,趁这次机会,一鼓作气冲了出来,一直逼近方天的营地才撤回去。
这一天进攻部队经历了攻城以来最大的损失,一千多士兵伤亡,偏将刘兴战死。失去了“水桶”这支奇兵,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方天下令部队后撤三里安营扎寨,暂时围而不攻,苦思破城之策。
休整了两天后,方天来到军营视察,此时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方天看到士兵们十个十个的围成一团在烤火,但是烧着的并不是柴火,而是在十个人中间有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面盛着一些黑色的液体,那个黑色液体是可以燃烧的。
方天把夏利贵叫到身边问道:“他们用来烤火的那个铁锅里面放的是什么?”
“将军有所不知,秋明城附近产一种油,此油是黑色的,粘稠状,而且可以燃烧。因为从地下涌出,所以取名为“地油”,地油烧起来跟普通油一样,只是会产生比较重的黑烟,所以并不适合拿来点灯也不适合在屋里使用。
“不过地油在这一带产量丰富,很多地方往下挖不到一丈就有地油冒出,所以在户外取暖或者是扎火把我们就经常用到它,毕竟灯油太贵,地油是不用花钱的。我们秋明城和宣城的军队取暖也是用的地油,每年为朝廷省下不少开支。”
“那他们现在用的这些地油是哪儿来的,从秋明城运过来的吗?”等夏利贵解释完,方天问道。
“在营帐往西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山脚下就有地油开采,我们现在用的这些,都是从那儿运过来的。”
方天对夏利贵说道:“带我去看看。”
“是,将军。”夏利贵答完又问道,“可是不知道方将军为何要去看这个呢?”
方天自信的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理解方天用意的夏利贵带着一千人的护卫队,领方天来到地油外冒的那座山脚下。
方天看到山脚下有一个直径约三丈、深约一丈的大坑,里面正在往外冒着黑色的油状物,方天蹲下用手指沾了一些这所谓的地油,闻了闻,果然如他所料,夏利贵口中的地油,就是石油。
确认此时的方天此时已经有了破城的对策,吩咐夏利贵带兵回营帐。
来到营帐,方天就把白师爷叫了过来。
白师爷刚刚走进帅营,方天就问道:“白副将,现在还能征集到多少水桶?”
“秋明城的水桶基本上都被我们用光了,而城里面的木匠有限,一时间造不出来那么多。”
“我知道有困难,我现在只是要你只要告诉我,在四天之内,能够弄到多少水桶?”
“四天的话应该还可以征集到八百个的样子。”
“好,我给你四天的时间,你带两千人去做这件事情,四天以后,我希望你能够至少带来一千个水桶!”
“属下这就出。”白师爷说完便告退了。
方天把其他将领都召集过来交代他们士兵原地休整四天,四天以后,要全力攻破梁城,这四天要做好决战的准备。
众将领虽然对于四天以后攻破梁城没有很强的信心,但还是领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方天再吩咐夏利贵做了一些准备。此时已经有了攻破梁城的方法,方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连续战斗,方天一直没有练功,现在终于有心思也有时间了。
无极功第三层虽然也已经练完,但是方天觉得自己始终不能运用自如。无极功第三层心法虽然是心法,但是已经有了运真气从穴位冲出攻击敌人的法门,方天感觉自己真气在反复运行之后,身体内的穴位就有些压不住了,不能让真气达到冲出穴位的能量,否则过强的真气会不受控制的从其他穴位涌出来,伤及根本。
练功已经停了十多天,方天感觉真气的强度有所下降,于是再次按照之前紫云老人的口诀调整内息,慢慢增强内功。
到第四天晚上,白师爷带领一千士兵回到了军营,方天忙把他召到了帅营。
“怎么样?”方天问道。
“幸不辱命。”白师爷一脸倦容的回答道,“我带领这一千将士从小路爬过岷山,日夜赶路到了岷阳,征集了两千个木桶,最终只用了四天时间将这些木桶带回了营地。”
“你辛苦了,先回营帐休息一下吧!”方天知道从此地到岷阳走官道要十天左右才能来回,白师爷虽然是爬山绕了近路,但必定也是完全没休息才达到这样的度。
方天带人清点了木桶,当场宣布奖励参与这次行动所有将士每人十两银子,营帐内响起了阵阵欢呼声。方天命令夏利贵派人到五里外的山坡下提满两千桶地油。星光下,三万多将士聚集起来,方天知道动总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士兵们,五星门的人占领了我们的土地和我们的城池,我们应不应该把这些夺回来?”
所有士兵大声喊道:“应该!”
“这些天的战争他们又杀死了我们的弟兄,我们应不应该报仇?”
“应该!”
“好,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攻破梁城的时候。我宣布:个登上城楼者,赏金增加到二白两!”
士兵中响起了欢呼声。
方天大声下令道:“出!”
众将领带着军队再次来到了梁城城外。
此时的梁城城楼上也是灯火明亮,听到方天军队誓师的声音,休整了六天的梁城再次进入了最高的警备状态,凸出来那部分城楼上都站满了守城的将士,他们都等着再次击败攻城的军队,提高士气。
方天不怕他们有准备,因为他想要的就是守城的士兵们都站出来。
投石车再次动,这次砸上梁城的,却不是冰冷的河水,而是粘稠的石油。
城楼上立刻叫成了一片,虽然石油并不冷,但是淋在人身上还是很不舒服的,而且易燃的石油淋到火把上,城楼立刻有几个地方起火了。
火势很快被控制,但是将会成为守城士兵们噩梦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方天先前已经命人准备了上百个沾了石油的棉球,此时这些棉球被点上了火,用投石机砸向了梁城的城楼。
城楼上本已经满是石油,遇到点燃的棉球,立时火光冲天,梁城城楼上叫骂成了一片,眼看城楼上火势越来越大,方天挥剑高呼:“攻城!”
三万多将士再次冲向梁城,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得到鸣金撤退的安排,因为这一仗,将会是一场必胜的战役!
梁城的守军完全陷入了大火之中,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破城,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
梁城西门很快就被攻破,涌进去的士兵没有再次受到强烈的攻击,因为城楼上守城的人正在忙着灭火。北边的两个正门也有人用云梯攀上了城墙,城楼上还能够反抗的人很快就被冲上城楼的将士杀死。
不到一个时辰,梁城的四扇城门均被攻破,夜幕下的梁城火光冲天,士兵们的喊杀声响成一片。